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奕王身世
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離開這裡了。安陽突然有些不知下一站在哪裡。京城是真的不想回去。現在司馬駿在這裡，她完全可以把解蠱的方法教給他，然後自己和東方燃去帶上弟弟去西北找父親。
可是還沒能抓到當年害安家和顧家的罪魁禍首，剛剛得到一點線索，龐貴妃是一定要去會一會了。看來這個京城還是不得不回去。
安陽正在猶豫不決，閻王殿在西北的分部傳來消息。陳國軍隊大舉進軍，已經把西北軍逼得節節敗退。
這樣一來倒是替安陽做出了決定，藍嬌嬌和閻王也不急著走了。
眾人把司馬柔，司空展和小皇孫連帶解蠱之法都打包丟給了司馬駿。
司馬駿也不想回京啊！他急得嗷嗷直叫，吵著鬧著要跟他們一起趕赴西北。
可惜沒人願意帶他，都以明月等待為由把他往馬車上推。司馬駿苦大仇深地看著安陽，好像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般讓人看著心疼。
看著這樣的司馬駿安陽也有些不忍，但一想到這個身嬌體貴的小王爺哪裡受得了西北苦寒之地的苦，還是狠心把他推了出去。
「我們是去打仗，不是去玩樂。那裡可不比武林大會好玩，刀劍無眼不說，飢一頓飽一頓，說不定連樹皮都要啃呢！」
安陽其實也沒嚇唬他，行軍打仗可不比家裡，太多不可預見性：「你可是雲王的寶貝疙瘩。趕緊回去吧。照顧好明月，她沒那麼多心眼，你不能讓人欺負了她!」
安陽的話倒是讓這個玩心重的傢伙多少有些猶豫。自己雖然經常出京玩耍，可都是去的江南富饒之地，西北戰事吃緊，怕是要風餐露宿。
「可是我一個人帶他們三個，怕路上會有麻煩。」司馬駿終於不再堅持。
東方燃拍拍他的肩膀：「早幫你準備好了。我讓雷諾陪你，麒麟堂會安排五百兄弟護送。」
東方燃看了安陽一眼：「麒麟堂得到消息，譚章他們已經快到這裡了，剛好你們一起走也好路上有個照應。」
剛坐到車沿的司馬駿一聽立刻跳下馬車：「啊？他們也被你們弄過來了？譚章那個野蠻的女兒也在？算了，我還是跟你們去西北吧。」
東方燃被他突然炸毛的樣子嚇了一跳：「他們一家是奉旨回京，我不過是讓人帶了個話，讓他們繞個道過來幫幫你。」
「幫我？你知道那野丫頭有多彪悍嗎？發起狠來能徒手撕了一頭狼!」司馬駿聲情並茂的表演，把大傢伙嚇了一跳。
「譚將軍會有那麼強悍的女兒？」藍嬌嬌突然來了興緻。
她與譚章有過幾面之緣，當年還是譚章冒著生命危險給她送信，幫她入宮去營救司馬長青的。
一晃二十年未見，藍嬌嬌還真有些想念這位故人了。
其實一切啟程的事宜還沒準備就緒，剛剛套的馬車是打算去裝路上要用的物品的。
看司馬駿那一臉的不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眾人又回了閻王殿宛城分部的大堂內。
幾人剛剛落座，外面就有人通報說譚將軍一家到了。
大家又趕緊起身去迎接。走在最前面的居然不是譚將軍夫妻，而是司馬駿口中的那個野丫頭。
少女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身勁裝，面頰紅潤，長得倒是有幾分英氣，確實不像大家閨秀。不過容貌還是相當不錯，非常像她的父親譚章譚大人。
而譚將軍身後的兒子就有些文弱了，實在不像武將家的兒郎。
眾人一陣寒暄后就分賓主落了座。
譚章看著變化頗大的閆傾城多少有些惋惜，他看了一眼藍嬌嬌：「沒想到藍女俠多年不見，風姿不減當年啊！」
藍嬌嬌朝譚章笑笑：「哪裡!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談什麼風姿樣貌。身體硬朗就好。看譚大人兒女雙全好生羨慕啊！」
譚章看了閆傾城一眼，笑道：「有兒女也有有兒女的煩惱。我這不爭氣的丫頭你們也都看到了，哪有半點兒女兒家的樣子。」說著還睨了女兒一眼。
譚姑娘聽父親這麼說有些不高興，小嘴嘟了起來。
「我看譚小姐就很是不錯!英姿颯爽，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意。」閆傾城看著如此一身俠骨的女孩倒是露出幾分欣賞。
旁邊坐著的司馬駿則呲呲牙，一副你們就互吹吧的意思。
譚大小姐譚詠欣眼睛早瞟到了那個戲精：「你不好好唱戲，跑這裡來湊什麼熱鬧？眼珠子再亂串，小心本姑娘不客氣嘍！」
看來這二人在京城應該就相當熟悉，而且戰爭還不會太少。
「瘋丫頭，沒事不要招惹小爺。小爺是給你爹的面子。」司馬駿朝她翻了個白眼。
「呦呵!幾日不見這是皮癢了是吧？有本事出去溜溜？」
「走就走，誰怕誰？」司馬駿也不含糊，二人說著真的起身沖了出去。
譚章有心阻止，但實在沒給他說話的功夫，二人已經出去了。
安陽趕緊招呼安東旭和東方燃去盯著點兒，拓拔兄妹也跟了出去。
屋裡的人陡然少了好幾個，安陽突然抬頭看著譚章：「譚大人，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靖王妃請講!」
