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舊愛

清兒走出清雅堂，手裡攥著兩萬兩的銀票。

不用還錢，沒有利息，只是將來清兒賺的所有銀兩他都要抽成一半。

果然是一個目光深遠的殿堂級超級大奸商，但是就沖著那個人看得起並且信任自己，清兒拍著他的肩膀宣布以後大家都是兄弟。

南宮旻正在院子裡面獨自玩耍，一見清兒進來就跑過來抱著她的腿，小屁股使勁往地上墜：「不不你去哪了，你去玩好玩的不帶我。」

清兒摸了摸的他的小腦袋，也學著他的小嘟嘴，奶聲奶氣的回答，

「叫不出來姑姑，還想讓我帶你去玩。」

「不不最壞的。」

「不不才不是最壞的，小白眼狼。」

清兒一抬腳一個小孩在地上划拉著，南宮旻索性直接坐到了姑姑的腳上，清兒一步一個南宮旻。

旻兒已經八歲了，可是這孩子從外形看起來最多是五歲，三四歲的時候才學會走路，五歲的時候才學會說話，快八歲了才剛把話說利索。

幸虧是沒見過外人，只是在自己裡面，各個都是「天賦異稟」的掌心裏面捧著，大家都明白，要是擱外面肯定是不約而同的一個「低智兒」，不過，這話最好永遠不要聽到。不然非給錘碎了煲湯喝。

哥哥果然在書房讀書。

「哥，哥哥啊。」清兒甜甜的叫了兩聲，搬了個椅子雙手托著臉蛋無比親切的看著哥哥。

南宮文眼皮都沒抬，直接說道：「行。」

「哥哥真優秀。」

「說吧，什麼事？」

「我想跟你要個人。」

南宮文約這才抬眸，要人？難不成是看上他哪個手下了？還是林遠要夢想成真了？

「誰？」

「秀兒。」

南宮文約把書本卡上正色道：「你不要去招惹她！」

「為什麼啊？」清兒就喜歡提及這個讓哥哥談及色變的女子，平時見多了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有些膩了。

「她才消停幾天。」南宮文約緊鎖著眉頭道。

清兒捂住旻兒的耳朵笑道：「那也是因為仰慕你不得已而為之的，她要是不喜歡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呢？」清兒雙手合十央求道：「拜託哥哥，我往後會很需要她。」

「她又不是我的人，你找我幹嘛？你要是需要他那你就自己去找她。」

清兒求完了又將手放在旻兒的耳朵上，「那是不是你的人還不是你勾勾手指的事情嘛？她對我還有氣，我可不敢去找她，回頭我話還沒說出來，她就把我給打嘍。」

「打你也活該。」

「哎，哥…..」

「再說我叫你嫂子來收拾你。」

「開什麼玩笑「清兒嬉笑道：「嫂子怎麼可能捨得收拾我。」

「你幫著外人搶她的夫君，你大可以試試看她會怎麼收拾你。」

「那我就跟嫂子和秀兒說，我兄長因為懼怕嫂嫂才敢愛不敢言，到時候我嫂子傷心難過，秀兒奮起直追沒準要來個霸王硬上鉤。」

南宮文約咬咬牙，她還不夠硬嗎？露出想打人的微笑：「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簡單的很，修書一封，讓她去月歸樓一聚。」

「兩個姑娘去那幹嘛？」

「吃酒喝肉拜把子，順便讓她做我的陪嫁丫鬟。」

「那希望你能降的住她。」

清兒又開始托著腮洋洋得意道：「大不了，我再出賣一次我的英俊瀟洒。」

「你當她傻呀，再怎麼說她也是我老師的女兒，你讓她給你作陪嫁丫鬟，不是委屈她了嗎」

「不委屈，她給我做陪嫁丫鬟誰伺候誰還不一定呢，只是因為她太聰明了，所以我才非她不可，雖然現在我的美貌迷惑不了她了，但是我的哥哥可以啊，哈哈哈哈。」

輕盈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傳來，旻兒終於捨得撒開自己的腿。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挺直腰板。

「你們倆說什麼呢，那麼開心。」黛末端著茶水過來，一進門就聽見清兒在那哈哈哈的笑。

「嫂子院子里的桃子熟了，我去和旻兒摘點回來孝敬您。」

南宮信如起身接過黛末手中的茶水：「夫人讓勝春送過來就行了，這點小事何必親自跑一趟。」

「夫君的事無大小之分，不妨事。」轉身又對清兒說道：「妹妹，都快深秋了，哪裡還有桃子。你怕又在外面惹事了吧。」

清兒指著外面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過來討個陪嫁丫鬟，那可能是杏子，我去了啊。」

說完抱著旻兒飛也似的跑了。

兄長的辦事效率果然高，第二天清兒剛進月歸樓的大門就看見文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那等著她。

文秀等的殷勤，一雙美目一直盯著門外，一看是南宮清那個小混蛋，立刻站起來，橫眉冷對。

「怎麼是你，你哥呢？」

清兒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單刀直入。

「你給我做半年的陪嫁丫鬟，我就幫你做我的嫂子，如何？」

文秀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我給你當丫鬟？你！做！夢！」

「果然你對我哥的感情就像當年對我一樣，不堪一擊。」

說道對南宮清的感情，文秀的心像是被扎了刺一樣，被牢牢的綁在一個恥辱柱上面。

四年前北方戰事減少，自己和母親就一起前往北方同父親相聚。當時情竇初開的少女對沉著冷靜的南宮清一見鍾情，在七十七天的暗戀之後，羞澀的文秀終於決定走向那個只能遠遠觀望的如玉一般的公子。

