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新婚  2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顏蘭燼只記得要點頭，站定之後，對著清兒頻頻點頭不停，這可看笑了門口王湘迎一干人。

雖然來給王爺賀喜的人一個沒來，但是這來看笑話的人現在可是來了一屋。原來他們喜轎剛進來的時候，王湘迎請來的那些王家的人還有自己一干小姐妹都在悅香閣吃點心，就等著喜轎進來之後去看笑話。

「真是寒磣呀，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心酸的婚禮了。」王湘迎又吐了一口瓜子。那門子人也都各自找個地方坐了下來。榮輝倒是為了以防萬一備了兩桌，菜也讓廚房煮了一些，想著沒人來的話，主子吃剩下的也都分給其他院的下人們。

這菜廚房倒是都上齊了，還有自己沒準備過的點心擺滿了桌子。

這滿滿兩桌子花紅柳綠的男男女女，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的帶著嘲諷，千奇百怪的相貌確是相似的嘴臉。

文秀一看就知道全是貓膩。

這方禮畢之後，新娘送到了房間裡面，新郎一溜煙沒了。

文秀把榮輝叫過來耳語一番，過了一會榮輝出來，給他們兩桌上了酒，吃喜酒，沒有酒可不太像話。

那幾個婦人指著榮輝笑了起來。

「主子都不出來迎客敬酒，你這個奴才倒是挺懂規矩的啊。」

另外一個王氏子弟，見了酒趕忙往自己的杯子裡面倒，沖著小月喊道：「哎，你，去把你們王爺喊出來給我們敬酒啊，好歹我們也是客啊。就這樣把我們晾在這裡，太不像話了吧。」

小月正躊躇間，就見文秀一把捂住小月的胳膊，示意她不用理他。

小月也不想理他，但是對方怎麼著也是王家的人，王家的人非官既商，非富即貴，任他誰自己也得罪不起啊。

文秀往前將小月拉倒自己的身後，居高臨下的對著那位公子說：「這位公子，可有喜帖？」

「我來還需要喜帖嗎？」

「當然需要，既是我們家的王爺娶親，進門道賀的自然需要請帖，要不然放一些雜七雜八的人進來，萬一出了什麼事，亂了什麼風俗，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怎麼敢承擔的起。」

王妃聽聲音趕過來，一把推過文秀，冷笑道：「真是主人嘴厲害，這狗的嘴也很兇啊。客人是我請來了，需要什麼喜帖。」

文秀笑著對王妃行了禮，「王妃息怒，文秀剛到不懂王府上的規矩，只知道，這府上如果有陌生男子進來，那便會對府中的兩位王妃造成威脅，如果是認識的人，那也當先見過管家，確認身份稟告了主子，才可以放行。若是不熟悉的人，要先呈上請帖或者拜帖，經過允許之後才可入內。」

文秀還想繼續說，臉上就實實的被打了一巴掌。

「混賬東西，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教育主子了。」

文秀深吸了一口氣，心臟被這突入起來的一巴掌氣的快要爆炸了。長了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挨打。

「這不是教育，如果這等禮儀還需要文秀來教的話，那我奉勸王妃回府重造罷，身為一家主母，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打罵下人，私自放入男子，恐怕您的品行還不配當這個王妃。」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下人敢這樣跟王妃講話，不說別的就沖這個，今天王妃就算是要活活把她打死，恐怕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丫頭是不知道自己什麼地位嗎？

小月急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她是為了給自己解圍才去跟他們理論的。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現在王妃倒是沒動，因為那口氣還需要緩一會，回府重造？品行不配當王妃？親娘親爹都沒這樣說過她，更何況一個下人。

王湘迎那種感覺就像是吃了屎又吐不出來，氣的捂著胸口，眼睛瞪的老大癱坐在椅子上。

小月看那個模樣，上次南宮清來鬧那一趟都不見王妃氣成這樣。

正在小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文秀被那個男的一腳踢飛，那個男的一不做二不休，上來就是左右扇巴掌。

小月心一橫，腳下卯足了勁兒，直接朝那男的沖了過去。

本來小月只是想幫文秀擋兩下，直接被另外一個人拽了打了起來。

接下來可就熱鬧了，那邊一個小廝看自己的主子要吃虧，趕緊上去幫忙打架。這邊桌子上面的幾個女子，也不閑著，一遍罵著一遍沖著小月和文秀甩些點心。也有一個女的直接上來和她們倆扭打在一起。

下人還好，也不敢下狠手，這邊的主子又是嬌生慣養的。

對面雖然人多，也有男的四個打兩個，小月和文秀愣是沒吃什麼虧。

小月自不必說，打小就干粗活。這文秀可就了不得了，在軍營生活了兩年，天天陪著南宮清曬太陽，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更何況那時候南宮清心血來潮的時候還教過自己一點防身用的東西。

