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暗水牢

陰暗潮濕的水牢中充斥着一股惡臭與腥氣。

夜久的雙手被兩條沉重的鐵鏈牢牢鎖著吊在半空，纖細白嫩的手腕早已被磨的血肉模糊，她的頭向下垂著，髮絲貼在蒼白無色的面頰上。

因為自腰以下都被浸在刺骨的寒水中，她的雙腿如同失去了知覺，身體無力的悠晃着帶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四周寂靜的可怕，只能聽到鐵鏈時不時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響。

她用力睜開眼看向那個巴掌大的窗子，整整二十天了。在這水牢中不見天日，她只能透過這個小窗子來區分日夜，數着時間，就這麼熬著……

突然，牢門的方向傳來開鎖的聲音，接着是一陣腳步聲。

夜久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緊張的盯着牢門的方向，透過有些髒亂的髮絲可以看到，她本來黯淡無光的眼中再次燃起了期冀。

來的人會不會是他？

會不會是他查清楚了真相，知道她是冤枉的，要放她回去了……

正當夜久滿心期待時，傳來的聲音卻將她的幻想打的稀碎。

「皇後娘娘，別來無恙啊。」

一個長相漂亮的女子正笑的滿面春風，由下人攙扶著，迎著夜久走來。

「你來做什麼，滾！」夜久看見來人是她，語氣一下變得冰冷。

女子朝身後擺了擺手，下人便低着頭退開了，水牢中只剩下了她與夜久二人。

她這才卸下偽裝的端莊，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嗤笑:「怎麼？我不能來么？如今這皇宮有哪裏是我季瑤兒不能去的？」

「哎呀，我知道了！」季瑤兒做出一副才意識到的樣子，掩著嘴巴說道：「皇後娘娘您剛才是在等著皇上吧？那恐怕您要失望了，皇上忙着早朝哪有空閑來這種噁心的地方。」

夜久聽她提起藍蕭，心中縱然苦澀，卻絲毫未表露出來，反譏道：「這水牢還不及你內心萬分之一的污穢！」

只因季瑤兒曾經救過藍蕭的性命，她便一直待季瑤兒如同姐妹，宮裏但凡有好的東西從來都是先送去季瑤兒那裏，從未苛待。

卻沒想到季瑤兒屢次暗中挑撥她和藍蕭的關係，這次為了誣陷她，更是不惜設計給自己下毒！

季瑤兒眸子沉了沉，眼神一眯，從背後抽出一條粗壯的皮鞭，狠狠朝着夜久甩去。

啪！的一聲，夜久疼的悶聲咬着自己的嘴唇，呼吸都在顫抖，她本就不剩多少體力，被鐵鏈吊在水中，更是躲不過，只能生生承受，而這鞭子上竟然鑲滿了倒刺！拉扯的皮肉飛離，痛苦難當！

季瑤兒冷笑一聲，滿意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將它收回身後，順着水中的石路走到夜久身前，蹲下身，猛力抓住夜久的頭髮，向後一扯，逼迫夜久仰起了臉。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夜久，冷笑一聲，問道：「夜久，你現在的處境憑什麼敢這麼跟我說話？嗯？」

夜久看着她的樣子，勾了勾唇，語氣緩緩說道：「就算本宮落魄了也還是皇后，豈是你這個從宮外撿回來的女子能比的？哪怕我死了，皇后這個位置也輪不上你來坐！」

一年前藍蕭在宮外遇刺，被恰巧路過的季瑤兒救了一命，季瑤兒說自己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擔心日後那些人會返回來找她麻煩，藍蕭這才將她帶回了宮中。

可是也正因她的身份只是一介孤女，即使擁有再多的寵愛，位分也不可能再上升，對於她這種出身，如今的妃位和她瑤妃的封號已是無上光榮了。

季瑤兒臉上肌肉跳了跳，顯示着她此時的憤怒。

啪！的一道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水牢，季瑤兒猛力將夜久的面頰打偏過去。

她將臉扭回來，嘴角染上了鮮紅的血跡，可她似乎感覺不到一般，眼神冰冷的看着季瑤兒:「今日這一鞭，一巴掌，本宮記住了，若我不死，他日定要你償還！」

「呵，我等著，我倒要看你如今這個落魄樣子，連個最低賤奴婢都不如，如何跟我抗衡！」季瑤兒眼色微沉。

夜久總這副怎麼也壓不垮的樣子讓她覺得無比刺目！她就是看不慣夜久這種自信冷傲，看不慣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讓人恨不得將她的一切徹底撕碎！

季瑤兒站起身，朝夜久的胸口用力踹了一腳，夜久的身體朝後傾去，手腕被鐵索束縛著，慣力又將她的身體帶着來回晃着。

腕上的傷口本就很深了，又再次被鐵索粗糙的邊緣割破，鮮紅的血順着她的手臂流到了胳膊肘，凝聚成滴，不斷滴落進水中然後綻放向四周。

這樣子仿若身處地獄，鮮血觸目驚心，直瘮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