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決戰之時
四月初四這個日子充滿了故事。趙州民間傳說這一日是玄武的生辰，當天若是萬里無雲那便是保佑一方水土，可如果下雨那可能會遭逢旱災。
傳說畢竟是傳說，今日四月初四也沒有下雨，一大清早天就亮了起來。平日裏這個時候，趙州橋頭都是人來人往的，可今日，對於整個武林來說確是極為重要的日子—北武林盟主「天王」金賽豹決戰南武林盟主「入劍士」司徒曠！故此橋頭也就沒有人走動，把這片刻地空出，隨之的方圓幾里除了幾家還要做生意的茶鋪小商販，剩下的都是慕名前來觀看此次決鬥的江湖俠客。
晨光灑在兩岸，柳絮灑在水中，春暖花開之時別有一番盎然的風味。誰能想到不過多久，這片寧靜的橋頭便會沾染上江湖的爭鬥？隨着時間的流逝，橋兩側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這種事永遠少不了湊熱鬧的人。
放眼望去橋頭之時，見橋下已經站着各大門派的領袖：關西尚家「詩嵐府」家主「驚恐槍」尚景離、「青花幫」幫主「青花將軍」葉紅依、「嶺幫」幫主「力霸王」潘嘉、「黃山派」掌門「黃山拳俠」黃寅稱、「峨眉派」掌門「遺花師太」匡祖眉、「少林派」掌門「鐵阿彌」玄松、「唐門」門主「百手辣毒」唐中、河北錢家「才氣山莊」家主「無酒不歡」錢無崖、「丐幫」幫主「乾坤鐵碗」令狐飽嗝、「金銀幫」幫主「九道算盤」景岸然、「武當派」掌門「一眉歸塵」馮良埝、「華山派」掌門「九游神劍」李道、「泰山派」掌門「囚龍大旗」郭舉旗、「清靈門」門主「燕靈飛」洛歆媛、「葯門」門主「回天有力」林幕林、「小聖門」門主「三十六快劍」印正天。
除了兩位盟主看來都來了。
再看這些人帶着的弟子，若是真動起手來死傷在所難免。豆大的冰冷的汗珠自呂辰碧臉上滾落，他不禁在思考一個問題：南北決戰真的有什麼意義嗎？這世間從來就沒有什麼南北之分，武林如此天下亦是如此。這般往複對決勝如何，敗又如何？當真武林會齊心協力為勝者是從？
呂辰碧搖了搖頭：或許這練江湖上比他資歷老了不知多少倍的前輩也未必答得出來，本大爺參和這種問題純屬是給自己找煩惱啊！
不過多久，趙州橋下，一葉扁舟自洨河河道之上划來，船頭站着一位風骨翩翩的青衣半百老者，背上一柄宛如枯藤的細長劍，額間白眉下兩道溫柔的眼睛似腳下水一般的清澈。這個年紀的老者，眼神之中還保留着這般味道的實屬難得。但見他輕輕將足間一點便凌空騰起越上橋頭。
他一落在橋頭，橋右側的所有武林人紛紛鼓掌歡呼，因為他們的盟主終於來了：
「南武林盟主」「江南司徒家劍局」家主「入劍士」司徒曠。
司徒曠見他對手還未前來，也沒多說什麼便依坐在了最頂端的橋欄上等候。
隨着橋左側的武林人全都回首望去，他們的盟主也終於來了.....
