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規矩
見到這邊燈熄了之後，有個人影從醉雲閣竄到悅香閣。
「怎麼樣了，那個女人被趕出來了沒有？」
那個僕人邊看著王妃的顏色變回答道：「趕是趕了出來，只是，側王妃踢了門又進去了，不知道對王爺做了什麼，王爺整整叫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後來就沒叫過了，側王妃也沒出來過，再後來就熄燈了。」這僕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生怕這個王妃一翻臉就給自己一巴掌。
王湘迎直接往前面啐了一口，「真是個粗野的下賤胚子，趕出來了還有臉踹門進去。」
「以後你就負責多留意東院的動靜，行了，下去吧。」
睡眼朦朧之中，陽光鋪灑而下，點綴著清兒臉上淺淺的笑。
而正當清兒還沉醉在新一天開始的美好和喜悅之中，視線剛從模糊變得清晰，就嗖的一下一張大臉出現在自己面前。而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撞擊自己的腰間。
她！赫赫有名的小先鋒，竟然被一個只知道吃和玩和睡的傻子踢飛了！
清兒自然是對顏蘭燼發作不起來的，自己還沒開口問怎麼回事的時候，顏蘭燼就站在塌上，指著自己凶的不要不要的。
「誰讓你誰在我床上的！」
清兒悄咪咪的指了一下顏蘭燼，眼裡透露著無辜：「你啊。」
「你騙人！」
「昨天我和你一起在床上給小白縫衣服，你並沒有阻止我在你床上，不拒絕就等於接受，接受就是你讓的！」
「你就是個騙子，你就是在騙我！」
清兒心裡想要是跟顏蘭燼一直講這個道理，恐怕自己說的再多，顏蘭燼也只會用那一句話反駁自己說的所有的回答。
只能認慫。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是騙子行嗎！」
「不行！」顏蘭燼蠻不講理的訓斥道。
「那你要怎麼樣啊。」
顏蘭燼很認真的想了想，接著義正言辭的大聲回答道：「我不知道！」
「那……用完早飯帶你去買小面人玩？」
「好啊，好啊。」
顏蘭燼一瞬間從小惡魔變成了小仙子。小仙子從床榻上蹦了下來，一臉樂呵的看著等著南宮清領著自己去買小麵人兒。
虧得這王府的住宅牆壁高，不然就顏蘭燼這個高度，再站在床榻上往上蹦躂，屋頂都不知道能鑽壞多少個。
到了偏堂小月和文秀已經將碗筷擺好。
顏蘭燼自落座於上位，清兒依次而坐，文秀也很自然的坐到了清兒旁邊。小月和榮輝也沒覺得詫異，就看她昨天敢讓正王妃回府重造的言語，就知道這個丫頭不簡單。
清兒落座之後，並沒有拿起筷子吃飯。
「我先立三個規矩，第一個規矩在這個院子裡面一日三餐，在場的人都要落座，尤其是小月和榮輝
第二個規矩，以後都不準叫我王妃，叫我夫人或者是直接叫的名字。
第三個規矩，你們三個人要是在外面被誰打了或者是被誰欺負了，不管對方是誰，都要告訴我，我去給你們尋仇。」
小月和榮輝本來還以為新王妃要定規矩約束下人，沒想到竟然是施加恩惠。
自是點頭領命。
「那，你們還站著幹什麼，把你們的湯盛好，坐下一塊吃。」
小月和榮輝又是連連點頭，比起第一次被要求坐下的時候，這一次二人都沒有那麼遲疑。
用完了早飯，清兒本想讓榮輝幫自己把廂房收拾了自己好住進去，剛說完，榮輝那邊就尷尬的說了一聲，收拾完了。
「還是你最了解你們家王爺啊。」
「夫人見諒，王爺他打小一個人住慣了，跟別人睡，非鬧到天亮不成。」榮輝回憶著那個母老虎剛嫁過來時候王爺鬧的那個動靜，什麼叫驚天動地，他家的王爺讓他見識到了。
「沒事，那興許昨天喊累了，暈過去。」
「那既然弄好了就一起跟我去採購一些東西，順便帶蘭燼公子出去玩玩。」
顏蘭燼也學著清兒歪著頭開心的笑著，真是一個絕美的傻子，光是這張臉就怎麼看都不膩。
可是這下榮輝犯難了，顏蘭燼不到集市上還好，一到集市上像是撒歡的兔子一樣，逮都逮不到，見到好玩的東西就拿，見到好吃的東西就直接吃，別人問他要銀子他就跑。
好幾次因為這個被人報了官，雖說那些官員到最後都拿他沒辦法，還有幾個官員給王爺墊了錢，後來人們也就習慣了。幾乎都知道街上會有這麼一號人物，也不去報官，但是回放狗。
放狗可比報官要管用的多了，保管一放一個準。
從睿王府的後門走出去，往西拐走個半柱香的時間就到了京都最繁華的街道。
這些小商販的眼睛一看到顏蘭燼就立刻提高了警惕。
這個人雖然長的好看，昨天成親的時候王府出手也算是大方，但是面對自己謀生活的東西，該警惕還是得警惕的。
小商販便盯著賊一樣盯著顏蘭燼，一邊還賣力的吆喝。
