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大結局

凌霄的想法，跟容瑾如出一轍。

兩人駕着車，迅速趕到那棟約定好見面的廢棄大樓，位於京城東邊的郊區，從外觀看起來就是一棟人為廢棄的後現代藝術大樓。

凌霄泊好車，帶着容瑾來到大樓裏面，很快就遇到一幫GTO成員和他們的精神領袖葉文潔。

林林總總大概有幾百人，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或者研究工作者。

葉文潔看到一身休閑裝的容瑾，很是熟絡地打了個招呼，笑道：「你今天把凌教授也一起帶來了？」

凌霄跟這個傳奇般的女人友好地問候一聲，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今天大家在這裏聚會，是為了什麼？」

葉文潔平靜地笑道：「是為了懲罰一個叛徒。」

叛徒？

GTO中的叛徒，豈不是叛徒中的叛徒？

凌霄仔細捋了捋這本書的劇情，發現這個所謂的叛徒正是企圖在GTO組織中奪權的社會活動家潘寒。

葉文潔沒有詳細解釋，先是跟汪淼這些剛剛加入的新成員講述她的那些紅岸往事，包括當年她是如何滿心怨憤，企圖向宇宙發送信號吸引隱藏在宇宙深處的外星文明。

到我們這裏來，用你們的力量來解救我們！

然而，三體星球的觀測員接收到葉文潔發來的信息之後，感喟於地球文明的蓬勃生機與太陽系穩定而又適宜的美好環境，它忍不住違背統帥的命令，向著地球和葉文潔發送回信。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凌霄聽到這裏，有點忍俊不禁。

外星人居然也知道重要的事情必須說三遍？

接下來，葉文潔不顧對方的勸阻和警告，執意向三體星系發送太陽系的具體坐標信息，導致三體星球的統帥看到這個信息之後，大概是欣喜若狂的吧？

他們的文明被嚴酷的三顆恆星摧毀，重生了數百次，原本他們以為這就是三體星球的最終結局，可能等不到新的宜居星球，就會被三顆恆星徹底毀滅？

葉文潔發送去的信息，簡直就是三體星球的福音，那個統帥當即決定將太陽系和地球牢牢地控制起來，作為三體人的下一站。

凌霄聽完整個故事，心中也有點波瀾不驚。

葉文潔與三體星球的聯繫，只是一個開端，後來紅岸基地解散，她回到久違的大學任教，在考察環境破壞的課題時，她遇到國外富豪伊文思，那個滿腦子古怪念頭的超級富二代。

於是一個有技術，一個有金錢和資源，兩人一拍即合，在大西洋的豪華游輪上開闢了第二紅岸基地。

這就是整個三體小說的肇始，也是星球文明之間的碰撞。

葉文潔講完這些故事，沖着不遠處企圖狗急跳牆的潘寒冷笑道：「但是你違背了組織的初衷，你暗殺同胞，不擇手段，你所求的只是你自己的名利而已吧？」

就像科幻小說里描述的那樣，潘寒替自己振振有辭地辯解，結果被葉文潔下令，直接處死了。

凌霄看到潘寒瀕死絕望的模樣，又想起葉文潔和這個三體文明的結緣與碰撞。

如果當年在紅岸基地，葉文潔沒有突發奇想利用太陽作為發射功率向宇宙發送信息呢？

如果地球文明始終與四光年之外的半人馬座星球毫無聯繫呢？

凌霄微微閉了閉眼，等著潘寒最後一絲掙扎的力氣從身體里消失。

葉文潔吩咐手下，將潘寒的屍體收起來。

偏在這時，大史帶着一幫警官沖了進來。

就像警方預先佈置的那樣，大史他們早就暗中調查清楚，今天只是趁著這個機會收網。

凌霄警覺地掃了一眼葉文潔身邊的年輕女人，她手中據說藏着一枚微型炸彈，殺傷力強大，而且還有輻射性。

凌霄急忙抓住容瑾的手，沖着廢棄大樓的南門一路狂奔，竭力避免被那顆炸彈的爆炸威力波及到。

果然，小說里描述的一幕發生了！

大史因為距離太近，處在爆炸範圍之內，也被炸彈的威力影響到。

凌霄熟悉小說劇情，她知道大史下一步會患上難治的白血病，然後通過冬眠技術趕往未來。

容瑾乖乖地跟隨凌霄逃到遠處，幸好沒有被炸彈的爆炸威力影響。

等他們反應過來，今日參加聚會的GTO組織被警方一鍋端，其中精神領袖葉文潔更是直接被警方逮捕，抓到京城的局子裏受審。

凌霄原本與這些事無關，她跟大史有點聯繫，也不算什麼陌生人，但是大史特地邀請她和容瑾一起去參加葉文潔的審判會議。

在審判的過程中，葉文潔供認不諱，將三體星球和GTO組織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警方，包括目前GTO組織的實際掌權人伊文思。

凌霄和容瑾安靜地坐在觀眾席里，默默地望着神色平靜，似乎大徹大悟的葉文潔。

如果她，還是當年那個在紅岸基地里苦悶度日的葉文潔，那她現在對待人類的態度，會不會是歇斯底里，深惡痛絕？

她如今的平靜，恐怕也是經歷世事，輾轉流離之後堆積而成的。

葉文潔講完這個故事，示意容瑾給她倒一杯茶。

「我有點渴，你們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老婆子？」

葉文潔居然還有心情開個不痛不癢的小玩笑。

容瑾趕緊給她倒茶，因為那些警官覺得不可思議，全部被葉文潔的描述震驚到了，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葉文潔倒是可以理解這種詫異震驚的心情，便沒有指使他們。

葉文潔抿了一口香茗，京城局子裏準備的茶葉還不錯，並不是想像之中的劣質茶葉，喝起來還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味道。

容瑾站在她身邊，低聲問道：「葉教授，所以你……」

將一切供認出來，對自己的罪行也是照單全收？

她在紅岸基地的時候，為了保守三體星球的秘密，她暗中將丈夫和高層一起害死了。

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

葉文潔依舊神色安寧，口吻淡淡的，笑道：「容瑾啊，你們這些孩子我也見識過不少。可能是年齡有代溝，你們無法理解我做的事，我也能感受到你們與那個時代的排斥和淡漠。」

特定的時代，特定的環境，造就了紅岸基地那一時的存在與外星文明的火花乍現。

容瑾搖搖頭，急忙解釋道：「不是，我也能理解，只是無法做到跟葉教授一樣感同身受。」

葉文潔神色從容地笑道：「其實都過去了，我也早就放下。」

人生過了大半場，她早就從大學天文物理學院裏退休，女兒間接被三體星球害死，她孤身一人，其實活着就是一種走馬觀花罷了。

「我想等著，但是我，恐怕等不到了。」

葉文潔沒有替自己辯解，態度冷靜而又清明，直到那些負責辦案的警官回過神來，一邊記錄她的口供一邊安排接下來的各項事宜。

凌霄和容瑾從警局出來，找了家餐館，又點了幾個招牌菜。

世界再大，外星文明再怎麼強大，黑暗森林再怎麼殘酷。

他們飯還是要吃的，覺也是要睡的，有時候還會討論一下葉文潔在這件案子中的審判結局。

「你說，高層會判葉教授死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