那一襲淡紫色長袍中年男子就從所有人身後走來，眉宇間渾然就似一名威嚴的天神下凡，不怒而自威，一怒而千鈞。而他身旁還跟着一名提斧的弟子。
待到他也踏上了橋頭，司徒曠微微點頭：「你終於來了。」
來者便是「北武林盟主」「月河門」門主「天王」金賽豹。
二者的親人司徒隱月與金素素也都趕到了現場。還有「五門神捕」排行第五的「灼雨燕劍」周露月，他同「無酒不歡」錢無崖一樣是作為本次比武的見證者，然後就是等二師兄和「捕王」史垚前來將真相說於天下武林。
金賽豹點首示意：「既然人都已經到齊，可以開始了。」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本是熱鬧的現場一下子就變得格外寧靜，所有人的雙目都緊盯着橋頭鮮明對比的兩人：一個溫柔，一個嚴肅；一個暮年英雄，一個不惑有為。
橋下流動的河水演奏起緊張的樂曲，柳絮飄飄間在此刻竟透著濃濃的殺氣，巷間徘徊竄動的鳥兒早已遠離這片讓人呼吸都怕的拱橋。
橋下那名提斧的弟子突然將手中雪皚皚的長斧拋向橋頭。戰斧才到半空，金賽豹已左手伸出隔空將它吸在了手中！
這柄雪皚皚的戰斧，斧柄刻着長串的狼紋印記，斧面兩邊雕有醒目的兩隻狼首，這便是《兵器譜》第六的「北狼」戰斧。
司徒曠的「凋零」劍已出鞘在手中，二人相視一望電光火石之間一觸即發！
。
短短數日，呂辰碧可是從東海到太原到京都再到了這趙州！一路快馬加輕功，能在今日四月初四趕到趙州地界已經是奇迹了。
從徐信口中所知，金賽豹其實一直有傷病在身，此次比武還特地以重金向「清靈門」要了奇葯「千年保心丹」，以此吞服來短暫緩解傷病困擾。可他的弟子徐信，為了能讓師父毫無風險地獲得勝利，竟然和秦懷做起了生意換來了「八岐玉丹」，並且偷偷將「千年保心丹」換成了「八岐玉丹」。
呂辰碧知道來自各大門派的重要人物會紛紛駕臨比武現場。之前在老鐘樓里，「海鯊幫」幫主囚千石慫恿南北武林眾門派的約戰，待到倆盟主分出勝負之後便會一觸即發。囚千石已被史捕王擒住送往了才氣山莊，等到自己三師弟四師弟五師弟問出囚千石的所有罪狀自會將他帶到現場平息風波。
「呂二捕頭！」呂辰碧在路上被人叫住。
呂辰碧停下腳步看時，竟是有人駕着馬車在身後追他。
騎馬之人方正硬朗面容，雙眼炯炯有神，正是「捕王」史垚！
史垚停馬跳下車，道：「金潮汐見了他爹已經把所有事都說出來了，金酋還在昏迷之中，不過李三捕頭已經將城百裏外的囚千石老窩給端了，我將馬車裏的囚千石帶到趙州橋以解南北武林的矛盾。」
「漂亮啊！」呂辰碧還擔心囚千石不會供出罪狀，看來是高看了他，原來是個軟骨頭，他打開馬車廂，裏面正躺着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探海夜叉」囚千石。
呂辰碧問道：「我師弟們呢？」
史捕王道：「儲四捕頭已趕往東海支援揚大捕頭，李三捕頭將囚千石之案在衙門辦理后也會趕去東海。」
呂辰碧聽後知道三師弟四師弟都是陪大師兄赴會田有越家。
呂辰碧輕功比馬車要快，可為了節省體力便一起坐上來了馬車。
二人剛駛了四五里地來到樹林便遭遇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飛箭！
「不好！有埋伏！」史捕王駕着馬車想要急速沖開攻勢！
可是，等待他們的是前頭的絆馬索！史捕王一見已來不及驅馬跳過，於是在翻車前將車廂里的囚千石抓在手裏跳下了馬車！呂辰碧亦是如此隨之跳下了車！
