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人間

第一百一十章 人間

第一百零九章人間

良雲生決定了走上修行之路,一心想要進入敬天靈山,他想成為一個強者,不可替代的存在,如果說這是他的心魔的話,那他寧願就這樣瘋狂下去,前路鋪在他的眼前,什麼都不曾有過,前路就像遠方,那裡或許有過詩人,但自己的腳步卻從來沒有到過哪裡,到了那裡也不一定會遇到心裡嚮往的境地,也不會遇到自己喜歡的是詩人,可就是這種沒有目的的前路,昏昏沉沉朦朦朧朧的,這不正是良雲生想要的嗎?

良雲生回過頭看著世界,這是別人的良城,可在他眼中卻成了人間,那裡有過悲歡,自然也有過一段重疊而來的記憶。

而眼前,是一個不高不矮的草屋,草屋被一片曲折生長的翠竹掩蓋起來,屋前是一縷裊裊升起來的茶煙,兩個(身shēn)穿素衣的童子坐在石凳上,悠然自得地琴笛對和,數片竹葉飄飄搖搖落下來像是天女下凡的舞姿,童子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像是兩個出於淤泥而不染的仙童,乾乾淨淨的摸樣倒是有了幾分不惹塵世塵埃的味道。

孩子突然停下來,一臉輕鬆地看著良雲生說道:「我們還要備一點見面禮,才能進去,這是這裡的規矩。」

「見面禮?」良雲生愕然地問道。

「也就是落在地上的一片枯竹葉,要不沾水的,還要把竹葉含在自己嘴裡,慢慢咀嚼,直到竹葉的味道散發出來,再把眼睛閉上,這樣就會自個兒便到了哪兒。」孩子一五一十有些可(愛ài)地說著。

良雲生往草屋的籬笆看過去,突然那個草屋隱隱間漸漸模糊起來,最後看不到草屋的影子只剩下空空如也,「這是竹葉,你放在嘴裡,替姐姐把這葉子這一片也給咀嚼了吧。」

良雲生接過竹葉,放入口中,一股清幽,淡淡的苦澀味慢慢地沁入他的五臟廟之間,這種味道很特別,還有淡淡的茶香,茶香中帶著苦后清甜的感覺,讓人感到自己彷佛在雲霧之間飄((盪dàng)dàng)著,又有一種浪跡天涯的感覺……

「兩個前來的貴客,有失遠迎。」兩個童子六七歲摸樣,聲音清脆像是泉水叮咚,稚嫩的臉上還泛著孩子的童真,良雲生欣欣然睜開眼,像是大夢初醒般清醒,良雲生看著這孩子,心裡是一股清流慢慢那流淌過來的清涼。

良雲生感到驚訝不已,這世界上真的有真神?有著這般出塵的仙童?

「貴客可是為了治病而來,師傅說了,讓兩位稍作歇息,待她歸來自然會為姑娘看病的。」

良雲生把一隻手貼著自己的(胸xiong)口,微微低頭回了禮,「謝過童子。」

另一個童子說道:「師傅還說了,讓二位先稍作休息,先喝過靜心竹葉茶。」說罷童子的手中憑空出現一茶杯,杯子上空有一股繚繞的雲

霧之氣在醞釀著,接著便是一道清泉從空氣里流到杯子中,可以聽到清晰的流水聲,一片從竹林中飄過來的竹葉,落在杯中,竹葉突然消失,清冽的杯中,水慢慢變成了翠綠色的清茶。

良雲生看看童子,童子把茶遞給他,吩咐道:「還請良公子坐著喝,莫要急躁,不可以一次(性xing)飲完,亦不可以不飲完,要分三次喝,慢飲斟酌其中的味道。」

第一次,良雲生感到苦中帶澀,慢慢的這種味道味道成了淡淡的薄荷清香,幽幽的氣息流淌在喉嚨與心口之間徘徊著;第二次是一種酸中帶苦的味道,讓人感到牙齒都要軟下來,最後變成了苦辣的味道;最後一口茶,是徹底的苦,比起鴨膽還要苦,這種苦變成了良雲生那苦瓜型褶皺的臉。