安陽捂嘴輕輕咳了咳：「譚大人叫小女安陽就好。」
譚章看著安陽沒吱聲，只是笑笑。
「聽我姑奶奶說，您當年救過我外公十七皇子。今日小女替外公謝大人高義!」安陽起身深深一拜。
譚章夫妻明顯被安陽的話嚇得不輕：「你說什麼？你外祖父何人？」
「當年十七皇子司馬長青。」安陽也不隱瞞，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了，否則她還想抽空去找他一趟呢。
譚章一個沒留神嚇得從椅子上差點兒滑下去。這消息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那安將軍豈不是十七皇子的女婿？他整個人都顫抖了。當年多少次戰鬥中面對生死，都沒有這個消息讓他震震撼。
如果皇上知道這層關係，安大將軍還能讓他放心嗎？西北重地，以皇上的狹隘猜忌的性格又豈會信任這樣身份的人替他鎮守邊關？除非他有足夠讓他放心的理由。
譚章看了一會兒安陽，突然想起在院子里看自家閨女跟司馬駿比武的那個俊得不像話的少年：「那孩子是？」
「剛剛尋回的內弟!」安陽看出了譚章的疑惑。
「皇上知道顧神醫是十七殿下嗎？」
安陽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知道吧！」
「那就好!」譚章明顯放鬆了不少。
「譚大人，我想問一下我外祖父當年可曾找過您？」安陽看著臉色稍緩的譚章。
譚章相對閆傾城來說年紀稍長，估計快六十歲的樣子。雖然仍然精神矍鑠，但臉上也有了皺紋，頭髮也花白了。
他沉吟片刻：「往事已矣，何必再追!」
安陽嘆氣含淚道：「當年西北十三皇子遇刺，顧家一百多口被滅門。我想譚大人應該也有耳聞吧！」
這樣的大事他身為御林軍統領，全京城守衛司總帥，長伴皇帝身邊，這樣的大事又豈會不知。
當年安大將軍千里奔襲，帶著年少的司馬靖悄悄入京。三十幾歲的鎮遠大將軍據說是一夜白頭，那頂著一頭白髮入京的偉岸男子是他親自帶去見的皇上，他又怎能不知當時的慘狀。
譚章回憶起往事啞了嗓音：「姑娘想知道什麼？」
安陽壓住心中悲痛，穩了穩心神。這時譚章的兒子譚平安起身帶著妻子推門走了出去。看得出這個男人心思深沉，倒是個穩重內斂的。
屋內再無多餘的人，安陽不再猶豫：「我外祖父身邊有一子，也就是我的舅舅，與奕王樣貌無二。」
她的話猶如平地起驚雷，閆傾城和藍嬌嬌同時站了起來。
「丫頭!」
「陽丫頭!」
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他們知道司馬長青身邊有一子，但從來沒想過與瀲灧公主有關。他們一直以為是司馬長青以顧進身份行醫時撿的養子。
譚章看了閻王二人一眼又轉頭對著安陽：「沒錯，他們兩個是雙生子，十七殿下的親骨肉。」
閆傾城和藍嬌嬌又同時頓坐到了椅子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上了年紀的人真的經不起這樣的驚嚇。
「師兄與瀲灧公主竟然育有三個孩子？」藍嬌嬌喃喃自語，有些不敢置信。難怪當年瀲灧公主能夠那麼毅然決然地放棄與他們離開的機會。看來她知道自己懷孕了，走不遠。
當然後來他們撤退時所遭受的圍追堵截，也確實證明了他們帶不走瀲灧公主。
安陽倒是沒他們那麼震驚，畢竟這個結果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想確認一下罷了。
從司馬奕的長相和皇上對司馬奕的又寵愛又忌憚，足以證明皇上也不確定那個兒子到底是他們兄弟誰的。
「此事說來還要感謝淑妃深明大義!要不是她，我也沒辦法將大公子順利從宮中帶走。要不是奕王生下來時太過羸弱，就一起帶出宮了。」
安陽無心思追究細節，她一想到淑妃的慘死，心裡就揪痛。現在看來皇上怕是也察覺到了什麼，後來淑妃遺體被掉包帶走，他都不曾追究過問。
這個狗皇帝還真是讓安陽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掐死他。
「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卻唯獨放不下瀲灧公主。其實感情的事，沒有太多對錯可言。」譚章看到了安陽的異樣，突然忍不住替司馬衍說了句話。
「瀲灧公主提前一個多月誕下皇子。皇上雖然心有疑惑，還是沒忍心細究。並且對他們母子呵護備至。」
譚章盯著安陽看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他知道皇上不管怎麼說都是棒打鴛鴦了，害得自己的親弟弟流落他鄉，與妻兒分離。
雖然是司馬長青替他迎親，但二人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這個做兄長的就不該再糾纏不休，往死里逼迫。
怎麼說都是司馬衍自私了些。
安陽轉身擦了一把淚：「那後來瀲灧公主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