清兒只是看著她，淺淺的笑，溫柔的幫她挽起散落在臉上的頭髮。

從此以後。

他在習武場練功的時候，她一天三遍的送水送飯。

他武場休息的時候，她給他擦汗捏背端茶倒水。

他挑燈讀書的時候，她給他點燈研磨，相守到深夜。

他不顧父兄的阻攔奔赴戰場的時候，她焦灼的在營地等他回家。

當他每一次完好無損的回來之後，她都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隨之也會給自己一個擁抱。

當那個林遠說他是個小娘們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拿起一根棍子，打在了那個人的腿上。

雖然他聲音有些纖細，但是在她眼裡他是整個軍營裡面最勇敢，最有擔當，最努力的人。

小小的觸碰，都能讓她開心好久，小小的回應讓她對未來充滿了無限憧憬。

她不顧所有人的異樣眼光，眼裡心裡裝的都是他一個人，將未來的想像沒有岔開他半點，他開心的時候她會笑，他傷心的時候她也會難過。

但是就這樣她如此深愛的人，卻始終沒有要對自己負責的意思，甚至他都沒有說過喜歡自己。

直到她一時衝動，當著長輩的面說喜歡南宮清，想嫁給他的時候，她才知道，南宮清是個女子！

而且南宮清還說了一句讓人哄堂大笑的一句話：「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父親給我安排的丫鬟。」

自尊心極強的文秀放下所有的身段，去愛他，去守護他，最後卻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話！

而她南宮清呢？

那兩三年來她一直在欺騙自己，欺騙自己的感情，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她理所當然的接受那一切卻置之不理！

「其實……」

「你閉嘴！」

「都過去一年了…..」

「你不準說話,你這個小騙子！」

「就你不是個小騙子。」

「我從來都沒騙過你！」

「我也是！」清兒覺得自己聲音如果不再大一點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我從來都沒有被親人以外的人愛過！我怕我說真相之後你就不會在我身邊，你就不會對我那麼好!」

看著文秀緩和了一些，清兒才降低音調「而且在軍營我不能說我是女孩子，我第一次上戰場便是先鋒，我對他們來說不僅是一個實力玄乎的新面孔，還是一個走後門的小白臉，如果他們知道我是女孩子那結果會怎麼樣呢？

我會更不得人心，他們會以為我朝中無人而軍心渙散，陪練的兄弟們不會下狠手，有能力的前輩們會心懷不甘更會因為輕視不會傾囊相授。而我則更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因為有太多的人需要保護，有太重要的人需要守護，我必須抓住每一個細節，不僅僅要保護好我的人，我還要保護好我自己。」

「而且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要好的朋友，你所做的一切我都銘記在心，而你也是我守護的人之一。」

南宮清的聲音越來越弱，說起來自己對文秀確實是有愧，但是當年在軍營裡面，幾乎每個人都對自己敬而遠之，雖然大概知道那是什麼原因，但是這個人還是不顧別人的眼光，跟隨自己左右。

她是她除了林遠之外唯一的朋友。

她當然想告訴她她是女孩，但是萬一，她轉身離去了呢？萬一，那樣傷害了她呢。

自己對於她來說始終是一個失望，就像是自己對於以前的爹一樣，自己是個女孩，對那個爹來說始終是一個礙眼的東西

文秀眼睛里閃著淚花：「那你可以偷偷的告訴我啊，你為什麼要隱瞞我呢？」

「如果一個人終究要失望的話，我希望她失望的晚一些，快樂時間更多一點。」

文秀撇著嘴哭了起來，「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害的我這段時間對你那麼壞。你是女的我們也可以做最好的姐妹啊，但是你不解釋，我當然會一直討厭你。」

清兒心中叫苦，自己什麼時候在她面前能說完一句完整的話了。

文秀邊哭邊走過來抱著清兒。

「其實也不是討厭你……早就消氣了。」

幸好來的太早，店裡還沒什麼人，幸好，自己今天為了要討好文秀特意裝扮成男子。

只是為什麼覺得自己看錯人了呢？平時明明看著很機靈的人，怎麼突然間就傻傻的了？

「那你願意幫我嗎？」

清兒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眼睛里閃爍著真誠。

「那你讓我當你的陪嫁丫鬟做什麼？伯父伯母那麼疼你，你想要什麼樣的陪嫁丫鬟沒有。？」

「我什麼時候需要人伺候了？我要的不是陪嫁丫鬟，我要的是一個膽大心細，精通算數的幫手。」

「膽大心細？我連你是女的我都沒發現，這算的上什麼膽大心細。」

「那是因為對手不一樣，而且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迷糊的，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他是個女的，你也不願意去相信吧。而且，就我對你的認識，你不僅超出一般人的聰明，還很會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這真是把文秀說的又迷糊了，自己何時收買過人心。

「你光明正大的追求我哥哥，卻能讓我嫂子對你稱讚有加，不僅如此，我那超喜歡耍賴皮的小侄子，也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說到她那個哥哥，文秀又是滿肚子委屈：「哼，還不是你哥哥那個冰坨子，但凡他會有半點動搖，你嫂子也不會如此相信他。還有你嫂子那不是什麼誇讚，那明明是向我示威！」

「胡說，我嫂子可是比我哥哥光明正大多了。」

「誰說的!」

「我，一個跟他一母同胞朝夕相處生活了六年的人說的」

「那我不管，你說話要算話。」

「我儘力，但是能不能成功還是要靠你自己。」

「這個我自然之道，說吧具體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三年之內成為晉幽城首富。」

文秀瞪大眼睛指著自己驚訝道：「我？憑什麼！」

「憑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