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客人

第二十章 客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修改並作了增補,給大家添麻煩了,從分割線那兒開始看就行了。所以,本章打過分的朋友若再次留言,請記得打0分就行_

我很喜歡《流光飛舞》的,你們呢?第二十章客人

茗外西面。

不同於東邊的植竹,茗西邊是一棵數百年的垂枝老銀杏。

樹邊下,一張與竹地板同色的長條桌,桌上文房四寶、鎮紙筆洗,一應俱全。

東北商會的會長暨東北姬家的家主姬流年光臨萬貫山莊的時候,錢妍正坐在鋪高的竹地板上伏案練她的字。

自從六天前碧山一游兩人不歡而散之後,江步月似乎也無意於再「綵排」什麼情深深了,錢妍也不着急,雖然這據說很關係到她的前途。錢妍甚至覺得之前的一切恐怕都是江步月玩弄自己的把戲。再說了,如果示人以情深真的那麼關鍵,那之後的五天怎的就一次都未提上日程呢。果然都是在戲弄人!

錢妍看着自己寫下的字,那是勉勉強強尚可一看的顏體,但襯在那樣細薄光潤、堅潔如玉的紙上,簡直讓人不忍目睹。

錢妍嘆了口氣,她已經儘力寫了,可寫出來的字還是給人在糟污紙張暴殄天物的感覺。不過,錢妍選擇忽略它,繼續寫着筆劃繁多的字兒。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她可能認得出繁體字,卻不一定就寫得出來。既然錢妍不想當文盲,自然只有勤奮學習的份了。

錢妍就這般埋頭苦練著,江步月數次遣人請她去中廳迎客,她都沒理會。反正如果自己真的那麼重要,姓江的應該會強請的。既然不用強,便是無所謂。這是錢妍自個兒琢磨出來的道理。

而下人奉命來請了三次無果后,果然再也沒人來打攪她的清靜了。

正心無旁鶩中,有一枚銀杏葉子飄悠悠地落在了她的紙上,錢妍抬頭,便見案前二尺處不知何時已悄然立着一名美麗的女子。

只見她年約二十四五,雖一身素服簡簪卻難掩她溫淡的容光秀美,氣質上更有一種屬於大家閨秀的沉穩與溫婉。

錢妍一見她便心生好感,待見對方一雙秋水正專註地看着自己筆下的字時,錢妍不由微微臉紅。

她知道她的這一手字很丟臉,不過她倒也沒做那小家子氣的遮掩動作,只是放下手中的玉管筆,一任對方細細瞧去。

那女子抬起頭來,一雙溫淡的眸子望向錢妍,淺笑贊道:「好字!」

這一贊大出錢妍意料,以為是諷刺,不由抬眸看去,卻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真實的贊意。

「您的書體別具一格,是我從所未見。筆畫橫輕豎重,結體方正茂密。原來我們女子之中竟也有人能寫出如此渾厚圓勁的風骨來……」女子雙眸凝注於字,竟是讚不絕口。

錢妍那個瀑布汗哪。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世界,竟還沒有顏體么?

那女子走近一步,向錢妍徵求同意之後,她雙手舉紙,細細觀摩,言語之中自然又是一番讚歎,末了說道:「從這些字上可以看出,您怕是初創此體,尚欠筆力氣勢。若是反覆錘鍊,鍊形煉神,及至神形兼具之時,便是為我們大越書學界創立一代新書體之時!」

她一口一個「您」字,說得極其自然又飽含敬意,聽得錢妍冷汗直流,滿心想說這不是我的獨創,我的字拿到二十一世紀,也只得過一個校書法比賽二等獎。錢妍數度欲言又止,最終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我、我只是寫着玩的……」

那女子抬眸見到錢妍如此模樣,似微有瞭然,不由再度淺笑起來:「您過謙了。蘇姑娘如此才華,怪不得江大莊主雖然數度召喚,卻終究不願真箇擾你研書。」

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啊?

話說起來,今天的客人不會就是她?

錢妍將對方几番打量,怎麼也想像不出溫婉如斯的女子竟然會是一個大商會的會長人物。

「請問,您是否就是東北商會會長?」

女子聞言,放置好手中紙墨,眸光轉過來,淺笑變深:「我名柴雲。姬流年,是我的夫君。」

*

「哦。」錢妍應了一聲,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墨寶」后,側頭微笑道:「你不去前廳可以嗎?」

柴雲站在案前看着她的動作,聞言含笑點頭。

「那麼,我們何不坐下來隨便聊聊?」錢妍笑着拍了一拍自己身邊的竹地板,懸空的雙足自在地晃蕩著。

對於這份「隨便」,深具大家閨秀氣質的柴雲明顯微有猶豫,但片刻過後,她還是走過去,坐在了錢妍的身邊。

兩個美麗的女子排排坐在鋪高的竹地板走廊邊沿,抬頭仰望着老銀杏樹如綠綢垂盪的無數枝條。

「你們住在東北的哪裏?」錢妍微眯着眼睛,覺得那千餘的垂枝猶如海帶倒懸於碧海深處。

「常春。」柴雲的視線從老銀杏移開,往左看去,可以看到萬貫山莊的後山――碧山,和坐在自己左邊的女孩無比愜意的眯眼表情。

「長、長春?」錢妍聽得,猛地咽了口口水,因為太過吃驚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咳、咳、咳……」錢妍竭盡全力順過氣來,察覺到柴雲雙眸微詫地望住自己,她連忙說道,「對不起,我只是……聽說,東北這個地方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是冬天,這麼寒冷的地方卻取名叫長春,很奇怪啊。」

