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嫁妝

山崩地裂般的大響過後，一片光爆閃耀，令人為之目眩。天空中的巨目里突然呈現出一抹鮮紅。

那個巨大且含混不清的聲音，怒吼道：「渺小卑微的人類，我要你們全死！」

其射出白光化成的那隻大手快速閃爍，凌空一撈！

李汲早有預判，卻只來得及用神念捲住最近處的主宰者，將他直接拉落至地面。

半空中的天狐和血泣不幸被那隻大手抓住。二人皆張大嘴巴，可沒等喊出聲音，便一起爆成漫天血霧。

那隻大手還待抓起更多的人，閃爍驟然變得厲害。只得慢慢向天空回收。

奚小江與雪院長互相交流了一句話。二人便和演夢一起，扳住大手的手指，隨之飛向高空。

須臾后，巨大的眼目閉合，天地重歸黑暗，冰冷的暴雨傾盆而下，沖刷著遍地拜雪神教弟子的屍身，血水和泥水攪作一團，順着白石甬道，混流入山腳下的那六個超級大坑中。

隨着蔣豪的令下，聖靈派和應地派的弟子沖入天啟大陣的陣內，開始搶救受傷的拜雪神教弟子。

李汲走上祭壇，摟住頹然坐在雨水中的雲雪依和雲雪瑤，望着她倆身下被血染紅的雨水，心疼道：「小依，你受傷了？」

雲雪依表情茫然：「沒事，兩具身體受傷處不同，互相複製后，便能完好如初！」

她忽然一仰頭，楚楚可憐地問：「汲哥哥，我錯了嗎？我想救姐姐，聖教弟子想迎接他們的女神！」

「不，你沒錯！如果一定說有錯，那就錯在沒能提前識破詭計！大家都有錯，包括我！」李汲柔聲道。

有三人走上祭壇。

「聖主，血無心、宋布亭求見！」說話之人是主宰者，他的聲音有些異樣。

血無心上前一步，拱手道：「遵照父親臨終囑託，我率左武衛，即拜雪神教飛雪堂門下弟子八萬餘人，歸順聖主！」

一旁宋布亭亦拱手：「拜雪神教霰雪堂門下弟子七萬餘人，願歸順聖主！」

他略作停頓，便續道：「宋某已知悉，聖主巧設奇謀，幫右武衛多保存了三萬名弟子！如今曲濱長老身死，我作為右武衛大將軍，霰雪堂總旗主，有權做這個決定！」

「唉！」主宰者重重嘆息一聲，掄起拳頭，一拳打在中央祭壇的白石上，直打得石屑紛飛。

雲雪依和雲雪瑤哇地哭出聲來。

玄天聖宗高層聽到消息，陸續走上祭壇，都流露出極度興奮之色。只有女皇和三六九相擁啜泣。

無它，只須李汲一點頭，接受了血無心和宋布亭的申請，同意左右武衛加入玄天聖宗，那麼拜雪神教將失去最強大的兩股力量，離消亡便為時不遠了。

拜雪神教方面，四大長老中血泣和曲濱已死，只剩下顧子艷和千機道人。

顧子艷無聲地嚎哭，她已入教九百年，不想今日走到了最後。

千機道人則二目空洞，他已大致推演出今日的結局，可結局到來的這一刻，他卻感到無法接受。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夜色也越發漆黑，偶爾劃過一道閃電，給煉獄般的黑血山，平添了幾分凄絕。

祭壇四周傳來哭泣聲和吆喝聲，更多則是拜雪神教弟子發出的瀕死哀嚎。

李汲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看去，他知道：

拜雪神教的興衰存續，將由他一言而決！

蒼龍帝國朝堂和江湖的勢力版圖，將由他一言而定！

甚至天地之間的未來大勢，也將因他即將公佈的決定而改變走向。

「五日！」

他終於開口，沉聲道：「五日後蒼龍帝國將大難臨頭。時間太短，要做的事情又太多，李某自忖無法在五日之內，將左右武衛的龐大力量納入聖宗！所以，我拒絕血無心和宋布亭二人的請求！」

此言一出，玄天聖宗眾高層盡皆愕然，頓時竊竊私語。顧子艷等人既高興，可神情流露出的更多是迷茫。

裂痕一旦產生，便無法彌合。苟延殘喘的拜雪神教，還是當初的那個拜雪神教嗎？

百里羊踏前一步，朗聲問道：「敢問聖主，這五日之判斷，從何得出？」

李汲道：「隨那隻巨目撤退前，奚小江和雪院長曾有一句對話！」

拜雪神教諸人不知所云，玄天聖宗高層卻基本都識得這二人。

雲雪瑤含淚道：「我也注意到了，可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

李汲道：「奚小江問，我們留下嗎？雪院長回答，五天時間太久，敵人太多，我們恐怕熬不到重開天目！」

雲雪依、雲雪瑤一齊點頭：「原來如此！」

李汲伸手將她倆扶起，道：「我並非不接受左右武衛入宗，只是形勢緊急，來不及調整。」

他看向依瑤二女：「辛苦你倆將其整頓一番，待將來嫁到玄天聖宗時，算作嫁妝！」

他猛地一抬眼皮，環顧祭壇上的眾人：「諸位，我們最多只有五日！必須在這段時間裏，重整旗鼓，以利再戰！」

祭壇上所有的宗教高層齊聲應是。

李汲沒趁人之危，藉機吞併拜雪神教，並不代表不咬一口這塊肥肉。

他讓主宰者攜玄天十七劍，率應地派重歸拜雪神教，這無疑給人心渙散的拜雪神教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也因此，主宰者被任命為第三任掌教。

三六九以天狐之女身份，女皇以血泣弟子身份，同時加入拜雪神教，成為了聖女。聖女的服飾為素衣青帶，位同掌教，列在各堂各派的首領之前。

如此一來，拜雪神教中職司最高的五人，四個是李汲的女人，剩下的那個，還是對李汲萬分欽佩的主宰者。

這份嫁妝，實際上已提前拿到手了……

李汲作出安排，拜雪神教駐留井都休整，聖靈派、紅袖堂暫時留下救治傷員，玄天聖宗其餘弟子隨他啟程，迴轉黃州。

……

天亮后，雨仍一直在下。陰風怒號，濁雲排空，絲毫沒有止歇的跡象。

李汲只得率領近三十萬玄天聖宗弟子，冒雨啟程。

所有拜雪神教弟子，他只帶走千機道人一個。有些很多疑惑，必須向此人詢問。

留守黃州的第五蘭欣，手持綠花油紙小傘，早早地在城外迎接，一見面便道：「啟稟聖主，老宗主在玄天大廳等您！」

玄天大廳，曾叫做不歸堂，是玄天宗的總壇所在地。玄天聖宗成立后，總壇改在寒碧峰。那裏便廢棄了！

老宗主自然是指李道成。

李汲點了點頭，邁步欲行，忽聽第五蘭欣在身後小聲叫：「鬼郎！」

見他停步回頭，第五蘭欣眼神中呈現出一抹慌亂：「聖主，我好久沒見到鬼郎了，能否幫我告知他一聲……就說，就說我想他！」

李汲忽然問：「你喜歡什麼顏色？」

「綠色……」第五蘭欣還沒說完，一個鑲滿綠色水鑽的虛空珠花便飛入她的掌心。

李汲遠遠丟下一句話：「晚上到金雀樓院！」

第五蘭欣緊緊握住這朵珠花，掌心全是汗水。

同樣的物品，她曾在兩位拜雪神教祭司、女皇、三六九和寒山翠的髮絲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