比如踢人一定要踢小腿襠下，掐人要掐喉結下方。打人最好用肘部，捶人一定要捶鼻子。

果然沒過一會那兩個男的就開始捂著痛處嗷嗷叫，這邊又上兩個女子，這女子打架可好玩了，先拽頭髮，然後划拉臉，不然就趴上去咬。

等榮輝將南宮清帶來的時候，哪裡還見的到小月和文秀，都被那群人壓在了底下。

南宮清心中頓時冒火，欺負誰不說，偏偏欺負這兩個，今天算是你們完了。

正好旁邊就是自己的嫁妝，第一個箱子就是自己貼身的東西。

南宮清將最外面的長袍子脫了，甩給榮輝，上去一腳踩在箱子上，伸手瞬間將紅布條扯斷，箱子打開，一把銀色的長鞭在空中畫了道弧線。

榮輝這下哭了，完了，全完了！

榮輝趕緊上去攔著清兒，「南宮姑娘使不得使不得，不是不是，王妃不要衝動……」

清兒將榮輝推開，大步流星的沖著人群過去。

一鞭子下去，尖叫聲突然炸開，一鞭子把那幾個女孩子抽的跳起來，那幫大家閨秀哪吃過這樣的痛。

那幾個女子一看，穿著紅色衣服，因為臉上上了妝容，相比較平時的清麗多了幾分冷艷，雖然痛疼和憤怒在體能共同升起，但是所有的人看到南宮清的第一反應還是驚嘆她的美。

一個女子先反應過來，這穿著嫁衣不就是新王妃嗎。

有正王妃給自己撐腰，還怕你個側王妃？

剛身板站直那姑娘就朝清兒撲過去，不是長得好看嗎，今天本姑娘就划你的臉。

眼看著那個女子就要撲將過來，清兒揮舞這手中的嘯龍鞭，那女子的衣衫撕裂開來，只還有一層，就可以直接露出肉來，要不是南宮清顧及他們都是女子，恐怕那些人早就皮開肉綻了。

此時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打吧，不敢。不打吧，沒面子。

清兒和榮輝攙扶起小月和文秀。

「你敢這麼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其中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女子，指著南宮清吼著，眼睛還瞥了瞥王湘迎看那樣子就知道明顯心虛的要命。

「敢打我的人，我管你是誰！」

別說王家的那幾個小嘍啰，就算是皇子把自己惹急了，照樣打！

「真是無法無天！」一個粉紅衣服的女子吼了起來。

這個時候王湘迎終於站了起來，「呦，妹妹，這洞房還沒進呢，就在府里打客人了，這就是你們南宮家規矩？」

王湘迎說道後半句的時候看的是文秀，但誰都知道她說的是南宮清。

「南宮家的規矩？姐姐要是感興趣，改天我讓人手抄一本家規好讓姐姐詳細了解一下。但是我和我的人都有一樣規矩，有仇必報，哪怕是被狗咬了一口，也要打回去。」

「你這是罵我們是狗嗎？」

「這位姑娘，你說笑了，如果我說你們是狗，那是在罵狗。」

別人一時還沒聽懂，文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文秀翻譯道：「如果我們家小姐說你們是狗，那就是在罵狗，也就是說，罵你們是狗都是在侮辱狗。就這點腦子還敢出來瞎晃悠啊，趕緊滾回娘胎重造去吧。」

那姑娘氣的跺腳，但是打也打不過，吵也吵不過，看著王湘迎那邊也沒了什麼動靜，只是在表情很難看的嗑著瓜子，這會子倒反而像是自己多管閑事得罪了人，那個主人卻用沉默擺脫關係。

自己真是跟錯了人。

那姑娘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還有兩個也帶著下人走了，也都跟著走了。

剩下的還有一桌沒什麼地位的人，王湘迎不發話也不敢走，也沒有膽量參與剛才打架的人。

文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用手大概梳理了一下頭髮。快步走到那幾個要走的人面前。

「站住，既然喜酒吃了，沒有請帖也罷，把禮金留下！不多，夠付飯錢的就行。」

那幾個人都是一鼻子灰一肚子氣，要不是剛才那個南宮清太嚇人，一定要再把眼前的這個人打一頓。

「你們王府就這麼窮嗎?」

「我到府里的時間還沒有你們時間久，窮不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任誰也不會養閑人，既然胳膊腿健全，吃進去的，全部都要花錢買。」

「怎麼不願意給嗎？我們家小姐的鞭子還攥在手裡呢。」

那幾個人看看南宮清正冷眼看著自己，只好往錢袋裡面掏錢。

文秀見狀又補充道：「我們王府的飯菜可比外面貴上十倍不止。」

那幾個人本來還想掏幾個銅板侮辱一下她們，聽文秀這麼一說，紛紛的將銅板換成了碎銀子。文秀接在手裡，也跟著她們一塊出去，當著他們的面，把手裡的碎銀子灑到了地上。

外面正好有幾個圍在旁邊的百姓，看到王府散銀趕緊過來撿，撿完了還跪下謝恩，不停的喊著一些祝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