良雲生慢慢地坐下來,兩個童子把雪舞給扶著,說道:「師傅還吩咐了,要把雪姑娘放在寒冰蟬衣上休息,公子喝過茶,容我兩告知師傅另外的吩咐。」

「有勞了!」良雲生輕輕放下茶杯,起(身shēn)鞠躬作揖謝過童子,童子扶著雪舞走進了草屋,良雲生重複坐下來,孩子也坐在一邊,他手裡端著的是一杯清泉,良雲生看著孩子的杯子,外面的雕紋跟自己的也不同,正要問,而孩子卻先開口說道:「茶過三巡,這是這裡的規矩,有事求人喝的是茶,而只是來玩耍,喝的便是清水,我叫何潔,你叫什麼名字?」孩子輕輕一笑,而良雲生感到有些突然,他竟是個女娃兒。

「我叫良雲生,在我的那個世界里別人都叫我阿良,以後叫我良哥。」

「好好聽的名字,良哥。」何潔笑著回答道,這兩個童子出來了。

「良公子可喝完茶?」

良雲生作揖回禮,表示已經喝完,正納悶著,這童子如何知道自己的名字?童子也是作揖回過禮,說道:「良公子從很遠的地方來,師傅吩咐過了,要我兩在這裡等候,讓良公子不要著急,師傅已經去採藥。」

另一童子再把一杯茶遞給良雲生,那是一杯滾燙的茶水,童子在良雲生接過茶之前說道:「公子可要接穩了。」童子警惕(性xing)地看著良雲生。

好燙的一杯茶,良雲生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著,但是看到童子的眼神,良雲生沒有把茶水放下,慢慢地喝了進去,內心猶如滾燙的白開水在沸騰,良雲生難以忍受,一隻手扶著石桌。

「公子可是感到渾(身shēn)被燙得難受,我這裡還有最後一杯冰心茶,可以幫你消去內心的痛苦。」說罷童子把茶水遞給良雲生,良雲生接過童子的茶,眼睛里充滿了不解,這是最後一杯還是沒有過多地再問起,接過茶杯,感覺到一股寒冰之氣從手心沁入自己的五臟肺腑之中,骨子裡都是被寒冰之氣侵襲的冰冷。

喝吧,喝了可以消去你內心的(熱rè)氣,冷(熱rè)變換,四季變化的規律,也是人(身shēn)心變化的規律。」

良雲生躊躇了會兒,便一口把茶喝下去,體內有著兩股相互衝擊的氣體在逆流相撞在一起,有著排山倒海之勢,讓良雲生感到被氣體左右的感覺,接著童子還吩咐道:「公子把雙手自然放鬆,靜坐會,等體內的氣息調和過來,我兩先去料理雪姑娘。」

可這一坐,卻坐了許久許久,再次睜開眼,何潔也是扶著石凳睡去了,良雲生感到事有蹊蹺,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開始坐的時候太陽還在天空的東方正往西邊移動,現在再看看太陽已經是西墜了,彷佛恍惚一夢。

良雲生輕手輕腳地來到屋子裡,輕輕把一張掩著門口的席子拉開,卻看到兩個童子撲在雪舞(身shēn)邊的(床chuáng)沿上熟睡著,良雲生打了個咳嗽,兩個童子同時醒過來,起(身shēn)向良雲生行完禮,良雲生沒有再行禮,問道:「你師傅可回來了?」

童子不急不慢地回答道:「不瞞公子,師傅此去採藥的地方去之甚遠,回來還需些時(日ri)。」

良雲生有些急了,問道:「天都快黑了,你師傅倒是去了那個地方?雪姑娘的病可等不起,實在不行我換個地方給姑娘治病。」

童子再行過禮,說道:「師傅此去雲深不可知之處,公子稍安勿躁,師傅還說了,姑娘的病是心病,世界上就只有他可以就姑娘,還望你再等等!師傅在一個甲子再四十九年四十九天的這個時候便會回來?」

