第五章 當家主母

第五章 當家主母

「皇上,我已然見過了,我以為你會告訴他,讓他別白費心思。我以為你應該會知道,我不可能在入朝為官。可現在我覺得我似乎高估了你對我的了解。」宋庭渝道。

「我告訴他了,可他不信。程筠墨失蹤一事現在程家看起來是在幫皇族隱瞞,何嘗不是在穩住內部。程家主年少,程家嫡脈能挑起大任的只有程筠墨,而在程筠墨未去北疆之前,程家也是由程筠墨代為執掌。」

睢婭嘆了口氣:「程家驟然失去程筠墨必會出亂子,所以程亦卿現在絕不會說什麼。可待程家穩定下來之後,他們姐弟情深,程亦卿是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皇上他也只是怕你心向程家而已。」

程家是機關佈陣世家,大大小小的戰爭都有其家族的影子,與朝中的武將關係頗好,在軍中很有威望。而它又是閩南世家,儘管足夠低調,卻也無法隱藏的富可敵國的事實。

這樣一個有權有勢又偏偏輕易動不了的家族本就讓當權者很頭疼,若是再添一個宋庭渝,皇族與程家鹿死誰手,還真未可知。

這些就算睢婭不說,宋庭渝也是心知肚明。宋庭渝淡淡道:「他多慮了。」

睢婭輕輕地笑了笑:「你那時,將我全族幾乎盡數全滅,逼迫我還政皇上。世人都以為你心向程家,要為程家明不白、伸不屈,可我知道你是因為楚琤,你為的從始至終只有楚琤。」

宋庭渝十分詫異,復而淡淡的笑了笑:「我從前就有一個疑問,你為什麼會那麼篤定我心悅楚琤?」

「宋庭渝你覺得你是有多麼深明大義,多麼心地善良?」睢婭譏諷道:「若是有一個將死之人求到你面前,求你救救他,你大概只會靜靜的看着他去死,難道你會多管閑事向他伸出援手?」

「你這總結倒是精闢。」宋庭渝倒也不生氣,反而還饒有興緻的評價了一句。

「可你待楚琤不同,你對她雖然總是那麼疏離,卻像是在剋制着什麼,你總是有意無意的護着她。你宋庭渝什麼時候那樣對待過旁人?」

「我們都是朋友,我保護朋友難道有什麼錯嗎?況且我也不只是對她疏離。我與你,我們之間又什麼時候走進過?你那時是閔彥未過門的妻子,可楚琤也是從小就與程柰定下婚約的人。所以我疏遠一些難道不應該?」

「可你看她的眼神像極了閔彥看我時的眼神。」

「我本以為那時你只是過於肆意妄為,踐踏他人真心,沒想到眼神還不太好。如果你覺得我護著一個人就是喜歡她的意思的話,那我護的最多的人,應該是阿彥吧?」

宋庭渝頓了頓:「我這次來並非是來聊這些往事的,皇上是獨子,北疆危險重重,又遠在邊關。若是當真出了什麼事情,誰能保證歹人會看在他是皇上的身份便對他手下留情?所以我想讓你寫一封家書送去北疆,讓他早日回宮。」

閔封瀾並不會時時刻刻都圍着宋羽楚轉,他雖然遠在北疆,但並不代表他就不需要處理政務。大部分的政務朝中的大臣會自行斟酌之處理,但一些大事,還是需要他拿主意的。

宋羽楚坐在院子裏,原打算趁天色好,多看些書。只是沒想到紀遲會在那個時候過來,身後還跟了個人,不免有些驚訝的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你沒有跟着宋叔一起出遠門嗎?」

「沒有,前些日子小姐傷到了腦袋,之前小姐雖有好好的調養了一番,但主子擔心會有什麼後遺症,所以特意囑咐紀遲尋名醫給小姐再瞧瞧。」

宋羽楚這才把目光放到了站在紀遲身後的人身上,年紀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略略看了兩眼之後,宋羽楚十分客氣的道:「有勞。」

她的確是傷了腦袋,半年以前的前塵往事皆已不記得。至於緣何受傷,她應該是在逃難的路上不小心磕到了腦袋,因那時北疆正值戰亂。

其實她對這個說法一直持有懷疑態度,但是由於她並沒有聽過其他版本的說法,所以懷疑也一直是懷疑而已。但是宋庭渝得知她失憶的時候,表現的十分的淡定。可那些淡定細細想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應該沒有什麼交集。她不過只是宋庭渝一時好心隨手救下來的一個陌生人,承蒙他憐憫,暫時住在這裏而已。

而她原來想來也不是叫這個名字的,這個名字還是宋庭渝起的。

他那時在得知她將前塵往事盡數忘記之後,沒有任何的詫異,只是微微一笑,很是儒雅的道:「你既不記得你的名字,前塵往事忘了也罷。我是宋庭渝,看你長得很是標緻,不如跟我姓,以後便喚作羽楚,蜉蝣之羽,衣裳楚楚,與你正稱。」

紀遲在江大夫說宋羽楚並無大礙之後,便帶着江大夫離開了。在徹底遠離那座宅子之後,忍不住向江大夫八卦:「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主子對人這麼關懷備至,你說,這羽楚小姐在以後會不會成為我們的當家主母?」

「你就放心吧,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怎麼呢?」紀遲好奇道。

「我問你啊,主子今年多大了?」

「三十多了。」紀遲不假思索地道。

「三十多了,這若是放在尋常人身上,孩子恐怕都夠娶妻生子的年紀了,可咱們主子呢,卻始終是一個人。而且你不覺得宋小姐那張臉有些似曾相識嗎?」

經過江大夫這麼一提,紀遲有些不可思議的道:「像之前太後送到丞相府的那些人,這宋小姐該不會是太後派過來的吧?」

「是不是,查過之後才知道,所以紀遲,你的活兒來了。」

「我之前提過,主子沒讓查。」

「那便算了,想必主子另有打算。」江大夫拍了拍紀遲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關於主母,給你一個善意的忠告,主子向來不愛底下人說這個話題,所以今天的話千萬不能在主子面前說。」

「為何?」

「你在主子身邊的時間短,很多往事都不清楚。不過也沒關係,你只要清楚我們永遠都不會有當家主母就好了,否則我們少主還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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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難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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