顏蘭燼一蹦一跳的跟在榮輝後面，東瞅瞅西看看滿眼的開心。完全把以前無數次被狗追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若是放在以前肯定沒人搭理他，見他來也不會吆喝。但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不光是這個傻王爺出來了，還有一個藍衣飄飄仙子一樣的女子，怕就是新王妃了吧。
雖然臉遮住了，但是不難看出，那面紗底下絕對是沉魚落雁之姿。
「嘿嘿，大人可有看上的啊？」一個這攤位的主人嘴上應酬著王爺，可是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南宮清。
南宮清並未注意，滿眼寵溺的將顏蘭燼收在眼底，眼角微動，時不時微笑。
「看不上。」
顏蘭燼話音還沒落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袍子兜了起來，將攤子上稍微有點亮眼的鐲子啊，步搖啊，簪子啊，統統往裡面甩。
「哎呦，祖宗哎。」
別說這樣一個一看就頭腦不靈活的人，雖然長得俊美了一些，就是他自己賣首飾也未曾給自己的妻子留一個。更何況這個人哦，別瞎鬧了好不好？
那商販趕緊上手去攔住顏蘭燼，手還沒開始使勁兒呢，攤子上就拍下來一錠銀子。
商販抬眼望去，一雙鳳眼正在盯著自己。
「夠不夠？」
「哎，夠了夠了。」
那商販將銀子在手裡掂量掂量，眼中泛著光「大人隨便挑啊，小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是金雕銀制的但是做工精緻美觀，是這條整條街上數一數二的。」
清兒從顏蘭燼的兜里拿出一個簪子，做工確實驚喜，但材料卻說是破銅爛鐵也不無過，若是單單是銅也就罷了，銅質軟比較容易鍛造。可是鐵就不一樣了，鐵的質地偏硬，雖然清兒對這些東西並不懂，但是這麼精美的製作，這麼精細的花絲手藝，一般的工匠可是造不出來的。
雖說做工比較難，但是容易生鏽，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做的這麼好，卻生意也不是特別的好原因。
清兒的眼神在那個商販的手腳上遊走了一下。將顏蘭燼的整個兜往上一翻，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都是鐵制的東西，用不了幾天，同樣的材質我還不如買黃二老家的，拿出去也不寒磣。」清兒目光柔和的看著一臉懵逼的顏蘭燼哄著「我知道一家黃二老門下的鐵器鋪，路雖然遠了一點，但是那邊多的好玩的玩具，這些啊，都是女孩子帶的首飾，不好玩。」
小月伸出手，盯著那商販緊緊攥著的銀兩。
千里迢迢的過來擺個攤，這好不容易見到二傻子，誰知道還是個識貨的主兒，手裡摸過的銀兩哪還捨得送回去？
於是商賠笑道：「實不相瞞各位，其實小的就是黃二老門下的弟子，這些首飾無一不是出自小人之手，雖說是材質差了一點，但是小人敢說，這黃二老門下的就屬我的手藝拔尖兒。保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那商販見南宮清有認真聽卻仍是手裡把玩著自己的東西，於是接著說道：「這位公子若是喜歡一些小玩意，明天我就能給您帶一些過來，形式多樣，您見了就知道，絕對不比別家差。」
說完有歪著頭諂媚的補充道：「這錠銀兩，就權且當作定金了。」商販用手概括了一下自己整個攤面：「這些你們都可以先拿走。若是以後還需要這些小玩意，儘管來找我，我給您再便宜一些。」
清兒笑了一下，悠悠的說道：「其實，黃二老這個人是我剛剛隨意杜撰出來的。」
別說小月，文秀他們，就連鄰邊的兩個攤販的老闆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黃二老門下拔尖的弟子，說出來也不怕臊得慌。」
面對別人的嘲笑，那商販自是無地自容。將銀兩往前一推，也沒有惡言相向，知識低著頭沖他們擺擺手。
清兒將那錠銀子往商販身邊推過去。
「今天你攤子上的東西我全部要了。雖說質地不行，但是論手藝，這些完全值五兩銀子。」
清兒又伸手向文秀要了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面。
「這裡是十兩銀子，是定金。但我定的是你這個人，我想聘用你做我的商鋪的掌柜子，不知這位兄台可願意賞臉。」
面對突如其來的轉變，那商販以為這位有錢人又在忽悠自己，但是這沉甸甸的額銀子卻又是無比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