良雲生瞬間懵了,一個甲子六十年,加上四十九年四十九天,總共是一百零九年四十九天。

「什麼,你要我等一百年。」

「還望你可以等下去,時光如流水,去而不返,一百年不過繁華一瞬間,皺皺眉頭便過去了。」

良雲生亂了,一把抓住童子的衣服怒道:「你是一百年繁華一瞬間,皺皺眉頭便過去,你說得容易,人生古來七十稀,你要耍我不成?草!」

另一個童子說道:「還望你稍安勿躁,凡間一年天上一(日ri),你是時光流轉中特殊靈魂,雪姑娘正是因為你亂了時空秩序,才造成這樣的後果,世間萬物有因便有果,(陰yin)陽變化因果相生,我兩適才已經把自己的十年修為給了雪姑娘,雪姑娘可以醒來三天還望公子好好珍惜。」

良雲生把扯著童子衣服的手鬆開,兩個童子手掌想合,虔誠地閉上眼睛,突然隱去。

…………

…………

「你把我當猴耍嗎!」良雲生一腳踢在草屋的門上,草屋晃了晃,良雲生像是被電流流過,不覺一驚,何潔醒了過來,迅速走過來,說道:「良哥你怎麼了?」

良雲生看看何潔,沒有說話,像是被腌過的鹹菜,落在地上

,全(身shēn)有氣無力,抽噎著:「完了,要完了,一百年,你姐姐他要我等她一百年,她……」

而這個她正是良雲生心頭的那人。

「一百年?」何潔伸出食指,一臉驚愕。

雪舞睜開了眼睛,慢慢從(床chuáng)榻上直起(身shēn)子,聽到良雲生的聲音,雪舞捏捏自己的睡眼,便說道:「你在哭什麼?」

良雲生突然收起眼淚,站起來不知所措地第看著雪舞,「你你……你醒啦!」良雲生的臉上還掛著一行清晰的淚水,他變得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閃爍期間的眼神盯著雪舞紅撲撲的臉龐。

雪舞微微一笑,幸福而溫暖,良雲生把自己流淌過臉龐的殘餘淚水輕輕擦去,坐到雪舞的(床chuáng)沿上,頓了頓才說道:「讓我抱抱。」

雪舞大方地把自己的雙手攬上良雲生的脖子,眼裡溫柔似水,而何潔看著也是暖暖地笑著,轉(身shēn)往外頭走出去。

「但願就這樣一輩子,一輩子不要離開,就這樣抱著,一直到老。」雪舞開心地把眼睛閉上,笑意盈盈。

良雲生想到了童子的話,清醒地從雪舞的懷裡離開,看著雪舞的眼睛,說道:「快走,我帶你去玩。」

學舞開心地下了(床chuáng)榻,兩人開開心心地走出去,才走出草屋門口,這裡的世界變了,再也看不到那些竹林,而是一個充滿歡樂的鬧市。

一道煙花衝上天空,在黑暗裡爆炸成五光十色的花朵,接著另一道煙花也沖了上去,幾個煙花同時衝上黑暗的夜裡,把漆黑的夜點綴成絢麗的圖案,那些仰望的人留戀其中,發出大世安詳的笑容,像是遙遠天際飄來的自由,星空下嘴角上揚的溫柔夜。

街道上歡聲笑語,許許多多的人跑來跑去,給那恍惚飄((盪dàng)dàng)的心魂做起一個安定的港灣,天真無邪的孩子手中拿著煙花你追我趕,像是孩子的大人安樂地談著話說著笑。

雪舞開心地看著天空,眼中儘是溫暖,不知不覺輕輕依偎在良雲生的肩膀上,良雲生也不知不覺地把手放在她的頭髮上,像是早已深深(愛ài)著的戀人,一個孩子跑了過來,把手中的煙花遞給良雲生。

「哥哥,和我一起玩嘛!」

良雲生微微笑了笑,俯下(身shēn)對著孩子,摸摸他的臉龐,接過他的煙花,孩子快樂低跳了起來,良雲生把煙花點著,再給孩子,孩子拿著噴火的煙花,再把兩個沒有點燃的煙花遞給良雲生,給了雪舞一個,良雲生走在前頭,雪舞追在後頭,嘻嘻哈哈的夜,(情qing)竇初開的人兒。

