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誰？

「明總，會議室里您和離總的裝備已經準備好了。」陳華走到，兩人跟前說道。

「不用了，我有自己帶裝備。」陸離完全完全不打算用陳華準備的裝備。「芸，打開零號開發部，我要下去拿東西。」

「好的離總。」看得出來，再次見到陸離王芸很高興。

「咱們公司還有零號開發部？」我一直以為公司里的開發部只有十二個。多出來的零號竟然是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開發部嗎？還是說屬於被我遺忘的那一部分嗎？

「哼。」陸離看了我一眼，眼裡是什麼？厭惡？鄙視？不對，好像是炫耀？對誰？對我？

陳華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明總，零號是您的專屬研究室啊？」

對，記憶里我一直是有做研究來著，好像是空氣發電和人工智慧。因為當時第五開發部在做人工智慧測試，我一直以為我之前和第五開發部共用一間研究室。不過想來也是，伯倫希爾的創始人之一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研究室。

「能一起去看看嗎？」我去我在幹嘛？為什麼我去自己的研究室還要向敵對公司老總請示。

陸離有些詫異的望著我，「……可以。」說完便帶著我和王芸走進了電梯。「接下來的路徑就屬於伯倫希爾的商業機密了，劉博士你就和我的秘書一起在外面等一下吧。」呂陸離微笑著將準備走上電梯的中科院博士請了出去。劉博士只能尷尬的笑笑。畢竟呂陸離將自己聘用多年的，原伯倫希爾的秘書都排除在外了。更何況自己這個真正的外人。

坐電梯到達十四層，我一直以為這一層除了員工食堂和休息室就只有兩個會客室。呂陸離卻帶著我們走到了休息室的最裡間，伸手在書架上推了一下。一部電梯出現在了我們三人面前。

「只能坐倆人？」看著眼前的賽車椅我還選哪個有感覺到又是那麼東西要從我腦袋裡蹦出來。

「兩位，請吧。」王芸伸手示意我和陸離坐上去。

看著陸離腰間有些緊的腰帶，王芸笑道，「離總您最近長胖了呢。」

「啰嗦。」

怎沒回事，安全帶是按照以前陸離腰圍設計的？我以前和陸離關係這麼好？還有為什麼電梯要用安全帶？這玩意兒是有多快？

沒給我時間想太多。王芸已經把我按到了椅子上，並幫我系好了安全帶。

「等等芸姐……」

「那麼祝兩位一路順風。」芸姐笑著拉下了開關。

「啊~」

果然這東西快的飛起。這個速度，地下三層嗎？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是設計施工的原因才讓地下三層少了兩百平，現在看來不止如此。

坐在，椅子上看著輕車熟路的找到研究室電燈開關的呂陸離，我爸心裡一直想問問題問了出來，「喂，聖堂。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嗎？」

「什麼意思？我們的魔王大人失憶了？」

雖然呂陸離努力控制讓自己的語氣如同以往一樣，但是手中輕微的停頓卻依舊被我注意到了。

「在我的記憶里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太好。一直都是。但那個，是你的照片吧。雖然髮型和身材都大不一樣了，但是臉型還是差不多的。」我指著試驗台一角的照片說道。「而且很奇怪吧。明明我女朋友都要嫁人了，我的思維都沒有波動，你要離開的那天我的思維里卻好像一直有人叫囂著讓我把你留下來。」

「這有什麼，也許在你的眼裡事業比家庭重要呢？」呂陸離繼續在實驗室里翻找著什麼。

「這間研究室是我的吧。」我起身來到實驗台前看著有些落灰的實驗器材，不禁有些為他們可憐，被主人遺棄了呢。

「嗯。」

「在我的記憶里這間研究室可沒有外人來過。」

「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下來的，我道歉。」

「是嗎？可是聖堂啊，我這個魔王是個右撇子啊。」

呂陸離停下來了。她知道我已經發現了最大的破綻——整間研究室的布局，都是方便左撇子的。

「到這裡才發現的？」呂陸離的話語顯得有些冰冷。

「不是，在每次面對你時，我本能的反應和我記憶里完全不像的時候就懷疑了。之後發現自己的記憶和自己所掌握的能力不符加劇了我的懷疑。直到這間研究室算是徹底坐實了我的猜想。」

「你以為的是什麼？」

我看不到呂陸離的正臉，但我知道，她可能不好受。

「我是複製人，還是其它的什麼？我真的是杜啟明嗎？」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就這樣兩個人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講起了故事。

