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散場

說罷，夜緋岩的身體直挺挺的到了下去，彷彿昏迷了一般，可是水無念幾個人，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看來，你跟關心他。」

君無離緊緊的抱著水無念，看著夜緋岩倒下的方向輕輕在她的耳邊低聲囈語。

「是啊，」她承認了，「以前，是他教會了我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教會了我笑，教會了我生氣，連我這一手的醫術，也是他教會我的，也是他，讓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溫暖。」

「聽起來，到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他的確做了。」

看著自導自演，眼神幽怨的像個怨婦一樣的夜緋岩，水無念再次不厚道的笑了。

「只此一次，下次，不可以對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那麼好。」

「為什麼？」

水無念十分不解。

「為什麼我只能對你好？」

「因為……」

君無離慢慢貼近了水無念的臉頰。

「你要是對其他人太好，為夫，可是會吃醋的！」

「為什麼要吃醋，又不是吃餃子……」

「呵……」

君無離寵溺的摸了摸水無念的頭，淺淺一笑。

為什麼呢？說到底，其實他也不清楚。一開始，他也只是很好奇，一個體質羸弱，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竟然會是燕國一時間聲名鵲起的醫師無名。一個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普通人，輕鬆解了他體內的C葯，和他一起同榻而眠。不為名利，不為金錢，不為地位，也不是為了得到他這個人，僅僅是因為，阡燁許諾她，他會讓她看到一場短暫的煙花。

他承認，那天，他看到了。

他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歷盡滄桑之後，僅存的一絲純真。

在煙花下，這個小丫頭，竟然大言不慚，說可以解他體內的寒秋，僅僅是因為，他實現了她的一個心愿，甚至因此，她也身中寒秋之毒，即便在君無離看來，他也不過是做了一件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小事。

再後來……

星斗森林，霜陵，煉獄分殿，宮宴……

呵，他也分不清了，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纏著她不放，可是，當他聽到水無念口中那些似乎已經無所謂的黑暗過往，他的心，很疼，甚至比寒毒發作的時候，還要痛苦萬分。

於是，在離開燕國之前，他去問過母后，為什麼他會變得這麼奇怪，當時母后笑了笑，只是和他說了一句話。

「玲瓏骰子安紅豆。」

如果說，當時他只是似懂非懂，那麼現在，他，是徹底的明白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如果註定了，他這輩子一定要被什麼人一直保護著，那這個人，也只能是那天夜裡，那個一身紅衣的靈動少女。

「阿離，為什麼我總是看不明白你眼睛里的，是什麼啊？」

水無念的眼睛盯著君無離火熱的雙目。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在君無離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眼神了。雖然說，夜緋岩曾經告訴過她，別人眼中她看不懂的，就是愛，可是為什麼，君無離眼中的目光，和地上那個躺著的不太像？

後來，水無念才知道，不是說他們的情感不一樣，而是，高石青對樂笙，更多的是隱藏，而君無離，也是非常露骨的表達了出來。

「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君無離幫水無念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今天晚上還要帶你去學習御靈術和靈技，我們先走吧。」

說著，不容水無念拒絕，君無離已經用空間之力，帶著水無念離開了。

台下，水家姐弟還在震驚於離王殿下傾心於自家妹妹，顯然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寶貝妹妹，已經被某人拐走了。

「水家的大小姐，小少爺，」夜緋岩頂著自己雷人的髮型來到二人身邊。

「夜師兄。」

兩人俯首作揖。

「師兄，敢問，念念她……」

他舉起手，制止了水鳳蘭想說的話。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他語重心長的回答。

「離這個人我知道，他現在，是真的對小煙兒動了心，否則，他也不會把那個小子弄成那樣。」

「可是，念念……」

「不要說小煙兒還是個孩子。」

夜緋岩看了看遠處房頂的身影。

「沒有你們的日子，她早已經成長了許多許多，若是她心裡真的沒有阿離的一席之地，她啊，大概早就不知道給阿離下多少種毒藥了。

所以啊，他們的事情，你們不要管太多，讓他們順其自然，你們只需要記住，阿離一旦對一個人動了心，此生他便只會對一個人好，這就足夠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么……」

水鳳蘭喃喃自語。

「若是當真如此，我們姐弟二人自然不會反對，只是，師妹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師兄。」

「嗯，什麼問題，你說！」

「若是有一天，念念和天下人反目，那麼您可敢保證，離王殿下不會同世人一般，傷害念念。」

此言一出，水傲天頓時心下瞭然。

「沒錯，師兄，我們相信念念的眼光，但是，我們同樣很擔心，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您認為，離王殿下會怎麼做，護著念念，還是……殺了她……」

不得不說，並非是他們姐弟二人咄咄逼人。十六年前，姑母同異族通婚，家族長老施壓之下卸下了家主之位，不久后，姑母脫離了水府，只留下了牙牙學語的念念，同一年，流言四起，都說姑母勾引幽冥族冥皇，放出了封印上億年的魔族少君，正因如此，姑母被一群神秘人帶走，她水府的地位也大不如前。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念念的身份會暴露，屆時，誰站在她的身邊，就是同全天下的人為敵。

可是，這樣的問題，讓夜緋岩捧腹大笑。

「呵，天下？」他相當鄙夷的看了一眼水傲天，「你也太高看離了，他若是想做一件事，別說是和天下正派為敵，就算是與整個世界為敵，他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聲落，夜緋岩轉身離開。