玩得累了,良雲生停下腳步,雪舞從(身shēn)后把良雲生抱在自己的懷裡,開心地笑著,但很快良雲生的笑聲便已經停止了,是那種嘎然而止。

雪舞的觸覺很靈敏,問道:「你怎麼了!」

良雲生轉過(身shēn)把雪舞抱著,看著她快樂的樣子說道:「只是累了,今天玩的天開心了。」

雪舞也跟著淺淺笑著,可還是感受到了良雲生內心的拿到那道籬笆,擋住了他的心,學舞站在籬笆外始終無法靠近,無法感受。

在雪舞那還未褪去的笑容,良雲生拉住她的手,兩人慢慢地開始踱步著,良雲生說道:「這是我們的世界,你想要看到什麼,就可以看到什麼。」

「真的嗎?」

良雲生勾著食指,輕輕點在雪舞的鼻尖上,「那當然啦!只要你閉上眼睛,把你先要看到的東西慢慢地在腦海里浮現出來,再睜開眼睛便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雪舞把視線從良雲生的臉上開始收起來,一卷一卷的畫面在她的腦海里湧現出來,良雲生抬眼望去,是一個女孩子蹲在河邊偷偷滴哭泣,這是雪舞的夢,良雲生拉著她的手良雲生想著,這既然是她的夢,她的夢裡只有她一個人,有何不是期待著自己的出現呢?我何不隨她入夢?良雲生拉這雪舞的雙手,最後從雪舞美麗的臉龐慢慢地把眼睛閉起來,良雲生進入了雪舞的夢境。

還是看到雪舞蹲在河流旁邊偷偷地哭著,卻看不到她的臉,她的臉被她一頭蓬亂修長的黑髮給擋住了,哭聲細細碎碎的,像是細雨般淅淅瀝瀝,無休無止。

「姑娘!」良雲生站在橋頭把一隻手伸出來打招呼,雪舞慢慢地轉過臉來,她的眼睛在流血,恐怖不已,良雲生沒來得及防備,嚇了一大跳,良雲生睜開了眼睛,回到了現實中,看著雪舞的臉龐有些掙扎,她的眉頭時而緊促著,時而放開,她可是因為自己而變成這樣的,自己可以留下來陪她的(日ri)子只剩下三天了,良雲生獃獃地看著雪舞,那樣(嬌jiāo)俏的的面容,良雲生想著,用自己的三天換回她一百零九年四十九太牛的美好,把她美好的所有都珍藏起來,待她這一百年裡不會太寂寞,。時時想起還有一個我,自己還為為她打開過心扉,她卻已經為自己獻出了自己的心,把那本屬於別人的心貼在了自己的心,辜負顯然是殘忍不已。

良雲生微微笑著,手裡卻可以感受到那如潮水濕潤的手心,自己正是解救她的人,良雲生把眼睛閉上,再一次入夢而去。

這一次,良雲生不再害怕,從橋上慢慢地走到雪舞的(身shēn)旁,問道:「雪姑娘,我回來了。」

還是一張哭泣的臉,她眼睛里流出來的血在臉上有的已經乾涸,但新流出來的血確實鮮活鮮活的,雪舞緩緩站起來,把良雲生抱著,說道:「你可算回來了,你可知道我為了等你,眼睛都哭瞎了,你去了哪兒,你去了哪兒?」雪舞抽泣著。

良雲生安慰著,「我這不久回來了嗎?