兩年以前，一個混球把一直一來暗戀他的女孩從異界扔了出來。哪個女孩知道，她這輩子可能都看不見那個混球了。哪怕她知道那個混球就算還活著也不會給這段感情一個答覆。那個女孩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不是說那個混球不負責任，偏偏相反，那個混球責任心很重。他答應了另外一個女孩的父親，要照顧另外一個女孩兒一輩子。他打算完成這個承諾。哪怕他喜歡的人就在對面。可那個女孩還是傷心，還是希望奇迹能夠發生。終於有一天，奇迹發生了。可伴隨而來的卻是噩夢。

那個混球如同女孩想的一樣，他從地獄爬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個要照顧一生的女孩兒。他看見的是那個女孩的背叛。不，也不能說是背叛。那個女孩兒以為他死了。所以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而對象就是翹了那個混球六年牆角的路人甲。

「喂，路人甲這個代指就過分了啊。」

「閉嘴，你還聽不聽。」

我猛地捂住嘴巴，伸手示意呂陸離，你繼續，你繼續。

混球失控了。或者說，十年的時間，混球的神經本就接近了奔潰邊緣。他，崩潰了。那個混球很強。如果是兩年前，那個混球還翻不起什麼浪，但是從異界回來，能壓制混球的高手百不存一。那混球簡直掀起了一場災變。他的異能非常恐怖，凡是沾染到從混球身上散發出的黑氣的麻瓜都變成了沒有神志的魔物。實力甚至堪比聖階超凡者。人們甚至想不出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辦法。後來那個混球被稱為地獄君主——原初之惡。

也有人叫他——魔王。

總之，魔王和他的魔物在肆虐，人們沒有辦法處理。這時候一個女孩站了出來。她決定犧牲自己放逐魔王。那個女孩就是一直一來暗戀者魔王的傻女孩。最後在僅存的真神高手的拖延下，女孩來到了魔王的座前。拋開被承諾禁錮的婚姻，魔王對女孩的感情也不淺。魔王認出了女孩。短暫的恢復了清醒。從魔王嘴裡女孩知道在異世界十年裡魔王禁受了最大的絕望。人類的惡在魔王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魔王請求女孩結束自己的一生。女孩拒絕了。女孩認為魔王因該活下去。正因為經歷絕望才能更好的抓住希望。正如魔王的名字一樣。魔王猶豫了。魔王不知道自己能否繼續保持清醒。是否能不被那絕望和暴戾所吞噬。

幸好魔王是個天才，不，也許叫他鬼才更合適。魔王他想出了一種從未有人敢做的事。他將自己的靈魂分成了兩半，一般代表著理智，一般代表著感性。在魔王的預想中，理智有自己控制，而感性則被弱化，這樣就會減少被絕望和暴戾吞噬的可能。可是既然是一個全新的設想那麼失敗也在情理之中吧。

魔王失敗了，縱使他再怎麼驚才艷艷有些事，終歸不會以圓滿結局收場。

魔王失敗了。意料之中。魔王的確將自己分開了。不過他分出了一個嶄新的人格。沒有完全承載暴戾與絕望。同時也沒有完全承載理智思維。混亂而純真。很矛盾吧。但是當時的魔王就這麼形容他的。就在魔王打算從新來過的時候意外發生了。這個嶄新的人格控制了身體將魔王的原本人格擠了出去。原本的人格變成了孤魂野鬼。索性魔王真的很天才。主人格用雷電元素為自己重塑了身軀以另外一尊真神的身份降臨世間。

魔王的主人格我們這裡將他稱為混球，將新人格稱為魔王。混球獲得了新的神位決定去找魔王。放逐他。可是混球又搞事了。或者說混球進行了一場豪賭。賭上身家性命追求那千分之一的機會，把自己和魔王從新融為一體。進入更高層次。他將這稱為斬三屍。

從靈魂中斬出另一個自己，善的一面，惡的一面，真實的一面。然後互相吞噬融合。最後達到圓滿的一。

沒人知道他從哪裡得到的傳承。不過到現在為止一切都按他的計劃進行著。除了——他還沒有醒。

「所以，我是魔王嗎？」

「你覺得你是混球嗎？」呂陸離的語氣里夾雜著些許薄憤。

「不覺得。我覺得我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還不至於淪落到混球哪一類。」我笑著回應著呂陸離。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到底殺了誰。我殺了我自己。或者說我吞噬了我自己守序的那一面。因為被混亂的情感所影響所以記憶出現了偏差嗎？那麼所謂的「我」清醒過來后，我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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