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沙村
於瀾汐接過手機，又問他：陳胥，你家住何處，是否有親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陳胥看了看手機，雙眸瞬間沉了沉，接過手機寫道：我以前住的地方從來不下雪，但回憶里卻是堆滿了刻骨的冷……
於瀾汐面露柔和之色，不再細問陳胥的來處與去向。
她轉身和於啟明說道：「啟明，那個，你找套你的衣服出來，先給陳胥換上，明天我帶你們去村裡的市場上去買些生活用品，再給你們各買套衣服。」
「再帶陳胥去理個頭髮。」於瀾汐看了看陳胥補充說道。
第二天，於瀾汐輕扶於啟明胳膊，又不放心地另一隻手拽著陳胥的衣角，就這樣一個女人，帶著一個瞎子，一個聾子……他們一行來到洗沙村的市場，立刻引起了圍觀……
「一個女人，兩個男人，嘖嘖嘖~敗壞風氣！」
一個肥胖的大媽忍不住，即刻張嘴胡說八道起來。瞬間便一呼百應，市場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紛紛議論了起來。
「外地人！肯定是犯了事，跑咱們這裡躲起來！」
「就是就是，不知道他們住哪家人屋子？」
「哦，我知道。應該是牛角灣李大姐家裡。前幾天聽她說她的舊房子被一個有錢人租了去！」
「還真是有問題！租了最破舊，最偏僻的房子！」
「還花了大價錢租的，李大姐真的是悶聲發大財了！」
「你說，這女人長得倒是挺好的，就是腦子不好使！」
「是呀，要不然怎麼會找瞎子和聾子呢！」
「我老張都比他們強呀！」
「哈哈，老張頭，你是不是動歪腦筋了……」
沿街的人群三三兩兩或交頭接耳，或指指點點，大家紛紛側目，一時眾說紛紜。
聽到「老張頭」這裡，於啟明終於忍無可忍，他緊緊地握了握拳頭，甩開於瀾汐的手，便要上前去干架。陳胥也立刻響應，他一個健步走上前，牽引著於啟明朝著那個滿臉容光的老張頭而去……
「誰是老張頭，滾過來，吃爺爺一拳！」
於啟明口氣不小，對方一聽這個氣勢，瞬間吃癟，大氣不敢出一聲。
「算了，我們初來炸到，不要小事化大！」
於瀾汐匆匆跟了過來，她又左一個，右一個地將他們拽走了。
於瀾汐拍拍於啟明的胳膊，又拽了拽陳胥的衣角，「走，買新衣服去。」
他們三人來到一間服裝店，這裡的服裝沒什麼樣式可選，都是些老舊的陳年舊貨。價格倒是便宜得急，平身打算給他們各置辦一身行頭的於瀾汐，大手筆一揮，買了兩大包衣物。
當他們轉身離開之際，剛才那個哈腰鞠躬的店主立刻變了嘴臉，轉頭和店員說，「真是富婆呀！一下包養兩個，雖然瞎的瞎，聾的聾，但身體是年輕的呀！」
「你……」
於啟明肺都要氣炸了。
「算了算了。人家又沒說錯，我是準備養著你們兩個的。嗯，沒有錯了。」
於瀾汐雲淡風輕地說道。
「她所說的包養，不是你說的那個養……」
「管他哪個養！不管旁人的事！」
於瀾汐面色一冷，於啟明閉嘴不再言語。
於瀾汐帶著他兩在簡陋的街頭東一下西一下沒了思路，「我們還要買什麼呢？」
「床。」
於啟明脫口而出，他昨晚一個人睡椅子，感覺他的龍骨都要折斷了。
「嗯，對對。」
於瀾汐又轉頭看了看陳胥，伸手摸了摸他亂糟糟的頭髮，「還有陳胥的頭髮要理一下。」
陳胥似乎「聽」懂了於瀾汐的意思，乖巧地點了點頭。
陳胥將頭髮理了之後，又偷偷地借了老闆廁所換了身新衣服。一翻打扮之後的陳胥看起來有點翩翩少年的味道。
「哇喔~」
於瀾汐不禁讚歎了一聲。定睛看了看之後，又忽地一下覺得這個身形略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怎麼了？」
於啟明急忙問道。
於啟明與於瀾汐經過幾年的相處，他能洞察到於瀾汐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細如髮絲，毫釐不差。
於瀾汐「一擲千金」，買下了洗沙村最貴的一家傢具店裡，最貴的一張床。
傢具店店老闆殷勤地幫忙送貨，在送貨的過程中，他瞥了瞥於啟明，又躲過陳胥的目光，忽然伸出魔抓，撫摸了一下於瀾汐的手……
「啊——」
傢具店店老闆驚叫一聲，雙手緊捂額頭，於瀾汐用了四五分力，將他打得苦叫連天。
「又怎麼了？」
於啟明關心地問道。
「沒事，老闆自已壓到腳了。」
於瀾汐隨口一答。
傢具店店老闆將床送到后，片刻不停留，一溜煙地跑了。
傍晚時分，一眾大媽熙熙攘攘地來到院子里大呼小叫，說於瀾汐勾引男人，說要給這不要臉的女人一些顏色瞧瞧……
房東牛角灣李大姐也在其中，李大姐被一肥大媽給推了出來，她說：「於小姐，不好意思，我們這房子恐怕是不能再租給你們用了。你……」
李大姐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眾大媽，十分不情願地繼續說：「你，你們人口太複雜了，我們怕麻煩。」
於瀾汐扶了扶額，淡淡地說道：「我們有合同的，合同寫了先租半年的，房租我也給了半年的。你現在要違約，你把違約金給我，我立刻走人。」
於瀾汐操起一張凳子，眸子一亮，「如果不給違約金的話……」
於瀾汐手起凳落，凳子立刻粉碎一地……
李大姐慌亂後退兩步，「沒事沒事，你們住吧，你們住多久都行，我不怕麻煩！」
說完，李大姐就一個人穿越人群，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眾大媽見勢不妙也紛紛落荒而逃。最是刺頭的那個大媽邊走邊回頭說，「你注意點，不是哪家的爺們你都可以勾引的！哼！不然……」
於瀾汐瞪大眼睛凶了她一眼，她立馬閉嘴，跑了。
「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呀！」
於啟明早來到於瀾汐身後，他將這世間的人性倒是看得很透徹了。
入夜，房頂突然有一陣異響，這聲音是青龍家族專屬的通訊聲。
於啟明悄悄追隨這聲響來到後山中，他等了半天，並不見什麼異動……
「難道是我聽錯了？」
於啟明心裡七上八下，驚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