這一次我再也不走了,天天陪在你(身shēn)邊,直到我們一起老去。」

學舞開心地把臉轉過來,她的眼睛又痊癒了,變得像是兩個經營的夜明珠,「你真的不走了嗎?」

「不走了!」

雪舞委屈的哭起來,說道:「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去了戰場,昨夜傳來消息,得知我的夫君已經殉(身shēn)戰場。」

良雲生把她的眼淚擦乾,說道:「都是騙人的,我這不會回來了嘛!還記得嗎?我們的海誓山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雪舞莞爾一笑,說道:「君生我便生,君死我便死,今夜把燈盞流入河流,想著會流到你的地方,可卻偏偏瞬間浮浮沉沉沉下去。」

「傻丫頭,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還沒等良雲生說完,雪舞把手擋在他的嘴邊,「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兩人開始往橋上走去,忽然這裡又亮了起來,(熱rè)(熱rè)鬧鬧,燈光搖曳,往(日ri)(情qing)景漸漸浮現出來,那些藕斷了的回憶通過藕絲連起來,良雲生清楚地知道這是假的,他是個局外人,可在這裡他不得不入戲,並且還要看清楚戲里戲外的變化,他再一次看到河流中有一個姑娘在哭泣,而他不是別人,就是雪舞,可如今雪舞明明就在他的(身shēn)邊,這是雪舞悲傷的心結,只有等著雪舞的心結被打開,她的心結才會消失,「我們去放花燈吧!」雪舞開心地拉著良雲生的手,在一個老爺爺鋪子面前挑著花燈。

良雲生站在一旁,(身shēn)后的世界以及黑乎乎的,雪舞把手中的花燈放下來,問道:「怎麼啦?不開心?」

為了配合雪舞,良雲生把那些她不該看到的東西故意掩蓋起來,說道:「怎麼會呢!跟著自己的娘子,當然是開心你的。」

雪舞蹙著眉頭,低低地思考著,朝良雲生看的方向看過去,只是一片漆黑,雪舞沒有恐慌起來,倒是小著:「黑夜有什麼好看的。」

至於黑夜到底好不好看,良雲生看著雪舞的臉報之以笑,黑夜確實不好看,可良雲生感到里恐懼,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東西,到底自己在害怕的是什麼?良雲生給不出自己答案。

「那我們放花燈吧!讓我們相(愛ài)的燈流到天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永遠相親相(愛ài)著,把我們的(愛ài)意交給老天來作個見證,我們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

良雲生把手伸出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兩人把手緊緊扣在一起,(愛ài)意猶如星火般向著天空慢慢地蔓延,落下來變成了這裡的萬家燈火,彷佛這塵世溫柔如水,頃刻間那些花火在他們之間變成蜂舞蝶陣,那是發著盈盈之火的美麗的蝴蝶兒,像是為他們纏綿的(愛ài)而陪襯。

雪舞幸福地淺笑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今世不恨,君生我生,君亡我亡。」

兩人過去挑花燈,雪舞把一盞綠色的花燈舉起來給良雲生看著,良雲生突然心緒一震,這不就是綠燈,是一盞不吉利的燈,而雪舞倒是喜歡的不得了,良雲生一臉的(情qing)緒猶如死水般泛不起波瀾,雪舞又換過一盞大紅色的燈。

雪舞問道:「夫君可是跟我說過,自己喜歡的是綠色,你可說過那是一種吉祥的顏色,像綠地一樣生命力頑強地蓬勃生長,成為綠地上的強者。」

良雲生把手交叉放到(身shēn)后,邊走邊說:「你有所不知,夫君也喜歡紅色,那是我們大喜之(日ri)娘子穿的顏色,每每看到紅色便會想起娘子的摸樣。」

雪舞微微一笑,「我們去放花燈吧,今天的元宵節,我們也要開開心心的。」

「元宵節?」

良雲生納悶,雪舞要往那座橋下走去,良雲生突然害怕,喊道:「雪舞姑娘!」這時候雪舞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良雲生把雪舞拉到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抱著,「我們可不可以去別的地方放花燈。」

雪舞慢慢地從良雲生的懷抱中出來,「你這是怎麼啦?以前我們都是去哪兒放花燈的……」

這時候,良雲生看到在雪舞的(身shēn)后變成了一個戰場,而她的丈夫正在戰場上,良雲生的眼睛變得直了。

雪舞正要循著他的眼睛看去,良雲生趕緊把她的眼睛給捂上,說道:「雪舞姑娘不要看,不要看!」

雪舞猛地醒來,說道:「你不是我的丈夫,對不對。」接而轉(身shēn)看見了那個血腥的戰場,那是良雲生曾經見過的夢,只不過只一次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她的丈夫,這一次的戰場比起之前的戰場更加清晰,更加仔細。

