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從臘月23到正月十六,麥曉東能吃,能睡,還長個兒,又變水靈了!總而言之,

刨除在姥姥家鬧得那場不痛快,這個年過地還是不錯的。正月十七,正值開學,十六晚上天空卻飄起了86年的第一場雪,這雪下地是極有耐力,一直到了十七早上還沒有停歇,飄飄洒洒的。

上輩子,因為家裡窮,麥曉東,麥樂樂,麥志遠在小學之前穿的鞋子都是媽媽給做的。這輩子,重生半年來,老麥家沒少撈金,但因為買的皮鞋不飽暖,曹淑香還是動手給自家大小三個娃兒還有馬天帥都做了一雙棉靴,棉靴的鞋面兒是麥德成弄來的防水的料子,樣式花樣都不錯,中間夾層里是上好的棉花,墊了厚厚的一層,果真是暖和的很,鞋底是溜子皮,結實舒服,只是不耐滑。麥曉東記得上輩子碰上下雪,結冰的時候可真是沒少吃這溜子皮鞋底兒的苦頭,走一步滑兩步,碰上上坡下坡的時候還沒少栽跟頭。這次為了仿滑,在曹淑香還沒上底兒的時候,她就磨著她老媽愣是用矬子在上面划拉出了不少兒紋樣。這樣穿上這鞋的時候,麥曉東總算是腳踏實地,舒服安心了。

吃過早飯後,麥曉東就跟她老姐拉扯著,踩著積雪去上學。80年代的雪似乎是比後來的雪鬆軟,踩上去會發出響亮清脆的「咯吱咯吱」地響聲。這種自然的聲音總是讓人覺得愉悅……麥曉東跟著麥樂樂邊走邊踢踏,嘴角往上挑,一路上心情不錯!

剛來到學校,還沒來得及曬自己過年的新衣服。馬秋就抓著她開始八卦。

「東兒,聽說了嗎?教三四年級語文的石老師快死了啊!」馬秋低頭,雙手撐在麥曉東的桌子上,還是一副女王樣兒。

「呸……呸!胡說什麼?咱學校統共一個姓石的老師,上個星期我還聽我姐說石老師剛生了個寶寶,人家高興著呢,過得好著呢!到底哪兒來的這不靠譜兒小道消息?」馬秋口中的石老師正是剛開學時對麥曉東格外照顧的那位石英華老師,石老師雖然年紀算不上大,但她的慈愛和藹,對學生『掏心掏肺』在學校師生中卻是富有盛名的。

「嘿!哪兒是我胡說的!學校里高年級的學生都在傳!是,陳飛?」馬秋邊說邊揪過『飛哥』的領子,以證明她說話的可信度。

「誒喲……馬秋,你給我放手!聽沒,撒手!!」飛哥被馬秋的蠻橫舉動折騰地很無語。

「不放!有本事兒你自己掙脫啊!」馬秋眉毛一挑,眼睛裡頭全是張揚的幸災樂禍。

「你這個死妮子,給我立馬放手!」飛哥雖然現在也呲牙咧嘴,疾言厲色,外帶凶神惡煞!已經頗有當年光明扛把子的風頭氣勢,但無奈現在人小力薄,只淪落在被女王欺負的命運當中,動彈不得。

麥曉東看這倆火爆的活寶兒耍頭玩賴掐架,嘴角輕笑,年輕就是好啊!年輕就是張揚的資本啊!但,心裡頭實在不安寧。所謂空穴不來風,莫非石老師果真出事兒了?當年只是因為自己年紀小,所以不記得?

麥曉東心思恍惚地聽了一節課的「bpmf……」,一下課就竄出去找馬天帥,石英華之前是教著馬天帥班語文的,而且這節課本來就是語文課,如果石老師沒出事兒的話,她應該是正常上課的。如果石老師沒有正常上課,那麼……麥曉東邊走邊思索,一不留神兒正撞上一人兒。

「誒,怎麼走路的你,沒長眼睛啊!」

「馬天帥,你說我張眼睛沒張?」麥曉東一聽這不忿兒的聲音就知道是馬天帥那兒破孩兒!揉揉酸痛的鼻子,盯著馬天帥雙眼冒火兒。

「誒,東東你咋跑我們班了?疼不疼啊?」馬天帥看麥曉東在揉鼻子,想著自己撞疼了她!臉上竟然出現了相當內疚,疼惜的表情。

這屁孩兒!還挺有良心的!麥曉東也覺得神奇,不知從啥時候起,馬天帥還真知疼自己這個妹妹了,有好吃的巴巴送過來不說,吵架鬧矛盾動手時,還知道讓著她了!而,麥曉東馬天帥面前又是典型地蹬鼻子上臉的爬桿兒類型,一見馬天帥有放軟傾向,就立馬翻身農奴把歌唱,對他說話是氣盛膽正了,「你管我!我想來就來了唄!」

「得得……愛咋的咋的!」馬天帥見麥曉東氣焰太盛,也不跟她計較了,轉身就走。

誒!這走了,她還問誰去啊?麥曉東一急,抓著馬天帥袖子,收斂了臉上那嬌縱表情,腆著臉笑,「帥子哥,你們上節課上語文了嗎?」

「上啥課啊!我們語文老師病了!聽大耳說好像還是乳什麼癌呢?挺嚴重的!我們班裡頭還商量著下午放學的時候去看石老師呢!」

居然是乳腺癌?麥曉東手腳有些抖,她記起來了,上一年級,還是二年級的時候是聽說學校裡頭有個老師得了癌症去世了,沒想到居然是那麼年輕的石老師!

