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於慶音慷慨就義

第347章:於慶音慷慨就義

元拓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倚靠在不遠處的樹榦旁邊,手裏抱着林元勝經常用的青瓷茶盞,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杯子裏的茶水,那杯子裏面的茶水甘甜可口,甚是合他的口味。

元拓沒想到像林元勝那樣正經嚴肅的人竟然會喝這種不入流的茶,真是有傷風化,於是元拓令人偷偷的將林元勝的茶水給換了,裏面放了一些特殊藥物,夠他瘋上兩個時辰。

他的愛徒在這邊渡著死亡危機,那邊師傅正在飄飄欲仙,忘乎自我,在莊嚴的聖地裏面手舞足蹈,面紅耳赤的想着一些不入流的畫面,欲仙欲死。

丞相府的人來勢洶洶,為首的幾個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練家子,那些人雖然不常露面,但是聲名在外,其中就有包括去歲的武狀元書正珽。

除了書正珽,其他幾位也都是小有名氣的人,那些人多是王靖拉攏過來的。

丞相府二公子王靖的前途無量,若說他是未來的九五之尊,他們也會深信不疑。而那些人自打進入相府第一天,便是將丞相府的二公子當做未來的九五之尊敬重的。

在他們眼中王家取代顏氏一族,王丞相成為真正的天下之主指日可待,而丞相府的二公子勢必就是儲君。

當然他們也知道,一旦丞相府發生不測,或者是丞相的目的沒有達到他們的期待,他們不僅僅會身敗名裂,而且還會和丞相一起被株連九族。

現在朝廷之上最明顯的兩股力量,王家和皇室,只要有一方勝出,另一方便是生靈塗炭。而他們想要步入仕途,想要光宗耀祖,必須步入這朝堂。而要想在朝堂上活命,就必須選一股力量站在他的身後,而且這股力量必須成為之後天下最核心的力量。

他們反覆的權衡勢力,反覆的思考研磨,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那個贏的可能性更大的家族。

雖然顏氏是正統皇室,但是如今皇力衰敗,顏氏子孫凋零,如今天子昏聵無能,被丞相玩弄於鼓掌之中。

而且天子當年繼位之前殺了自己的兄長當時的太子殿下,還有自己的弟弟,不久之後先帝暴斃,這才讓當今聖上得了皇位得了天下。

如今天下雖然是他的彀中之物,但是得來的名不是言不正。

再看他的兒孫們,當年不可一世的少年世子殿下,靠裝傻活了六年,然後因為得了南宮家的支持,靠着那張臉,換來的裙帶關係近來才步入這朝堂狐假虎威。

再者就是那眾人矚目的太子殿下,除了當年揮刀砍過了自己先太子伯伯的全家之後,便再無建樹,身為一個太子,沒能有所作為就罷了,依靠着自己岳丈,王家那股權強大的權勢,不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儲君,竟然還妄想扳倒丞相大人,讓他們顏氏一族,隻手遮天。

如此想法,當真是異想天開。

試想先帝專橫殘暴,雖然在政績上有所作為,為江山也是開疆擴土,對待朝政那也是專橫霸道,一意孤行。那又如何?不是一樣斷送了自己半壁江山,若不是丞相大人考慮到天下蒼生想要收攏人心,這江山,如今是誰的還真的說不準呢。

大齊王朝國祚兩百多年,顏氏一族繁衍到這一代,一代不如一代,如今也該讓讓位子了。

平民百姓的愚昧無知就罷了,但是這些在朝堂之上的人可是心知肚明。支持皇帝太子一干人的人們,也都是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將全家的性命拋之腦外,抱着必死的決心,來一表自己的愚忠。

如此做法自都是見識短淺。

將他們顏氏一族如今是不可忤逆的天子皇族,但是兩百多年前顏氏又何嘗不是從別人手裏奪得了這天下?他們顏氏篡奪別人國祚兩百餘年,就是因為當家作主的時間長了,那就是正統了嗎就值得別人孝忠嗎?

扯皮。

天下永遠是強者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天性。

他們不過是識時務之俊傑,想要將自己的人生價值最大化,讓家人親友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他們必須要選擇一個能讓他們在仕途這條路上走得更高更長遠的人。

那個皇帝不能,但是王丞相可以。

雖然葉尋將他們的二公子王靖給殺了,斷送不了他們的前途,但是卻將他們的捷徑給斷了,他們上哪再去找一個如同王靖那樣的人去效忠去。

他們為王靖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的精力,那麼多的尊嚴,那麼多的情感,現在都付之一炬。