「大姐，這……」

「我們也走吧。」

水鳳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君無離離開的方向。

「夜師兄說得對，念念長大了，我們是時候該放手了。」

「可是大姐……」水傲天一把握住水鳳蘭的手腕，明顯有些著急，「離王他……」

可是皇家的人啊。

自古以來，雖然說幾乎沒有女子不想進入皇宮之內享盡榮華，但也絕對不能說是所有的女子都想住進宮牆另一邊爾虞我詐的世界。作為陛下最喜愛的皇子，離王殿下日後有極大的可能繼承大統，到時候的離王，還會將念念放在心尖上寵著么。

看出了水傲天的擔憂，水鳳蘭莞爾一笑。

「傻天兒，雖然念念離開了水府，但是她不是還有我們么，大不了日後，我們替念念到陛下面前討個說法。」

「好吧。」

至此，即便是水傲天心中再多的不情願，也終歸只能咽下，和水鳳蘭一同離開，畢竟再怎麼說，同姐姐相比，他還是想到的事情不夠周全，不像姐姐那樣心思縝密，事事顧全大局。

回過頭，還在等待比賽的新生早已經一片嘩然，水無念不再是廢柴，打敗了樂笙，甚至還可能是靈武雙修，同三位院長中兩位的親傳弟子私交甚好，甚至還毀了大比擂台，要知道，這座擂台，雖然不似較為正規的擂台那樣堅不可摧，但是也絕對不會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如果有人還心存懷疑，那麼，在水無念一行人走後，樂笙用上了三成靈力才將擂台的碎石捏成齏粉，更是讓水無念這個人越發的神乎其神了。

「藍天，」上官老頭躲在柱子后，悄悄的呼喚，「藍天，過來過來！」

他故作神秘，藍天雖然不解上官秋明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葯，但是也沒有多想，看著周圍並沒有人注意到他，轉身來到了上官秋明身前。

「上官師叔。」

藍天雙手交握置於身前，剛要作揖，上官秋明搶先一步制止了他。

「藍天，不用多禮，我叫你來，是要和你說，接下來小丫頭的比賽，想辦法讓她全部輪空。」

藍天的眉頭微微一皺，似有不滿。

「師叔，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上官秋明打斷了他，「藍天，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和你明說吧。」

「其實，小丫頭她……」

「如何？」

「其實她……

是師兄……」

是是院長什麼？

藍天很是好奇，卻並不接話。畢竟，君無離那混世魔王的性格，多多少少也受了他師傅一半的影響，特別是上官師叔，最喜歡吊人胃口，若是不問，反而自己全盤托出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丫頭其實是師兄他們內定的弟子。」

此言一出，藍天眉頭緊鎖。

「既然是內定，為何還要讓眾世家弟子知道，三位院長會在這次新生選拔眾選擇最優秀的那一個作為自己的關門弟子。」

上官秋明一副鬼知道的模樣。

「誰知道三位師兄安的是什麼心。」

他聳了聳肩，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藍天明白了。」

藍天微微一笑，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猛然驚呼一聲。

「對了，師叔，前些日子我家師傅拜託師叔幫忙煉製的紫神丹。不知道師叔現在煉製的怎麼樣了，昨天師傅還告訴我，若是師叔缺什麼藥材，讓我速速送到師叔的丹房呢。」

「啊？什麼？」上官秋明明顯有些不明就裡，吞吞吐吐的說到，「哦，原來你說那個啊，放心放心，過幾日我讓無離送到你師尊的住處……」

「何方小人，竟然膽敢冒充我學院長老！」

還沒等上官秋明說完，藍天的手中儼然已經多了一把通體青藍，刻著玄武圖案浮雕的寶劍，不偏不倚的架在了上官秋明的脖子上。

此時，「上官秋明」忽然陰測測的笑了，上前一步，白嫩的皮膚在冷冽的劍刃下，泛起了顆顆鮮紅的珍珠。

「真不愧是藍天公子呢……」

是女人的聲音。

「這麼輕易就識破奴家的幻術，當真是無趣的緊呢……」

「你是何人，來此做甚？」

藍天不為所動。

「公子好生無情，明明幾個月前我們還花前月下……舉杯共飲……怎的這才多久，公子竟然不記得奴家，這讓奴家好生傷心。」

說著，「上官秋明」十分嬌媚詭異的笑了起來。

見狀，藍天淡淡一笑。

「呵，還以為是哪個不懷好意得傢伙，沒有想到，竟然是你。」

「說吧，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我可不認為你來這裡會是來找我，或者僅僅是閑逛那麼簡單。」

聞言，上官秋明嘴角上揚。

「藍天公子果真聰明絕頂，奴家這次來，是有一項生意和藍天公子談一談。」

藍天收起劍，選擇無視了他。

「什麼生意，竟然能讓你來親自和我談。」

他轉過身，微笑著看向了人群中的一處角落。

「上官秋明」順著藍天的視線望去，只看到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呦，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原來藍天公子竟然還沒有拿下那人啊……不如讓奴家來幫您一把如何，全是這次生意的附贈……」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他微笑著回答，語氣中卻包含冷冽的寒霜。

「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管，說，這次你家主子又想做什麼，是給夜緋岩下絆子，還是讓他半身不遂。」

「藍天公子這可是折煞奴家了，奴家生的這般嬌弱，怎麼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做的還少嗎？」

藍天反問到。

「地獄四鬼王之魅樰，一身媚術幾乎無人能解，任何人看了，幾乎都逃不過你的手掌心。」

「可是……」上官秋明嫵媚一笑，「奴家眼前，不就是不被奴家媚術蠱惑的高人中的一位么，呵呵呵……」

「不過，這次奴家來，倒是當真不是為了夜緋岩，也不是為了殺人放火……」

說著，「上官秋明」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鮮少認真的請求著藍天。

「這次，我家尊主希望藍天公子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調查出事情原委，並且在這期間，希望您能夠保護好她。」

額，無話可說，打遊戲太累了，所有想吐槽的都已經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