「東東,怎麼了?」馬天帥見麥曉東發怔,急了。

「額,沒事兒,就是忽然間有點兒頭暈了,帥子哥。」麥曉東搪塞了馬天帥兩句,交代他下午去看石老師的時候捎帶上她后,就匆匆往育紅班走去。

這一天,麥曉東都心神不寧。死過一次的人本來對生死該是有份輕佻豁達的態度的,但,許是重生來這日子過得太美太好!麥曉東竟然開始懼怕「死」字,她不但怕自己的離開,也怕那些喜愛她的、她喜愛的可愛的人的溘然長逝。石老師雖然接觸不多,但確實是很好的人,因此她也算是麥曉東憐惜的其中一個!她如果真得按照發生過的歷史去世了,那麼下一個就有可鞥是……

麥曉東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心痛,不自覺地將自己的手腕兒咬出了血跡!不行!即使石老師真的得了癌症!也必須做些什麼,努力做些什麼……只要有錢,足夠的錢,86年的癌症也是可以手術,可以治癒的?

下午放學麥曉東果真跟著馬天帥他們班的十來個學生趕去了石老師家。石老師的家住在老王溝,離光明小學不近,步行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但孩子們野起來真是動若脫兔,十幾個小孩兒一路小跑,趕到石老師家的時候,才用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

石老師家也沒有院牆,三間平房,外搭一間廚房。是農村很常見的布局。但這間小舍卻勝在收拾的利落別緻。房東是一塊竹林,房西恰恰張著五四樹梅,正迎風散香。麥曉東瞅瞅空地上的那些殘枝冷葉,瞧著也像是各種花草的根葉……這樣一看,石老師家裡頭還挺有文藝范兒的。莫非是住著什麼高人?

麥曉東這邊兒還在納悶兒,那邊兒就聽到了幾聲梆子弦子的樂器響,接著就是幾句唱腔: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岸奇花異草四個季的清香這春遊蘇堤桃紅柳綠夏賞荷花映滿了池塘這秋觀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鋪滿了山崗我表得是蛾嵋山白蛇下界在這上天怒惱了張玉皇怒沖沖差法海臨了凡界在這金山……

呵!戲劇《白蛇傳》!怎麼就唱上了?不是說石老師病了嗎?還病得相當嚴重?馬天帥跟麥曉東相互一對視,往兒正房瞧去,正看到3,4個人在那兒鼓樂弄弦的,當中還有一個有些年齡,但卻風情俱在的女人在邊唱,邊舞著身段兒!她並沒有穿戲裝,但這一舉手,一投足,一甩袖,全都是風情,最後那一回首,更是眼若春水,眉眼含情,再加上那柔媚婉轉的唱腔,豈是一個媚字了得?麥曉東看得都呆住了!戲劇果真是國粹,是不能被消亡的藝術呵!

「咦,楚成、馬天帥你們幾個怎麼來了?」那邊樂聲剛剛落下,麥曉東就聽到一個有點兒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靠在床邊兒上的石老師,石老師懷裡還抱著個小嬰兒。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她的招牌笑容,她一貫地親切可人,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但她的眉間卻似乎帶著抹去不掉的愁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英華,這幾娃娃個是你學生?」剛剛唱戲的女人轉過正臉兒,麥曉東才看清原來她的眼角已經有不少細紋,年紀在四五十左右。

「額……阿姨。是的,我們是石老師的學生,聽說石老師病了,大家都挺著急的,就商量了下,一起過來看看她。」許是面生、害羞,年紀小,還不懂交際,剛剛那個唱戲的奶奶一問話,幾個孩子緊張的都開始扣手指了,連馬天帥那潑皮性子也開始對腳指頭了。總不能沒有個說話的人兒!麥曉東無奈,只有站出來,將話說清楚,將大家的擔憂之情代到。

「呵!這小娃娃還口齒還挺伶俐的額!」蔣藍走到麥曉東面前,笑咪咪地摸摸麥曉東的頭髮,「不過,娃娃下次見面了,要叫奶奶的,我可是你們石老師的媽媽呢!」

「額……是的,奶奶。」麥曉東從善如流。按年齡是該叫奶奶的,但女人都不希望自己老去,尤其是那些搞藝術的,玩兒美的。麥曉東玩兒了個小心眼兒。

「呵!這孩子誰家的,可真不得了啊!長得俊不說,還難得伶俐,是個好苗子啊!」蔣藍贊了一口,這些日子臉上的愁眉難得舒展開。

「媽,這就是之前我跟你提過的麥曉東,西村麥德成家的孩子。是夠伶俐可愛的……我們家貝貝長大了也會這麼可愛?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石英華說著說著,眼圈兒紅了,淚水止不住地落在她懷裡的孩子臉上。小寶貝兒本來是在睡覺的,許是感受到了媽媽的悲傷,也跟著哭了起來。

「別胡說,省城的醫生不是說了嗎,只要保持好心情,順利接受手術,癌細胞還是能夠驅除的。」蔣藍雖在寬慰石英華,但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吸起了鼻子。

「可那麼多的手術費我們要打哪兒弄?」

「這個你就別操心了!這事兒就交給小凱和你爸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就是砸鍋賣鐵,咱也得跟老天爺搏搏鬥斗!」

「媽……」石英華看著平時一心為藝術而奔波,而這個時候卻為自己擔負起重任的婆婆,心又是一股酸澀,淚水像河水絕提一樣湧來。

「老師,您別哭啊……嗚嗚……」都是半大的孩子,見石老師傷心落淚,也忍不住開始嗚咽起來。

一時間,場面有些蕭瑟,麥曉東看著這場景心裡憋得慌,看來,傳聞不是假的啊……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石老師籌集到錢!到底要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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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不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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