他們此行雖然看起來誇張,但是也有實際上的意義。

他們就是要做給別人看,做給當今聖上看更是做給丞相大人看。

就算是王靖死了,他們也一樣會義無反顧地去效忠丞相大人,會和顏氏一族死磕到底。

這是他們對待權力的態度,也是對自己選擇的信任,對王氏一族的信任。

太學院一瞬間雞飛狗跳,各路學生相繼逃竄。

連樹上的枯葉都搖搖欲墜,撐不住席捲而來的秋風,颯颯落地。

天上被霧霾籠罩的太陽,跟鹹蛋黃一樣,泛著微弱的光。竟然將整個太學院都映襯的有些悲涼。

葉尋身後匆忙跑來一群人,於慶音遞給葉尋一根木棍子,顫顫巍巍的站在了葉尋的後面。

不一會兒稀稀拉拉地聚集了幾十號學生,這些學生高矮胖瘦各不一樣。

穿着雖然都是青衣色的藍色,但是質地卻大不相同,可見其中權貴之子和平民都有。

他們一個個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對面,手裏緊緊的攥著拳頭,要與之一戰。

對面幾百號人由遠及近,腳下的步伐鏗鏘有力,面色沉穩目光堅定,又帶着幾絲輕蔑,還有必勝的信心。

表面上看來是小題大做勢必要把葉尋給殺了的樣子,但是卻更像是一種儀式。

王齊和王制站在元拓身後,此時竟然有些憐憫葉尋。

這些人常年跟在他二哥身邊,可是跟他二哥是一副德行,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方法層出不窮。

他們甚至能將人從地獄中喚醒過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尋現在還是之前那樣,一副自信滿滿,不屑的樣子。

但是在王齊眼中此時的葉尋非常可憐,他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而且還是個即將要受盡所有非人類的折磨,淪為凄慘的牲畜。

王家的那幾百號人物,步伐越來越快,幾乎都是穿着黑色的勁裝,黑壓壓的一片,看着都有些恐怖。

包括王齊身後的人都有些害怕,有的甚至在臆想,是不是葉尋做了刨了人家祖墳,累及了整個太學院,這王家的人要來殺光太學院所有的師生泄憤的吧。

王齊同王制現在倒是閒情逸緻,一臉輕鬆的斜在樹榦旁邊,欣賞著不遠處即將發生的精彩場景。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都在眼前這個小黃人的意料之中。

前兩日他剛殺了自己哥哥的時候,嚇得晚上睡不着覺,但是今天看見葉尋面對這樣的場景,心情突然一下放鬆,世間真是美好。

果然正如元拓所說,他對自己的哥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親情。包括前兩日的自責也都是假象。

現在的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心情無比的輕快和愉悅。

王齊看向葉尋的時候,葉尋也正往這邊看過來。

他給了葉尋一個得逞之後明媚的笑容。

而那個該死的葉尋仍然是像往常一樣對自己視而不見,看自己的時候如同看就一隻螻蟻。

元拓也對着葉尋嫣然一笑,他知道,葉尋根本就不是看上他身側的那隻螻蟻,而是看着他這明黃耀眼的人物。

很多人都以為葉尋是一個簡單而又純真的人。包括他林家哥哥喜歡的那個女人。

但是他知道葉尋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他城府極深。

他和他哥哥顏蘭燼看起來天差地別,但實際上一個言傳身教,一個認真學習。這兄弟二人相差不多,差的只是年份修為,還有天賦,再者就是夫人了。

丞相家的那些人加快步伐,將那青石板磚剁得轟隆隆作響,整個太學院似乎都跟着震動。

於慶音鼓足勇氣,瑟瑟發抖的給身後的人發號施令。

一句「沖啊」之後,那個單純的少年回頭才發現身後早已人煙寥寥。

剛才還跟自己稱兄道弟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同樣察覺到己方情況已變了葉尋,並不驚訝。

人類嘛,感知到恐懼並且逃跑才能繁盛至今,不然就像於慶音那樣的,人類早就死絕。

葉尋回頭看看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兩個腮幫子上面的肉都跟着小幅度抖動着,手裏還緊緊握著一根不中用的木棍。

就他那小身板,這邊隨便出來一個人,他給人家塞牙縫的資格都沒有,還總是吹牛,想跟着自己一起並肩作戰。

葉尋心中暗自無奈,也罷,今天就滿足你這個心愿吧。

不過近日事發突然他已經好久沒有在外面招惹是非了,這些仇家來勢洶洶,也不主動報上姓名。

他只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那個攪屎棍子還有那坨屎有干係,來的人都是丞相府的人。

對面的數量和水平已經葉尋已經猜出來了大半,想必今天想要活着出太學院很難了。

原來他以為這個窩囊的於慶音最多也就是鼓足勇氣被亂棍打死,沒想到這個人越過越傻了,一別從前膽小如鼠的形象,要跟着自己去送死

真是一個讓人感動的蠢貨呀。

於慶音此時害怕的渾身發抖,眼淚都流了出來,雖然心裏很害怕,但身體卻仍然堅持不動,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沒有弄清來龍去脈的葉尋,心中暗自忖奪是不是自己夢遊的時候將王丞相給砍了,但立刻又反駁了那個想法,五百來干最近將自己看得緊,如何肯在大半夜放自己出去,而且他最近一直住在家裏面,那些南宮將士們如果看自己大半夜翻牆出去,肯定要跟在自己後面,然後去看看能鬧出什麼笑話出來。

