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老傢伙們的算計

喜公公那裏想的入神，盛川卻是已經起身了。

盛川伸手摺了一枝梅花。

「喜子，你說，這梅花好看嗎？」盛川問道。

突然的問話讓喜公公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着盛川，猶豫了會兒點點頭道：「好看是好看，可這看久了卻傷身。」

「傷身？」盛川回眸看向喜公公，微微一愣道：「何來傷身一說？」

「皇上您睹物思人，哪回從這裏回去您不是好幾天不怎麼吃東西，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的，太醫說過多少次你身體現在已經不比當年那般了，應當保護著。可您次次都當成是耳邊風，聽到了也好像是沒聽到。」

喜公公和盛川說起話來還是隨便很多的，畢竟兩個人都了解對方，對於盛川來說能夠信任的就只有喜公公了，他又夠忠心，誰背叛了他喜公公都不會背叛他，盛川好多次就算是大怒了，也不會對喜公公發怒。

以前年輕些還偶爾發發脾氣，現在年紀越來越大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能夠交心的更是沒有，要是把這唯一剩下的人再給趕跑了，那他可就真是要變成了孤寡老人了。

一個人坐在這高高在上的皇位上，煢煢子立。

現在有喜公公他倒是能夠和人說說心裏話，喜公公這人聰明卻是無欲無求沒有野心，他這人也是重情義。

他對於現在的盛川來說就好像是一個定心丸，只要有他在盛川就是輕鬆的，哪怕被朝臣算計，被自己的孩子怨恨，被信任的人背叛，只要有他在，他就能安心。

喜公公也是深諳此道，是以從來都是沒有做出過讓盛川沒安全感的事情。

他自從被他救下之後命便是他的了。

「朕啊……唉，我……」盛川先是開口，然後剛剛說出幾個字來就改了口，他自稱朕已經習慣了，和喜公公兩個人的時候也是不自覺得就脫口而出，但是他卻不想身邊這唯一剩下的老人之間還用這種稱呼。

人這一生知己難尋，喜子同他認識的時候便是個閹人了，他也不曾輕視過他，在他心裏面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是共患難得兄弟。

他可是不想兩個人之間也生疏了。

喜公公聽他先是開口了又改口，也是明白他的心思，臉上倒是帶了笑容。

「皇上，保重身體要緊。過去的事情已經是過去了，與其在這裏想這些倒是不如想想現下的事情到底如何解決吧。現在五皇子和九皇子兩個人可是在一起呢，那不是說還喜歡上了同一個姑娘嘛，這為了女人而手足相殘的事情對皇家來說可不是個什麼好事兒。」喜公公和盛川說着事情。

這事兒一說，盛川便是蹙起了眉、

這事兒，才是他今日來這裏的原因。

他一直都知道盛景琰的能力，也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都輕視了這個兒子，讓他受了不少委屈，現在這些孩子一個個的做事都那般很辣，這老五倒是顯得要含蓄很多，說什麼辦什麼，雖然有的時候也手段厲害了些，卻真的是一個適合做帝王的，得民心，有手段。

不過盛川是不知道盛景琰曾經生生的烹過人肉的事情，大臣失蹤他知道，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死的，只是最後都沒有找到屍首，更是沒有往那個五兒子身上想過。

但是他這人卻是偏心的，這麼多年，總覺得虧欠老九，戰亂時候讓他娘懷着他走失，然後孤身一人生下了他，自己養大，後來也是死了。

曾經為了紀念她建過一宮殿，後來卻是為了那人給拆掉了。

她二人都是愛梅之人，模樣，愛好，太多相似之處。

見盛川一直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模樣，喜公公想了想說道：「皇上，九皇子是個好的，但不是好人就能坐上您這位置的，這位置多麼的不容易您不是不知道。真正重要的其實是九皇子的意願，您為他定好的路可能並不是他喜歡的呢？奴才今日也是多言了，但既然是已經多言了也就不在意再多言一下了，老奴在您身邊這麼多年，那些個事兒也都看的清楚，五皇子這人善隱忍，盡職盡責，並不比九皇子差，可是您偏心九皇子，這個中緣由老奴不說您心裏也明鏡似的。」

喜公公說着一頓，看着盛川繼續道：：「人老了都想看着家裏的小輩和和美美的，雖然皇家很難，但至少要表面的維持和諧呀。奴才覺得，九皇子淡薄名利，五皇子能隱忍卻還是心有戾氣，這事兒呢，您不要讓九皇子選，您將選擇權交給五皇子。」

盛川聽到這裏總算是抬起了頭，看着喜公公略微挑眉：「這話如何講？」

「讓五皇子選，看五皇子在江山美人之間做何選擇，現在的這些皇子中，說到底最是拔尖的還是五皇子，若是九皇子真的無心朝堂，您將這天寧朝交給他，便是對自己過往的不尊重，更是對所有臣民的不負責，我知道皇上您不是這樣的人。而皇上您也是了解到了，那位姑娘在五皇子與九皇子之間是更加偏向五皇子的，若是五皇子要了美人不要江山，那一切就更加的如您所願了。」

「怎麼講？」盛川這會兒倒是聽出了興趣來，他知道喜子頭腦一向理智清楚。

他從來都看事情很透徹，大抵就是因為是個局外人無欲無求的原因吧，當年也是這樣，只是當年他雖看得透卻是在勸解他一次失敗過後就沒有再提過了。

不過想想也是，當年他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誰說都不聽，最終害人害己……

「九皇子這人重情，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被您拿娘親的屍骨威脅了，雖然老奴知道皇上您只是拿此為借口，不會傷害了娘娘，但是對九皇子卻是有用的。若是那姑娘選了五皇子，九皇子必定是受不了的，到時候選了皇位做了什麼的可能性反而是大的。人都有劣性，九皇子也不例外的，只是要看皇上您要如何去做了。」

喜公公說着看向了盛川。

「我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