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 代價
沉默的良久之後，她終於放棄了：「你就直說吧。」
「呵呵。」廖天啟非常不厚道的笑了：「某人還說要自立自強呢，看看，連思考一下都不願意，就算真的不知道，那猜想一下也不可以嗎？如果你一直這樣軟弱，放棄自己得過且過的話，那你如何帶著小柒，給她一個好的未來，與其這樣你倒不如找一個依靠，比如我。」
楚冰對他這種不放過任何一點推銷自己機會的行為表示已經完全免疫了，只是順著他的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猜測道：「或許是法不責眾？畢竟太後身勢力根深蒂固，盤踞多年，下人們也是錯綜複雜，除了上層的那些關係之外，其實下人甚至乞丐之間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牽連太多殺戮太多的話，會造成進一步的恐慌。」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廖天啟補充：「其實啊，你們的陛下這樣做意思呢，有很多，除了你剛才說的那個之外，就是他需要有人站出來。」
「何意？」楚冰表示不解。
「無論百姓還是貴族，一旦殺戮過多之後，他們都會陷入恐慌，唯恐自己惹了聖上的不高興，下一個被斬的就是自己。所以他需要放過那麼一批人以表達自己的善心，然後讓另外一個人出來安撫，如果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離煜希現在大刀闊斧的收拾了一堆人，然後就該給個甜棗了，所謂的帝王御下之術，那就是取捨有度，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既要讓人畏懼他，怕他，又要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好帝王，跟著他是有肉吃的。」
「就像是每個皇帝登上那個位子，都會大赦天下一樣？」
「差不多吧。」
楚冰摸著自己光嫩的下巴琢磨著，以前她從未想過這許多，現在被人挑破之後倒是看得比原來明朗了幾分。
帝王在乎什麼？
名流千古。
除此之外，他們也需要安撫其他人，所謂恩威並施，那就是既要讓那些人不敢以下犯上，又要他們是從心底深處甘願臣服的。
這是一個非常難以掌握的度，而現在離煜希貌似就正在做。
「那你說他會推誰出來？」
對於楚冰會這麼問，廖天啟沒有絲毫的意外，這女人一看就是冰雪聰明的，從自己纏了她這麼長時間，她依舊處理的很好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人處事非常的圓滑，或許在有些時候不算太精明，但是自保足矣，楚冰不缺少魄力也不缺少善良。
或許也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
想了想，他解釋道：「我對你們這邊的情況不是太了解，但是呢，為了知己知彼，怕交代在這裡也是打聽過的，離煜希最有可能推出來的是二個人，一個就是他的弟弟離莫寒。」
「如果他選中此人的話，那麼等他肅清王朝他之後，可能就會提拔一大批的人，畢竟空出了許多的位子，那些都是要職，耽擱了太久的話一面會動搖朝綱。」
「離莫寒被推出來之後，就是大力的安撫那些能活下來的人，給你們的聖上搏一個好名聲，讓百姓都知道他是何等的仁慈。當然也有可能會讓文彥兄來辦此事。」
「為何這麼說？」楚冰對於會議推出離莫寒那是有預料的。
但是哥哥那就不太可能了。
哥哥一個不怎麼起眼的閑職，由於這幾年被太后打壓的厲害，他們楚府在朝堂上已經沒什麼話語權了，哥哥為了自保這些年也是不敢展現自己的才華，盡量在朝堂上做一個隱形人，都快被大家所遺忘了。
他們楚府不說門可羅雀吧，但也是真的冷清的可以。
在朝堂當中，這也意味著不會得到重用，以前她自己在宮裡的時候，哥哥還算是皇親國戚，沒有人敢怠慢，但現在他們楚家那是真的徹底落魄了。
而這個時候出來的人需要有威懾作用，又要能幫離煜希博的一個美名，就相當於是在向世人解釋朝廷這麼久以來的種種原因，這可是個美差，很多大臣恐怕都是搶破了腦袋的吧，怎麼著這任務也不會落到哥哥的肩上。
「因為你。」廖天啟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
「啊？」楚冰張大著嘴巴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
因為自己，所謂提拔哥哥？
別搞笑了，真要提拔的話早就提拔了，哪會等到今日，更何況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後面的幾年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夫妻間的甜蜜。
如果說剛開始那個男人對她很平淡的話，那到後面兩人真的是相敬如賓，甚至傷透了她的心。
如果說太后是傷她最深的那個人，那麼離煜希的冷眼旁觀，在她心裡留下的傷口，絲毫不弱於太后給的傷痕。
這樣的一個人在自己離開之後，為什麼還會幫哥哥呢？
「看來你還不懂得自己的魅力，也並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這很好！」廖天啟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看著楚冰的目光越發的柔和。
「你懂的真多。」過了許久之後，楚冰感嘆了一句。
以前有依靠他的日子，過得算是非常的順，隨即便是經歷了種種磨難，然而那些都發生的太突然，不能夠支持她一下子成長，跟這些皇室從小培養起來的人相對比，她還是弱了許多。
很多人都看得清的事，在她的眼中卻如同一團亂麻，這就是差距，這就是最後人家活得好好的，她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被趕出來的原因。
「懂得多嗎？」廖天啟自嘲一笑：「你去問問離煜希，他當那個聖上當的開心嗎？他願意自己懂得多嗎？這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什麼代價話沒出口，但楚冰又不是白痴，皇宮當中能活下來還成為皇位有力競爭者的人，幾乎每天都是在刀口舔血的。
後宮當中那是一個修羅場，殺人不見血的修羅場。
離煜希的後宮算是相當乾淨的了，然而她依舊被逼到如此地步，其他那些美女如雲的地方，那更是天天都有人死亡，小到下人，大到一些皇子，甚至已經成年的皇子，很難有人真正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