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爹被撞
「近鄉情更怯。」這話用到現在再恰當不過,坐在計程車里,葉知秋心裡既有期待,但同時又多了一分惆悵。
期待的是,他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父母了,惆悵的是,他是被迫退伍而不是光榮退伍,也不知道老爹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南郊張家莊。
近年來,因為城市化進程加快,張家莊自然也被納入了拆遷的行列,一路上施工隊隨處可見,而葉知秋一家,就住在張家莊第一個巷子里。
剛走到巷子口,遠遠地便看到一群人站在自家門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什麼。
「哎喲,老葉這次可惹大麻煩了,被車撞了不說,人家還倒打一耙,說他碰瓷,唉,可憐吶……」
「嗨,誰說不是呢,這麼老實巴交的人,這次真的完了。」
「哼,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嘛,是他們撞了人,我就不信巡捕不管。」
「巡捕?小夥子,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嘛,人家開的可是豪車,有的是錢,巡捕在人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你還是太年輕了。」
「那……難道就這麼忍了?」
「唉,不忍還能怎麼辦,難道你還想跟他們斗?」
「……」
「嘎嘣……」
聽到這裡,葉知秋的拳頭不由攥了起來,臉色倏地一沉,踏步上前,正色道:「吳嬸,你剛才說我爸他怎麼了?」
「啊??」吳嬸一愣,茫然地望著眼前的青年,狐疑道:「你是……啊,你是葉子啊,你退伍了?」
「嗯。」葉知秋打了個馬虎眼,而後急道:「我剛才聽大家說我爸被車撞了,這是怎麼回事?」
「唉,你爸他今天早上……」吳嬸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跟葉知秋說了一遍,而後安慰道:「葉子,你也別太著急了,你爸這麼好的人,肯定沒事的!」
……
市人民醫院,一樓大廳!
「醫生,求求你了,快給我家老葉動手術吧,他……他流了好多血。」望著凳子上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不醒的葉東來,王芳的心臟不由縮成一團,哽咽地哀求道:「我求求你了。」
主治醫師秦壽冷漠的看著王芳,語氣冰冷道:「我早已經給你說過了,醫院裡有規定,要動手術就得先交錢,你說你沒錢讓我動什麼手術?去去去,我們這裡又不是慈善機構,沒錢趕緊滾蛋啊。」
說著,扭頭瞥了眼氣若遊絲的葉東來,嫌棄道:「趕緊把人弄走,免得死在這裡,髒了我的地方。」
「我去你媽的,『敬畏生命,救死扶傷。』這八個字是給狗寫的嗎?你他媽算什麼醫生?」突然,凌空響起一道憤怒的咆哮。
「呃……」秦壽一愣,目光落到了這個衣著簡樸的少年身上,語氣不善地說道:「小子,你說什麼呢?」
葉知秋惡狠狠地瞪了秦壽一眼,快步上前,柔聲問道:「媽,我爸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啊?葉……葉子,你怎麼回來了?」三年沒見的兒子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一時間王芳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哽咽道:「葉子,你爸,你爸他快不行了……」
葉知秋眉頭一皺,伸手在母親背上輕拍兩下,安慰道:「媽,你別擔心,我爸他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說完,扭頭死死地盯著秦壽,沉聲道:「趕緊給我爸動手術,不然我要了你的命。」說這話的時候,葉知秋身上恐怖的氣息瞬間外放,秦壽只覺渾身一冷,彷彿掉進了萬年冰窟一般,身子不由打了個冷戰。
「咕嚕……」
「你……你要幹什麼?」秦壽結巴道:「這裡是醫院,你,你別亂來啊,我……」
「我讓你趕緊給我爸做手術。」葉知秋怒道。
「我,我……我做,我現在就做。」秦壽驚惶答話的同時,將葉東來推進了手術室。
醫院外面,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捏著手機嬌滴滴的打電話:「老公,人家剛才出車禍了,嚇死我了。」
「哎呀,人家沒事啦,只不過那個死老頭可能有點麻煩。」
「哼,撞死他活該,誰讓他突然衝出來,我都沒看見,只是可惜了我今天化的妝了。」
「要不你跟巡捕說一聲,判那個老頭全責算了,哎呀,老公,求你了嘛……」
「怎麼,你還想撞死他嗎,是不是以為你開的是豪車,手裡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了。」突然,女人背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女人一怔,扯著嗓子不悅道:「你誰啊?有病是吧!」
「我就是你撞的那個老頭的兒子。」葉知秋眼眶通紅,死死地瞪著眼前的女人,他滿心歡喜地回家準備跟爸媽團聚,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現在倒好,撞了人竟然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頓時,葉知秋的拳頭捏了起來。
咬牙怒斥道:「你撞了人,連句最起碼的道歉都沒有,反而在這裡向你老公炫耀,難道你真的無法無天到這等地步了?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老公可是皇后酒吧的總經理,你要敢動我,我老公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女人被葉知秋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抹驚惶,畏懼地朝後退了兩步。
「幹什麼,呵呵,我要打你這個沒教養的潑婦。」葉知秋目光一凌,狠狠甩了女人一耳光。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過後,女人的臉上,瞬間出現五道血痕,跟著白皙的臉蛋兒直接腫了起來。
啪!啪!啪!
葉知秋沒有留手,「啪啪啪」一連又打了三個耳光,扇的女人直冒金星,一張嫩臉早已經腫成了豬頭。
「我一向不打女人,可對你這樣沒教養的潑婦來說,如果不打你,難消我心頭之恨。」葉知秋憤怒說話的時候,「咣當」一腳,直接將女人踢翻在地。
「你……」女人捂著肚子,惡毒道:「你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老公不會放過你的!」說著,撿起手機「嚶嚶」哭了起來。
「隨便!」葉知秋漠然的回了句,轉身走向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