這是黑夜,而戰場的那邊確實黎明與黃昏的重疊,東邊升起朝陽,西邊的落(日ri)同時墜落下去,落(日ri)的方向正是她丈夫逃亡的方向,一匹已經疲倦的烈馬踩過鋪滿大地的的屍體,(身shēn)后是無數的英勇彪悍的鐵甲,又可以說是為功名,打江山,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鐵甲的心裡被殺戮的**填滿,那雙如同黑夜般的眼睛被一道道血絲纏繞著。

一根飛天而來的長矛,速度極快根本沒有機會躲閃,就那樣把雪舞丈夫的烈馬給刺死,轟然倒下來,馬兒眼裡流著悲的眼淚,發出一聲哀鳴,它不能帶著自己的主人,屬於它的將軍逃出重圍,逃過殺人不眨眼的鐵甲的追捕。

「將軍,我的將軍。」雪舞被良雲生困住不讓她掙脫,良雲生也跟著(情qing)緒波動起來,大聲喊道:「你別掙扎了,你的將軍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是你的心魔,他是你的心魔。」

雪舞哇地哭的更摻,盯著良雲生,又是

兩條血淚割破她的臉,雪舞說道:「我的將軍沒有死,他沒有死,他永遠活在我的心裡。」

而就在這時候,兩人同時從那個夢中醒了過來,良雲生像是受到到了一場冬(日ri)的驚雷。

雪舞的眼睛卻是濕潤的,良雲生一把把雪舞摟進自己的懷裡,在她的耳根說道:「不要怕!那是你的幾個前世,如今我來保護學舞姑娘,我娶你!」良雲生鼓起勇氣的額頭頭一絲絲的汗漫出來。

雪舞躲開他的懷抱問道:「你娶我?」

說罷!雪舞便已經暈倒。

…………

…………

良雲生把暈倒在地上的學舞扶起來,卻看到那片廝殺的場景。

自那個場景中,良城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中有哭著找孩子的娘,有哭著不知道往哪裡走的孩子,有正在廝殺的慘烈畫面,那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一下子被砍下頭顱,刺破心臟,在戰火中流著的血,染紅了城牆,良城河裡有哪些起不來的人最後漸漸沉沒下去,而河流里是血紅的顏色。

橫著的豎著的屍體里,裊裊的戰火狼煙,還有那些斜斜歪歪的箭羽,整個戰場恐怖如斯,不可具體描述。

「你回來啦!」(身shēn)後有人招呼良雲生,轉過臉看見的正是那兩個童子,童子說道:「時辰到了,還望良公子守約。」

兩童子站成一排,深深地行了一個鞠躬禮。

良雲生一手扶著雪舞,一手抓住童子的衣領怒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童子不慌不忙地說道:「良公子此番前來只為救人,且不可傷人,這裡的世界便是你心裡看到的世界,你看到什麼便是什麼。」

良雲生鬆開手,童子招呼他進入屋裡頭,卻看到那個叫做何潔的孩子呼呼睡死在地上。

「公子還請把姑娘放到蟬衣上躺下來,為姑娘療傷。」

良雲生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兩個童子從他的(身shēn)邊把雪舞給扶了過去。

這時候兩個童子才跟良雲生說起雪舞的事兒來,這是一場關於火案的事兒。

當(日ri)還是連天也嫉恨良雲生有個沉魚落雁容貌的妻子,這是他與雪舞的前幾世的夫妻之緣分。

奈何雪舞冰清玉潔,哭幹了眼淚,花光了所有積蓄為丈夫舉行喪禮,為了宣揚貞烈之風,良王頒發烈女牌額。

只是那些好色之徒也總想著如何勾湯她一湯,她可是烈女,調戲可是要坐大牢的,良家婦女眼中嫉恨又妒,丈夫死後兩年,雪舞整天鬱郁以淚洗臉。

五年後的今天,雪舞竟然懷子了!

