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涼城
踏踏踏
馬蹄聲不絕於耳。隨着一路向北，地勢逐漸的平緩。
在馬車的最前面，是莫傲和他的二兒子莫理。莫理問道：「父親，你認為他能夠堅持多久？」
「他不過是一個白痴，想必堅持不到明年開春吧。」莫傲回頭瞄了一眼馬車內的李錚，雙手合十，朝着天空祈禱道：「哦，李老兒，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你的孫子。讓他能夠堅持到明年開春。我可不想嚴冬的時候還要來到這片寒冷的土地。」
「嘿嘿嘿……」莫理眼中閃著狡詐的光芒，笑道：「如果不是爺爺許下的承諾，讓父親大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們完全可以找另一個有錢的主買下今年的西涼城。」
作為莫家的二公子，安武城城主的兒子，莫理是知道一些家族上的陳年往事。
李錚的爺爺不僅救過莫傲，還在年輕的時候，救過莫傲父親一命。莫傲父親當時承諾，只要莫家還在，李家的兒子就會受到莫家的關照。
但凡李家有能力者，不用考核就可以出任莫家的管家，若是遇到無能力者，莫家每個月也必須無償供養李家的後代。每個月最低十塊銀幣。以此報答李錚爺爺對他的救命之恩。
當時，這件事莫傲的父親是滿城宣告，人盡皆知。姑且保留是不是為了讓部下更加忠心，當時不得不採取的權宜之計。
如今，李錚的爺爺死了。李錚又是滿城公認的「白痴」，按照承諾，每個月莫傲需要給李錚提供十塊銀幣的供養費。李錚爺爺死去的這幾天，一些老部下時不時就向莫傲提起此事。
「每個月給十塊銀幣，這簡直就是在吸我的血嘛。」
莫傲雙手合十，仰視着天空道：「噢，我死去的父親，我這麼做可全是為了莫家着想。你若是在天有靈，也一定會認同我的吧。」
「放心吧，父親大人，爺爺在天之靈，一定會知道你的苦心。」莫理眼睛微眯，看着前方荒涼的山脈，說道：「這片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在這裏當城主。餓急了，那些畜生們可是連人都敢吃。」
「沒錯，也要感謝那些畜生。如果不是他們，我恐怕也想不出這麼聰明的法子。解決了讓我心痛的事情，又解決了今年嚴冬西涼城的問題。」莫傲冷笑地再度后視着馬車裏的李錚，補充道：「不然，他還當真以為憑藉五十個金幣，就能夠買下這座西涼城。」
「哈哈哈，還是父親大人聰明。」
莫理和莫傲相視大笑一聲，雙腿一夾，這個馬隊前行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
莫傲似乎十分的心急，時間都在趕路中度過。接連翻越了幾座荒涼的山脈后，馬隊終於來到了有人煙存在的地方。
首先路過的是一片片金黃色的麥田。看到有人煙，李錚喚停了馬車，親自下車行走，打算初步了解一下民情。
李錚尚且沒有穿越前，其實也是一位泥腿子。準確說是一位農三代。到了他父親這一代才發家致富，可是依舊是個農三代。對於泥土，李錚有着發自內心的親切之情。
「哈哈，這片領地還不錯吧。你瞧，這片麥田長的多好呀。」莫傲自顧自地吹捧著。指著遠方依稀可以見到的建築道：「瞧，那裏就是西涼城。我們先進城吧。」
「嗯。」
懷着忐忑的心，李錚跟隨着莫傲的馬隊進入了西涼城。
站立在城門口，李錚打量著即將屬於他的城池。
整座城池不大，比華夏大學學府大不了多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城門口旁插著的一根樹榦。樹榦上掛着一塊木板，木板上寫着「西涼城」三個大字。
城牆只有一米五的樣子，還是用凝土打樁形成的土牆。人一跳基本就翻過去了。這樣的城牆，恐怕也就只能抵擋一下野獸吧。
進入西涼城后，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了那幾乎退化的三個字。李錚還以為他來到菜市場了呢。不，應該是比菜市場更髒亂的場所。大小便隨處可見。只是這裏的人們依舊在那裏擺着攤位吆喝賣著一些雜物。
衛生簡直差到了一個極點了。
「莫傲父子又來了。」
也不知道誰吆喝一聲。整個集市一片混亂，像疾風掃落葉一樣，人們走的那是一個都不剩。李錚能夠感受到有人在窗戶縫隙中偷偷地瞄着他們這一行人。等到李錚發現時，對方立刻毫不憂慮地關起了窗子。
「這個地方貌似不怎麼好啊？」李錚沉鳴一聲，轉頭看向莫傲。
莫傲乾咳一聲，露出他的一口大黑牙道：「這些只是不開化的刁民，等你成為了城主，你若是不喜歡可以將他們驅逐出去。看，前面的那座城堡就是你以後起居的地方。」
李錚順着莫傲的手望去。一座用石頭堆就的城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城堡外圍的城牆由清一色的花崗岩堆成，高達三米。比之城牆還要高。很明顯，城堡的主人在這裏很缺乏安全感。
「父親，你來了。」
莫傲的馬隊剛剛來到城堡，也就是城主府門口。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人從裏面迎了出來。李錚猜測，這個中年人理應就是莫傲的大兒子，西涼城的現任城主，莫斯男爵。
莫斯臉色驚喜道：「父親大人，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嗯。」莫傲點點頭。
跟隨着莫傲父子三人，李錚來到書桌前，才剛剛坐下。莫傲就迫不及待地叫大兒子莫斯取出一張羊皮捲軸和一個銅質徽章。徽章的一面寫着一個男字。
莫傲拿起桌上的毛筆遞給李錚，介紹道：「孩子，這是男爵的徽章。你日後身為貴族的身份證明。這是貴族繼承證書。雙方簽了字，你就是一名身份尊貴的貴族了。」
李錚接過毛筆，並沒有急着簽字。他注意到在文字的下面有着許多人的名字。其中就屬莫斯出現的次數尤其之多。
莫傲注意到李錚的神色，解釋道：「孩子，這些名字都是之前買下城池的人。自己經營不善，維持不下去了，求着我回購的名單。還憂慮什麼，孩子，以你的智慧，李家祖宗的庇佑，你難道還擔心經營不下去嗎。趕緊簽字吧，我的孩子。」
莫傲有些着急地催促着。
智慧，祖宗的庇佑。
李錚可是安武城公認的「白痴」。對於莫傲這些話，李錚自然是一個子兒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