駿馬被絆馬索直接掀翻在地站不起來由亂箭射死，自一旁的呂辰碧與史捕王並不好過，一輪箭矢射完又是一輪。
從箭射來的方向呂辰碧已清楚判斷出所有人的位置，當即一腳將馬車廂直接震碎，木頭碎片全踢向射箭的源頭。
隨着一聲聲慘叫，那些躲在樹林暗處的弓箭手都被砸中昏死當場。
史捕王手中「龍盤斗穴」出槍，單手唰唰幾下已將兩側剩餘的殺手全都戳死。
「不對！」呂辰碧剛想放鬆卻不想樹林中蹦出了二十八名蒙面太刀武士。
二十八名太刀武士將呂史二人包圍成圈，幾乎封死了他們的所有退路。
何止二十八名！史捕王清楚看到他們頭頂上的樹枝上還埋伏着好幾名暗處的突擊者。
「哈哈哈，你們二人最終還是要栽在我的手裏。」二十八人中有一人露出了他的面容。
史捕王瞧見后脫口而出：「師弟！不，秦懷。」
被捆綁着的囚千石見了秦懷激動不已，可惜自己被點了啞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呂辰碧冷笑一聲：「想不到你動作還挺快，你怎麼猜到本大爺會走這條路？」
秦懷笑道：「你走這麼急，自然是越近的路越好，還用猜？」
呂辰碧剛想再說，卻見二十八人中有八人人已經自他們左右兩側攻來！
史捕王見時長槍急轉四個槍花甩開敵人，一旁的呂辰碧連踢四腿也都招架下來。同一時刻身後前方的武士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也隨即砍出太刀。
呂辰碧剛踢出四腿轉而側身後退啪啪幾下踢出，又換腿急速將功向史捕王的一邊一併解決。剛一收起攻勢，他們二人耳畔便又傳來暗器的聲音。
「交給我！」史捕王「龍盤斗穴」刺出，一招「破空十六刺」甩飛所有的「十字鏢」。
「小心！」呂辰碧眼疾腿快立馬將史捕王周身的所有危機都一一化去。
史捕王道：「呂二捕頭，你不用顧我這邊，看住腳下的囚千石，一有時間你就帶他離開去趙州橋！」
「不行，這個陣法如此難纏，本大爺要是逃了你一個人會有危險。」呂辰碧說話間又是出腿連踹對方好幾柄太刀來自我防衛。
「你聽我說，我師父傳授過我一些破陣的技巧，我留下活下的希望更大，你輕功遠在我之上，帶着囚千石去趙州橋的任務非你莫屬。」史捕王道。
呂辰碧緊盯着眼前的圈，低聲道：「可現在這圈如此難纏，沒有突破口讓本大爺一口氣衝出去。」
史捕王抬頭瞥了一眼四周，分析道：「你能將樹上那些孫子的位置都現行一次嗎？他們一旦現行我心裏就有所有人的位置分佈，我會拚死打開一條短暫的路，屆時你衝出去。」
呂辰碧道：「本大爺試試。」說時一口氣直接跳上頭頂樹枝。
可他剛踩到枝幹，隱匿在樹枝上的暗器忍者就像他發來了十字鏢！呂辰碧身法間躲閃開來，可被密集的暗器又逼下了地面。可他毫不氣餒，又一次跳上另一根枝頭遭遇的是另一批十字鏢的回擊。
地上的史捕王槍舞抵擋太刀之間注意力全在頭頂的暗器，隨着呂辰碧四波探測，他已經將射暗器的人地點全記在了心頭。
呂辰碧剛一落地，剎那間秦懷先發制人一刀斬向了他的胸口！
隨着「叮」的一聲碰撞，史捕王長槍幫呂辰碧擋開了秦懷，並在一瞬間連舞槍術，「破空十六刺」直灌樹梢上的共計十三名暗器忍者位置！
「龍盤斗穴」猶如一條黃龍直搗老窩，十三名暗器忍者幾乎要在同一時間閃避才能防止被刺到！而史捕王十六刺刺出十三刺時也絕不浪費時間，右手用力一轉配合左手調頭回馬就是一槍！
「破空十六刺」回馬突轉「長槍一勁破」！
就是現在！呂辰碧看準時機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