更為離奇的是,一口棺材橫在門口,棺材送到門怎麼也不會是好事,就好比平時罵人:老子送你一口棺材。

「聽說了嗎?她門前還出現了一

口檀木棺材,你說怪不怪,那棺材上雕著幾條天龍,跟活物一般……」幾個酒客越說越玄,再往下說可以編成一部傳奇的野史故事。

而當(日ri)那個為了和妻子雪舞共度餘生,他的鬼魂卻沒有去地府里轉世,喝的有些迷了,兩眼迷乎,只是聽到『棺材』二字,瞬間清醒。

這是我的的那個棺材么?他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良雲生瞥了那一眼后,知道只是自己的孩子,(情qing)深至切,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兒還為自己保留了命脈。

吃了酒,全(身shēn)上下血液正旺,涼風呼呼吹來散著酒意,精神了許多,不遠處城門上依稀可見三個大字:良國城。

夜未深,良雲生鬼魂飄進城中,之間一處火光通天,大街上行人形色各異,只有那老者若木雞呆愣街邊,良雲生連忙上往火光的方向跑去,卻又停下來問了老者,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老者居然可以看到自己,還可以跟自己說話。

「老爺爺,那處為何火光瀰漫天,這些人又往哪裡去?」良雲生飛開了腳步。

這是一場盛大的縱火案,妖女當死。

「妖女,良王下令火刑,若是說出那個野男人,或許可以為你說辭說辭,可免你一死。」將軍看著圓鼓的肚子,閉月羞花之容動搖馬上火刑的時令,凶煞的眸子多了些許柔(情qing),臉上幾道風流韻事((盪dàng)dàng)漾開來。

「將軍,民女守寡三年,未曾認識什麼野男人。」雪舞被綁在茅屋前的木樁上,腳下鋪滿凌亂的柴火,許多人早已看到快要把燃到美人腳跟的火勢,只是都很好奇火燒起來會形成怎樣一個悲壯的畫面。

「可你怎麼就肚子大了呢?難不成是那口棺材令你懷上了?虧得良王頒發烈女牌額呢!」將軍站了起來,目光從她的臉上緩緩移動,落定在棺材上面,面對將軍的咄咄((逼bi)bi)人,事實擺在眼前不可辯駁。

棺材送子?

可又有誰打開過那口棺材?

雪舞臉型扭曲,像是一塊石頭激起的漣漪,撫媚動人,幾滴眼淚在眼中流轉,意惹風(情qing)。

場面輾轉沉默了片刻,將軍把手舉向空中又很快速地落下,冷酷無(情qing)把那憐香惜玉掩飾得天衣無縫,官道上叫殺伐果斷:「點火!」隨即轉過(身shēn)去,背對雪舞,閉上眼睛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夜裡的冷風吹過他的靈魂,將軍用手蓋住亂跳的內心,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在聽到痛苦的呻吟聲之時,解開濃重的眉頭,咬住微微震顫的牙關。

在看到那口棺材時,良雲生當時意識到了什麼。

「將軍,何不打開棺材看看。」一個如洪鐘的聲音在人群中傳來。

「好!既然妖女口口聲聲說沒有什麼野男人,那麼就讓

棺材來讓她死的明白,莫說良王冤枉了好人。」將軍點了四個力氣上佳的士兵前去撬棺材,一(屁pi)股坐在案桌上。

這是最後的謎底,也是雪舞生死最後的防線。

茅草屋很爭氣,燒的賊旺,把那口棺材顯現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的臉上寫著未知,死死盯住那口棺材,眼神十分的一致,若是開出些金銀珠寶來,準是一陣瘋搶,一樁命案要在官道的眼皮底下發生。

