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張真辭職

英子願意這樣安安靜靜地和張真一起度過初中。或許高中的時候，他大學畢業了可以做事了，她也長大了，他會看到她。英子這麼想。

張真此時大三，他只教英子這一個學生。英子說：「大學畢業了會去做什麼？」

張真說：「不知道，我還沒有想好去哪個城市。」

「啊！」英子大吃一驚，她理所當然的以為張真畢業一定會留在南京，原來並非如此，外面天地很廣闊。

「南京不好嗎？怎麼沒有想着留在南京？我爸爸或許可以幫你。」英子認真的說。

「南京是還不錯，但是我還想去北京，深圳，上海，廣州，昆明。。。這些城市去看一看走一走。」

英子無法理解，問母親：「為何有人會想着所有城市都去？」

母親卻大加讚賞，美麗的土地需要親自用腳步去丈量，不然會後悔的。在一個地方長期獃著能看見什麼風景？能體會什麼人生？

「可是媽媽，你一直在這間屋子獃著哪裏都不去。」

英子以為母親會生氣，但是她沒有，她伸個懶腰說：「我已經幾乎走遍了全球，已經沒有什麼遺憾。」

英子想起母親在劍橋的情形，忽然她覺得自己誰都不了解，即不了解張真也不了解自己的母親。父親呢？父親從來沒有說過這些，他更樂意每天忙生意，他也乘飛機飛來飛去，但是他從一個城市輾轉到另一個城市開會，從來沒有聽他說過美麗的風景。

他們追求的都是些什麼？

張真說：」你家裏那麼多書，應該多讀一讀。你母親很愛讀書。「

張真又說：「你媽媽真的很會打扮，每件衣服都很好看。」

張真還說：「你媽媽去過那麼多地方，她地理知識，文學造詣都一流。。。」

英子忽然發現，張真欣賞的是母親那種類型的女人。

啊。

英子很震蕩，一向她覺得自己的母親見不得陽光。而張真這樣朝氣蓬勃的大學生也好，父親那樣成功的商人也好，都愛慕母親。

有一次英子終於說：「再怎麼樣，她是我的母親，也足夠可做你母親。」

張真臉紅。沒有想到的是，張真主動辭職。

英子的父親抽空回來與英子面談。

「你和張老師鬧矛盾了？」

「沒有。」英子心裏隱約明白張真為何要辭職。

父親詫異的說：「教了這麼久，一向教的很好，怎麼說辭職就辭職，我怎麼挽留他都不肯。」

母親也很詫異，她問：「英子，你們兩相處出問題了？」

英子苦笑，聰明的母親完全沒有想到張真默默的愛慕着她。就像張真完全沒有想過小小的英子一直默默的喜歡着他。在各自的眼裏，他和她不過都是孩子。

只有英子自己知道，自己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可能不明白的是大人飄忽不定的追求。他們到底追求什麼？

張真就這樣淡出了英子的生活。。

父親又給英子找了一個女孩子做家庭教師，女孩子是東南大學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