再者就是那個王靖醒來了,大張旗鼓的找自己報仇,可真是個大人物。

看着奔跑過來的黑色軍團葉尋開始頭痛腦脹,他葉尋這麼寶貴的身子,他經營了這麼久,竟然要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場合裏面,那個老娘們還真是記仇,上次不過是打了他小兒子一頓,他就要過來把自己弄死,這次是打了他大兒子,他這是自己要追到他這是要追到地獄跟自己算賬呀。

怒吼的聲音沖向天際,葉尋此刻覺得自己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大惡魔,終於被這些良民逮到了機會。再看看那個瑟瑟發抖的於慶音,葉尋決定有生之年第一次做一個縮頭烏龜。

那面對幾百人黑色大軍的青年,轉過在他的同伴頭上打了一下,叫喊道,「蠢貨快跑。」

王齊沒想到葉尋還真的會了這一招,他以為以葉尋那個性格即便是拚死也不會逃跑的,於慶音還沉浸在用生命來祭奠友情和義氣的悲壯想像裏面。

元拓意料之中的笑了笑,手裏的茶杯吹了一口氣,茶香伴隨着輕霧,在這滄冷的晚秋裏面杳杳升起。

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怎怕沒柴燒,他葉尋又不是一個好面子的主,打不過就跑是幹得出來的。

這也許是得了他顏蘭燼哥哥的真傳,臉皮厚的如同邊疆的城牆,就算是一百磅的弓怕是也射不穿。

王家這次下了血本,派來一群烏合之眾,雖然這烏合之眾的平均力量不大,但是對付一個葉尋還是綽綽有餘的,會轉頭就跑,那也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英雄惜命,是哪個有遠見卓識的人都會愛惜自己的生命,包括自己不也是在那幾年間委曲求全,到現在才能真正的掌握朝政。

為了讓這場遊戲更精彩一些,他提前告知了王家的那群人,要在周圍設下埋伏,讓葉尋無處可逃,今日這群烏合之眾也算不上大材小用,葉尋就像在泥潭裏的泥鰍,只要有縫就能鑽的出去,又是一個惜命的主,自然不會去為了身後那些連名字都記不清楚的人去浪費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料定葉尋會孤身一人想辦法逃走,只要是出了這太學院,捲土重來可能就會在下一個時辰。

但是元拓沒有想到,這葉尋跑的時候竟然還帶了一個人,平時看他理都不理那個叫於慶音的人,這緊要關頭他還是在意的,都是自己疏忽了,沒有仔細的調查,看來在這個太學院當中,他葉尋他是有在乎的人的,既然有一個那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第四個……

葉尋和那個弱小的於慶音被逼的往後退,丞相府的人從四面而來,將葉尋圍在中間,那身板不算是很大的二人在眾人的之間顯得弱小無助。

元拓手中的茶盞換成了何望送來的堅果,小嘴咯嘣咯嘣的吃得津津有味。

葉尋那個獵物已經是瓮中之鱉,周圍圍過來的人也都各自放慢了腳步,獵物既然跑不了了,也不必弄的自己帶不到禮物似的,不然獵物過度驚嚇就不好吃了。

於慶音和葉尋背靠着背,面對着來勢洶洶的所有人,在這些人的眼中他看到的無一不是想讓自己死,恍惚之間,葉尋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哪天夢遊殺光了所有的殺光了他的所有人的父母。

於慶印仰天長嘆,剛才緊繃的身體竟然放鬆了下來。

「爹呀,娘啊,孩兒只能來世為二老盡孝了,墜兒有了身孕,兒子也算是在這世上留下了一點東西了。」

「望你們以後能夠告訴他,他的親爹光榮赴難,為了大義而死。」

「墜兒,下輩子我們一定要再做夫妻,為夫定與你白頭偕老。」

於慶音哭罷,握緊手中的木棍,即便是要死,也要死的光榮,死的英勇。他於慶音圓滑世故了一輩子,臨死的時候終於做了一切有骨氣的事情,今日他打的可不是旁人,是那個權力滔天人人景仰的丞相大人的府裏面的人。

那是他們大齊王朝最黑暗最龐大的勢力,於慶音今天以自己的綿薄之力,同這樣大的勢力抗拒,難道這不光榮嗎?

葉尋打算將於慶音甩出去,冤有頭,債有主,雖然多打死一個人,對他們丞相府來說不算是什麼,但這當今丞相,如今天下未得,自然是要注重名聲和民心,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葉尋打算可憐一次這個整天哈巴狗狗一樣跟在自己的身後的於慶音。

自己剛想高呼一聲,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這個人的性命,畢竟上有老下有小,於慶音那邊慷慨陳詞,哀嘆起來跟自己的親人開始告別了。

行吧。

既然這個傢伙想當英雄那就讓他當一回吧。

葉尋將手裏的傢伙直接丟在了地上,手指放在了嘴裏,二指相合發出了一陣尖銳的哨聲。

此時的元拓已經上了樹,站在樹杈上面看着葉尋,看見葉尋如此行為,兩隻眼睛放出了燦爛的光芒,這個葉尋是要放大招了呀。

在周圍躲着想要一看究竟的太學院的學子們也都探出了小腦袋,葉尋他死定了。

可惜了,以後當真是沒有人能夠治得了王家的那兩個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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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為妾:戲精王爺裝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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