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八十四、誰會勝

彼時的皇宮之中亂糟糟的，地位低微的太監宮女紛紛逃竄，似乎想在波及到自己之前逃出生天，避免禍事。

而身份稍微高上幾分的、在宮中有些地位和職位的宮女太監，則是在自個兒的住處中安安分分的獃著，何處也不去，什麼事情也不做。

這宮裏頭的事情，從來不是他們這些宮人能夠左右的。至於那些胡亂逃竄的宮人，若是運氣好，指不定真能夠趁亂逃離皇宮。

但大多數，確實慘死在了侍衛的刀下。

「娘娘覺得，西北王與翊王殿下，誰會勝？」慧兒沒有跟着柳玥出宮，畢竟這宮裏頭還是需要留一個信得過的、聰明的人，「如今西北王與翊王兩方，已經僵持好幾日了。

「誰知道呢？」

楊雪華眯眼，對慧兒的提問沒有直接回答。對於楊雪華來說，楊崢若是贏了，自然再好不過。畢竟她明面上看還是楊崢的人，楊崢暫時獲得勝利，對她來說也多了一分安全保障。

至少，楊崢不會在贏了之後就騰出手來對付她不是？倘使翊王和太上皇的人贏了，別說她弄死了唐婉，便是沒有，因着她是西北王楊崢的妹妹，他們也決計不會放過楊雪華。

這一點，楊雪華心知肚明，也知道不會有任何回寰的餘地。

「此前皇後娘娘與奴婢說過一件事情。」慧兒思索片刻，這段時間她也確定了楊雪華確確實實是真心實意的在與柳玥等人合作，所以對她的態度也日漸好了起來，「只要容妃娘娘這段時間不要對那些事情插手，便是翊王暫且勝利，對您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慧兒的話讓楊雪華眉頭微挑，似乎來了興緻。

「此話何解？」

楊雪華只覺得疑惑，畢竟唐大人可不會放過她這個害了別人獨女的人。唐大人又是太上皇的心腹之一，等大皇子暫且上了那個寶座，唐大人如何會放過她？

可慧兒既然是柳玥留在她身邊的人，那麼就不會無的放矢。所以慧兒的話，九層是真的，也是可行的。

「白小姐不會坐視不管。」慧兒聲音很輕，她沖着楊雪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只要這段時間娘娘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讓唐大人找不到確鑿的證據，白小姐，直呼護着你。」

「白小姐？」楊雪華聽罷慧兒的話之後眸子微眯，在腦中搜索慧兒提及的這個『白小姐』的身份，「那位白府的嫡小姐？白娜？」

「正是。」

慧兒點頭，對於楊雪華知曉白娜的身份之時也沒有覺着意外。昔日白娜和大皇子之間的事情鬧得那樣的沸沸揚揚，若是楊雪華不知道，才是奇了怪了。

不管怎麼說，楊雪華都是該知曉些白娜的事情的。

「白小姐不是與白家斷絕關係？」雖然知曉了白娜的身份，也知道慧兒不會用這件事情玩笑，但楊雪華還是想不明白，「那便算是徹底的站在了翊王與太上皇的那處，既然如此，她為何會幫我們？對她而言恐怕沒有任何好處吧？」

聽得這話，慧兒但笑不語。

有些事情她也只是知道些許，算不得全然知曉，說到底，她會說這句話，只是因為是柳玥的授意。

慧兒雖然是柳玥的心腹，但有些事情，柳玥也不會與她說。慧兒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該她知曉的，柳玥也不會瞞着她。

在宮中呆的越久，慧兒心中就越明白一個道理。身為心腹說出去雖然極為好聽，可說到底，也逃不過一句『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的話語。

「容妃娘娘只需要知道，白小姐，不會害您。」

慧兒輕聲說着，面容上是柔柔的笑意。

「這些事情，皇後娘娘與世子妃她們，也早就安排的妥當了。您只需要按着她們的意思，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您便能夠得償所願。」

聽得這話，楊雪華也不再多言。

她不是蠢人，慧兒的言外之意她能夠明白。無非，就是要她保持冷靜，不要衝動，只需要安安穩穩的等著柳玥等人回宮，便足矣。

想到這裏，楊雪華的眸子略微眯了眯。

對於她來說，周雲曦倒也算可信，柳玥也算可信。只是很多事情人算不如天算，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保證不出任何的意外。

只是現如今於楊雪華而言，她並沒有任何的選擇。

所以這個時候，楊雪華也微微點頭，柔聲笑道：「我知道了，慧兒姑娘放心。」

得了這話，慧兒也笑着頷首，算是知曉。只要楊雪華開口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柳玥交給慧兒的任務她也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餘下的，也只需要盯着楊雪華不要鬧出么蛾子便是。

雖然柳玥和周雲曦都覺著楊雪華不會不按着她們的意思做事，但對於她們而言，楊崢到底是個不定時的炸彈。

「容妃娘娘，西北王求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宮女便施施然的過來。她舉止輕盈得體，容貌生的昳麗過人，聲音也是輕輕柔柔，如黃鸝啼囀。

「請。」

楊雪華看了這宮女一眼，面上的笑容消失殆盡，對於其對待慧兒的態度，疏遠和淡漠，顯而易見。

「娘娘對雪兒未免太過冷淡了些。」那宮女恭敬退下之後，慧兒便輕聲說着，面容不大讚同，「她好歹是西北王送到你身邊的人，如何都該給她幾分臉面。」

「皇上尚且沒有離宮的時候，她背着我對皇上下了媚葯，險些得逞。」楊雪華輕嗤，眼底滿是不屑，「若非那時候我發現及時，恐怕如今這宮裏頭真會多一個有名有實的嬪妃。」

「到那個時候，皇後娘娘怕才會真的膈應不已。」

「再者，我那哥哥，如何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對我不滿？說到底，不過是這婢子沒有能耐，才錯失了機會，還被我記恨不是？」

楊雪華沒被楚辭碰過，唐婉也沒有被楚辭碰過，這件事情于慧兒而言不是什麼秘密。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楊雪華方才那話中的事情，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正因為此事的緣故，楊雪華不待見雪兒，也不會讓楊崢起疑。

倘使雪兒得逞也就罷了，她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但如今雪兒沒有成功，楊雪華能夠留她一命，已經是看在楊崢的面子上。

所以楊崢，絕不會過問，也絕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