只有良雲生的眼神不一樣:「這就是那口棺材呀!」他注視著地上密密麻麻的螢火蟲屍體,恐懼頓生。

四個士兵一起用力推棺材蓋,卻怎也推不動,極寒的天氣士兵的背心濕了一片,引起人群中一陣(騷sāo)動。

「閃開!一群飯桶。」將軍上前拍了拍棺材,摸摸棺材蓋邊緣,繞著兜了五圈,目光炯炯好像在尋找開棺的鑰匙,兩腳叉開六十度,右手一股力道拍下,左手用力推進,一股神力注入,棺材緩緩開了,神秘的秘密變得更加神秘。

無數捕獵的眼睛凹陷得好特別,正在等待……

令人驚嚇以至於窒息的畫面浮現在眾目之下,第一個被嚇到的是那位將軍,他把眼光深入棺材,又把眼光移向雪舞,居然是個男人,並且那男人還沒有腐化。

估計所有人都不知道棺材從何而來,除了良雲生,他們也不會在乎棺材從何而來。

良國是個以仁道治理天下的國度,凡是講的是以理服人。

「妖女呀!這是魂道里的魔鬼男人附體呀……」將軍嘴唇微顫,心裡念叨著:若不能燒死這妖女,恐要帶來災難。

「將軍燒死他,同那妖女一同燒了,保良國太平。」良國果然是以仁道治理的國度,民眾的普遍觀點就是天理,順民意以治天下,在不可收拾的大是大非面前,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平民百姓的聲音化作一重又一重狂浪,一浪高於一浪,山溝里傳來驚天動地的回聲。

將軍揮了揮手,百姓又寂靜猶如一湖死水。

點上火把,雪舞在濃煙中緩不過氣來:「我不是妖女。」漸漸昏死。

就在大家都以為事以落成,燒死妖女已是板上釘釘之時,棺材里不腐化的男屍直起了(身shēn)子,睜開了眼睛。

人群中又是一陣(騷sāo)亂,平民臉色蒼白,真想挖個洞躲起來才好,沒多會兒工夫,所有人一掃而光。

這註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不想死的給我走。」男屍扭頭看向所有人,口中吐出一段古色古香的氣體。

那個膽小如鼠的士兵尿了一地,兩腿顫顫巍巍抖動,他再也站不住了,恐懼侵襲了他的心魂,躺在地上直打哆嗦,他瘋了,沒多久

吐出幾團白沫,沒了出的氣。

將軍強忍著如斯恐怖,始終沒有暴露他的內心到底害怕到什麼程度,環手作揖:「多謝上仙不殺之恩。」踱步走了,其餘士兵很多早已不見,只剩下七人跟在(身shēn)后。

男屍一口氣撲滅了火源,救下昏死過去的雪舞,茅草屋冒著幾道婉轉的煙絲,時不時傳出幾聲燒焦木頭的聲音。

雪舞大聲呼喊道:「夫君,你可回來了!」

兩童子繼續說下去。

道師尊講座時,曾有無數的靈魂以各種形態出現。

渺渺宇宙,並無邊際,六道眾生之所以能以動制靜,得益於宇宙的平衡,良雲生因為(情qing)深,戰死沙場,為了不讓自己的妻兒雪舞擔憂,終(日ri)不得已安睡,思念自己成疾,所以一直不願墜入地獄轉世為人,而這一(日ri)再一次出現,重新把自己的魂魄依附到自己的(肉rou)(身shēn),只是為了救下自己的妻兒,他卻要經受輪迴之苦。

是(日ri),元宵佳節,兩人去往橋下放花燈,看見自己的夫君良雲生化作一道黑煙縹緲而去,留下雪舞姑娘一人,故而哭泣,后以至於淚水流干,血淚也便跟著來了,這一哭,她的眼淚變成了會發光的液滴,完全沒有融入河水。

後來聽師傅說,因為雪姑娘的真(情qing)感動了昊天,她的眼淚是真(情qing)的眼淚,在河流中匯聚成了一個很鐲子,裡面有一滴血,還有她的眼淚做成的鐲子。

良雲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個鐲子充滿了邪氣。

對於後來的事,便是雪舞姑娘得到了昊天的旨意,踏上了修行之道,因為她是個特殊的靈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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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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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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