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亂的夜2

一陣動靜過後，聽見『啪』的一聲似乎是關門聲，我詫異於魑無敵的修門能力，難道他和我一樣心痛銀子！終於，我找到組織了！

還好在危機時刻，我把床幔給放了下來。不然，今晚可就熱鬧了。躲在被子里的我心中暗暗竊喜，卻不知道旁邊那頭一直睡的很熟的『豬』嘴角勾起一絲笑。

我好不容易累積的睡意，就這樣被無情的摧毀了。我又開始我的綿羊計劃，我數啊數，數啊數的，總算睡著了。

這時，麒麟卻睜開了眼。

「魂魄不齊！少了一魂一魄，怎麼會這樣？」震驚過後，他又柔聲說道，「過了一千年，你還是沒有變。只是，已然不識得我，到底……還是你沒心。」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在那個想了千年、怨了千年的人，臉上慢慢撫摸著。目光中流露的深情和早上的淡漠疏離成了強烈的反差，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此時，夢中的我似乎是在一個白色的宮殿中，到處都是忙碌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憊和憂愁。沒有一個人看到我，而我也很清楚的明白，我是在做夢。

突然，眼角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怎麼在這？我急忙跟上，那道淺藍色的影子，從偏門出去，繞過一個小院子，到了一個湖前，他便放慢了腳步，走到旁邊的木樁道上。

這個湖裡種著無數的白荷花，微風拂過傳來陣陣幽香，讓人心神舒暢。而湖的中心有個涼亭，此時，一個白衣女子正在亭里，背對著我斜靠在亭檻上，抬頭望著天，似乎在想什麼事，想到連他的接近也沒有察覺。雖然，她背對著我，但我還是覺得她好熟悉。

「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雖然剛入秋不是很冷，但你穿的這樣單薄還是會著涼。」他溫柔的幫她披上外衣，而後把她拉入懷中。

「麒麟，知道荷花的來歷嗎？」她輕嘆了口氣，幽幽問到。

「不知道，你給我說說。」溫柔的語氣聽的我直起雞皮疙瘩，這個真的是麒麟嗎？

「相傳，荷花是王母娘娘身邊的一個美貌侍女——玉姬的化身。當初玉姬看見人間雙雙對對，男耕女織，十分羨慕，因此動了凡心，在河神女兒的陪伴下偷偷溜出天庭，來到人間一個極美的湖畔。秀麗的風光使得玉姬流連忘返，忘情的在湖中嬉戲，到了天亮也捨不得離開。於是，王母娘娘知道了，用蓮花寶座將玉姬打入湖中，並將她『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從此，天宮中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間多了一種玉肌水靈的鮮花。我想王母娘娘也不曾想到，玉姬即使被打入淤泥中也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吧。」女子的聲音飄渺、空靈，但其中卻有一種哀傷淡淡殘繞。

「你，知道了。」麒麟似乎有些不自然。

「嗯，天譴。為什麼不和我說？你打算一個人承受。是了，原來我連陪你承擔的資格都沒有。」掙脫開他的懷抱，女子越說越激動，雙肩已經在輕輕顫動。

「晚晴！你真的這樣想？」麒麟的語氣中充滿了疏離和受傷，卻又有點不甘。

「是！你還能讓我怎麼想！我倒是忘記了，你不是人。既然不是人，我還能和你說什麼人情世故？我真傻！而且，你的天譴會連累我，我還想安穩的做我的聖女。要是被人知道，你不是人，那我就完了。所以你還是走吧，越遠越好！」女子說完便輕輕笑了起來，笑聲里夾雜的無奈讓我不禁心酸。

「你！好，好個不計較！」麒麟慘白著臉，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和無措。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女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向晚晴，這就是你的決定，對嗎？」

「是。」

「好，我走，從此天上地下永不相見！」麒麟的決絕帶著心碎，女子沒有回頭，看不到他眼裡的淚和嘴角的那淡紅的血跡。也許，還有被指甲劃破的掌心。

麒麟憤然離去，女子才慢慢的轉過身來，她和他一樣，一樣的淚，一樣的血，一樣的心碎。女子轉過身的一瞬間，我明白了為什麼我會熟悉，因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和她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照鏡子！

「麒麟，今生註定負你，只要離開我，你就不會心動，也便沒有天譴！你是神獸有你的使命，我是聖女有我的子民。但願來生你我可以摒棄一切，只做一對平凡夫妻。」她輕咳了兩聲，又道：「只要天譴不來，你不死！一切都還有希望！」

我心中震驚不已，這是這個身體的前世？！那麒麟不是早就認出我了？我剛還和他躺一張床上，萬一他一個激動，把我給掐死了怎麼辦？不行，我要趕快醒過來！

我急的滿頭大汗，咱從來也不知道這在做夢的時候，要怎麼醒過來啊！突然，我感覺有人在推我，那個人用力的搖了幾次我終於從夢中醒來。

「沒事吧？」

「沒事，就是天熱睡的滿頭汗，沒事，沒事。」我坐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身上好像有點涼。用手摸了摸，沒穿？難怪了！不對，剛好像是穿著睡著了！在確認下，還是沒穿！又用手摸了摸麒麟，好啊！也沒穿！

「出去！」怒啊！居然敢把我扒光！

「怎麼？」

「出去！」

「為什麼？」他的聲音起了一絲波瀾。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把我都扒光了，還問！」我激動的大吼。

接著，我可憐的門再一次壯烈犧牲！魑和澈一起出現在房中，不知是誰點了燈，頓時亮了起來。然後，有人掀開了床幔，在我曝光前麒麟把我用被子包了起來。

「怎麼回事！」澈的眼神危險的在我和麒麟之間徘徊。

「你們……」魑拿著燭台的手有些顫抖，眼裡瀰漫的霧就快要把他淹沒。

尷尬的沉默和曖昧的氣氛在空氣中碰撞，我茫然不知所措。總覺得像，老婆偷人被老公抓姦在床！我的頭上開始冒出三條黑色效果線，身後吹起秋天的冷風吹走一片楓葉，一群烏鴉飛過天邊。

「不是我，是你自己弄的。」麒麟突然丟出個炸彈，我接過來就怕要炸個粉身碎骨。

「我的可能是自己扒的，你的不會也是我……」天！不會真是我吧！我是有裸睡的習慣，可是好像沒有扒人衣服的習慣啊！

「是。」

「真的？」

「你就不能相信我？」我腦中閃過夢裡的畫面，那個眼裡含淚的麒麟，脆弱的讓人心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只能沉默。慢慢的我發覺麒麟的眼神開始從期盼轉為冷漠，我的心莫名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