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權處置
正在簡恆塵心思百轉的考慮著說辭時，突然一個畫面在腦中一閃而過。
畫面中一個小女孩正在認真的撕著一張紙，簡恆塵不知道那張紙是什麼，但是卻清楚，那小女孩正是兒時的自己。
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這個畫面，難道。
目光落在賈嬤嬤捧在手上的盒子，她需要確認一下，因此便在眾人的注目下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向賈嬤嬤，伸手接過了盒子。
瑤兒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淚如雨下，喃喃道：「小姐。」
慕容秋葉和簡箬妍看到簡恆塵接下盒子，迅速的交換了一個滿意的眼神，一笑而過，卻沒發現對方打開盒子後放松的神情。
「母親的好意簡恆塵便領下了，今天左不過是這一身嫁衣惹得禍事，我這就脫了重新請全活人幫忙穿上就是，至於瑤兒，卻是萬不能給了二妹妹的。」
「簡恆塵，你這是何意？」
莫容秋葉聞言，一張得意的臉頓時掛不住了，怒視著面前神色淡然的少女，厲聲呵斥道。
簡恆塵仰頭直視著慕容秋葉，餘光更是將簡箬妍暗暗咬牙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是恆塵非要與母親做對，只是瑤兒本就是因為被恆塵生母所救才為了報恩入了這將軍府為婢，我娘親心善，並沒有讓她簽什麼賣身契之類的文書，原本是在府上，做錯了事由母親代為管教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只是今日是恆塵的大婚吉日，瑤兒終歸算不得護國將軍府的人，恆塵離開，若她願意，恆塵自然是要帶在身邊的，若是不願，她自行離開，便是父親也是沒權利阻止的。」
「你。」
慕容秋葉氣紅了一張臉，卻又不願讓眾姨娘看了笑話，強壓著怒意，一甩衣袖道：「罷了，原也是想給你添幾個可心的人伺候著，至於處置瑤兒，也不過是她趕上這時候做錯了事，既然你也說了她不是將軍府的人，我也確實沒權利處置，你要帶便帶著吧，至於這嫁衣，既然穿上了便沒有脫了的理。」
說著，又指了指身後的四個侍女。
「她們四個便是給你的陪嫁，你先認識一下，時間還早，母親還要到前廳招待給你添箱的賓客便不多留了，待會花轎到了再著人通知你。」
慕容秋葉今日之所以會來此一趟本也是沖著瑤兒的，如今見目的無法達成，還碰了一鼻子灰，哪還有心思在這周旋，便借著招呼賓客的借口提出離開。
其他夫人小姐也不過是緊趕著溜須拍馬來附和二夫人母女的，如今附和不成反倒是看了二人的笑話，心下忐忑，也沒了待下去的心思，便順著慕容秋葉的話，跟著退出了小院。
眼見一眾人離開后低眉順眼的四個丫頭便開始嫌棄的打量著自己的居所，態度傲慢，簡恆塵也懶得與她們一般見識，知道瑤兒肯定有話語自己說，便開口打發了四人出去。
四個丫頭本就不願在這破屋多呆片刻，見簡恆塵出口趕人，也不疑有他，便歡天喜地的離開了，反正她們的任務是送簡恆塵上花轎直至丞相府，也沒必要在這等著。
「小姐。」見人都走了，簡恆塵關上了房門瑤兒才抬起了頭，站起來奔到簡恆塵面前，「見小姐收那四個丫頭的賣身契，我還以為小姐真的不要我了呢。」
「傻丫頭，你這麼貼心，我不要你要誰。」簡恆塵嗔怪的颳了一下瑤兒的鼻尖，「這臉都哭成花貓了，還不快去洗洗。」
「是。」
瑤兒開心的說道，再次跑到盆架前掬了捧水，才想到自己忽略的事情，水還沒拍到臉上，便轉過臉去，不解的看向簡恆塵。
「小姐剛剛怎麼和二夫人說我夫人沒讓我-----」
瑤兒想說自己明明簽了賣身契的，哪知話音未落，就被簡恆塵緊張兮兮的跑上來捂住了嘴巴。
「噓。」簡恆塵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門外，小聲說道：「我知道你簽了，不過早就被我撕了。」
「啊！」瑤兒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應該是五歲之前吧，我也是剛剛想起來自己撕過一張紙，只是想不起來那張紙到底是什麼，便猜想應該是你的賣身契。」簡恆塵解釋道。
「所以小姐才會去接賈嬤嬤手上的盒子，就是為了確認你當初撕的是不是奴婢的賣身契。」
「要不然呢？」簡恆塵沒好氣的瞪了瑤兒一眼，「你也看到了，她們四個比我都像小姐，說不定還是二夫人派來監視我的，我留著他們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小姐。」瑤兒感動的看著簡恆塵。
「好了，趕緊洗臉吧，一會花轎來了，我們就能離開這裡了。」
「恩。」
自簡恆塵處出來，慕容秋葉便揮退了眾人，獨留下了心腹的賈嬤嬤和女兒簡箬妍，至於將軍府的前廳，空空如也，連打掃的僕婦都沒有，又哪來的賓客。
此時，護國將軍府花園，簡箬妍憤恨的看著簡恆塵居住的小院的方向，不甘心的叫到：「娘。」
慕容秋葉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輕輕執起簡箬妍的纖纖玉手，慈愛的安撫到：「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原本就是紇奚玥兒那賤人帶回來的，再忠心也是對著簡恆塵，真若是放到你身邊，娘親這心也免不得擔憂，這樣也好，回頭娘請給你找個更好的，怎麼說你也是這護國將軍府最優秀的女兒，還能輸給那個臭丫頭了去！」
「這道理我懂，可是女兒就是不甘心。」簡箬妍捏著帕子，咬牙道。
她簡恆塵憑什麼，明明是個不能修鍊，一無是處的廢物，還遭到爹爹的厭棄，卻能占著護國將軍府嫡女的身份，不但有全府最忠心的婢女，就連瑾瑜哥哥那樣身份高貴，俊美無雙的男人都和她有一紙婚約。
從懂事起，簡箬妍就沒有一天不憤恨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問這自己，簡恆塵她憑什麼，難道就是因為她娘是公主，就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搶了娘親的姻緣，搶了自己嫡女的身份，甚至是自己心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