柴雲溫淡一笑:「沒什麼可奇怪的。正因為常年寒冷,所以身處其中的人們便希冀着能生活在一個常年是春天的地方。」

錢妍睜開眼睛,望着柴雲問道:「常年寒冷……東北是不是有許許多多的雪山?」

柴雲笑:「自然。」

錢妍也笑了:「那麼,你有爬過雪山么?」

柴雲道:「當然。」

錢妍一臉羨慕地:「爬雪山一定很好玩,你爬的最高的雪山叫什麼名字?如果有生之年有機會,我也要去爬爬看。」

柴雲柔然一笑,目光放遠了些:「爬雪山一點都不好玩。稍有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

錢妍扁嘴:「你還沒告訴我最高的雪山叫什麼呢?」

看到錢妍不自覺的嬌態,柴雲微笑,:「叫長白山。」

錢妍差點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嗆著,她突然想到,她一定要找機會問江步月拿一張全國地圖來看看。

錢妍小心地咽著口水:「為什麼叫長白山?因為山上常年積雪嗎?」

「蘇姑娘聰明。」柴雲溫淡一笑。

錢妍皺眉,道:「你叫我蘇姑娘,我是不是得喚你一聲姬夫人?這樣好麻煩,直接叫名字豈不更好?」

柴雲從善如流:「蘇眉?」

錢妍還是皺眉。但是在自己的身份明朗之前,她得習慣這個名字。

「柴雲,你會彈琴么?」錢妍望着大家閨秀問道。

「會。」柴雲溫和地笑。

「那,我們去玩古箏?」錢妍興緻勃勃地提議。

「玩……么?」柴雲的眼裏閃過光芒,好笑地看着敏捷到有些粗魯的突然就站了起來的女孩,「獨創的書體是寫着玩的。古箏也是玩……也許也有你獨特的玩法,我很期待……」

當江步月與姬流年來到茗前的時候,清澈動聽的古箏聲正在安靜的空間流淌開來。

隨着一段令人驚艷的琴聲,一抹溫潤柔婉的女聲從東書房裏傳了出來。

「半冷半暖秋天,熨帖在你身邊,

靜靜看着流光飛舞,

那風中一片片紅葉,惹心中一片綿綿。

半醉半醒之間,在人笑眼千千,

就讓我像雲中飄雪,

用冰清輕輕吻人臉,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

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

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像柳絲像春風,伴着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

抱一身春雨綿綿。」

一曲與時下曲風迥異的歌令兩人站在前,良久未曾移步。

直到歌聲與琴聲的餘音都完全消散,兩人才相視一眼,舉步入內。

書房內,錢妍開心地拍着手,大讚道:「柴雲,你唱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唱這首一定非常適合!」

柴雲回以微笑,瞧她眼神卻似仍在回味詞曲的驚艷之處,口中更中清口復吟著:「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柴雲咀嚼良久,終長嘆道,「非是我唱得好,是你彈得好。此詞曲俱佳,真傑作也。柴雲拜服。」

*************************************修改增補部分*****************************

錢妍笑道:「這詞曲卻不是我作的……」。一聽柴雲說拜服,錢妍就頭大,生怕她再對自己用起敬稱來,待要假託是從偶遇的無名氏學來的,卻察覺到了門口有人,一眼望去,便望見了一雙綠色眼眸。

那眼眸,綠得彷彿會發光,如野狼一般。

咦,難道這個世界也有白色人種?錢妍的目光原本一掠即收,驚奇之下不由又望了回去。

只見那人著一襲別緻的雲灰色立領箭袖緞袍,膚色極白,下頜淡淡鬍渣,高鼻深目,眼睫毛黑長濃密,在看到錢妍異樣的目光直視着自己的時候,那深深的眼睛突然細微地眯了一下。

錢妍被那眼神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轉開自己的目光時,便看見身邊的柴雲略有歉意地看了自己一眼,起身走向那雲袍男子,半嗔半責地含笑道:「夫君,別嚇唬小妹妹啊。」

原來,這雲袍男子才是那個姬流年。

錢妍看到姬流年那危險的眼神落到柴雲臉上的時候,便悄然柔化成水一般,視線勾隨中,他朝他的妻子伸出左手來。

錢妍驚奇地發現,那人的中指套著一枚銀環。銀環上勾著箭袖的上半,覆住了他整個手背。掌緣處卻赫然露出三四道猙獰的傷痕末端,那似乎是被獸類抓傷過的痕迹,深及掌骨。

錢妍目光悄然上移,眼尖地發現,姬流年的脖子上,黑色的立領之內,有着同樣醜陋的猙獰傷痕,若隱若現之間,令人不敢久視。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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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凰於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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