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章

518章

刑天終於眉心舒展,接過來放到嘴裏嘗了嘗。

「玉姐姐喜歡,明天我讓卷福多摘些帶過來。」

刑天淡淡道:「不必,狂兒喜歡吃,明日我會去摘。」

「那明天我過來陪玉姐姐一起吃。」

「本座親自摘得果實,只給狂兒一人吃。」

「玉姐姐……」卷靈兩眼受傷的看向寧翠翠,無聲控訴著。

「玉姐姐到時候分你吃,刑天,別這樣小氣嘛。」

卷靈在一旁附和,「就是,小氣。」順便還朝大魔王得意的做了個鬼臉。

要不是狂兒在,他會幹脆直接的擰斷他的脖子,刑天斜了斜眼,「這小兒,太聒噪。」

刑天有時候要回魔界,他在的時候不讓寧翠翠隨處亂走,其實她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一離開,她便去找卷靈四處玩耍。

藤九帶着他們來到一處山澗旁,這裏與君渺山其他地方有所不同,有小型瀑布,旁邊還有一片竹林。

寵物靈蜥一到這個地方便歡呼雀躍的游到河裏洗澡了,寧翠翠還從未見它如此開心過,「卷靈,你家卷福不會是條小水蛇吧?」

「這兒好是卷福的老家。」卷靈沖水裏的靈蜥喊道:「卷福,是不是啊?」

寵物靈蜥從水裏伸出頭來,點了點頭,又一頭扎進水裏。

「卷福的家人不會都盤踞在這一帶吧?」寧翠翠一直怕蛇,雖然卷福不是蛇,但外表看根本沒差啊,因為卷靈的緣故倒是不怕卷福,但一想到一會兒可能會有無數條卷福朝自己爬來,還是會渾身發毛。

「卷福的家人應該都不在這兒了。」聽到這句話寧翠翠懸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誰知道她剛緩口氣,突然一個東西從眼前飛過,嚇得她尖叫連連,「啊——有蛇啊——」她一下子跳到卷靈身後躲著。

「玉姐姐,只是條魚。」卷靈一邊笑話她,一邊將手裏的魚拿到她面前晃了晃。

寧翠翠驚魂未定,跺着腳不滿道:「哪來的魚?嚇死我了!」

「肯定是卷福在水裏抓的,扔上來給我們吃。」

寧翠翠摸著自己的小心臟,忿忿道:「這個卷福,待會上來我非扒了它一層皮不可,嚇死我了。」

卷福一邊洗澡,一邊抓魚,不一會兒便扔上來五六條魚上來了。

「乾脆我們就在這兒烤魚吃吧,不回去吃了。」

「好啊。」

石遠負責撿樹枝,寧翠翠剛剛被卷福嚇到,對水有陰影,不敢靠近水邊,怕水裏冒出來水蛇什麼的,所以殺魚的事就交給卷靈了,她負責堆柴火烤魚。

山泉水養出來的魚果然味道鮮美,再加上寧翠翠廚藝精湛,三個人足足吃掉了九條魚,卷福吃掉了一條魚。

寧翠翠打着飽嗝,滿足的摸著鼓起來的肚皮。

「你們吃過烤玉米,烤麵筋,烤羊肉串嗎?」

卷靈搖搖頭,「沒吃過,好吃嗎?」

「可好吃了,以後你們倆要是去沂州,我帶你們倆吃遍沂州城所有的美食。」

「還有比烤魚更好吃的?」石遠剛剛吃掉三條最大的魚,要不是肚子實在裝不下了,他還想要吃,現在在他心裏烤魚就是最好吃的美食。

「當然啦,外面好吃的東西實在太多啦。石遠,以後讓卷靈多帶你下山玩玩。」

石遠一臉憧憬的望向卷靈,卷靈摸了摸他的頭,「放心,爹要是許我下山,我一定帶上你。」

三人嬉笑間,寧翠翠突覺後背一陣涼意,回頭看看,並沒有什麼異常,便沒有太在意,坐在地上一邊拔草一邊聊天。

寵物靈蜥吃飽了本來安靜的捲成一團呆在旁邊,突然游到寧翠翠身邊搖晃着身子,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寧翠翠覺得奇怪,「卷福這是怎麼了?」

三人盯着卷福,眼看着卷福都快抽搐過去,白眼都翻了無數遍,卷靈才算反應過來,「卷福應該是在告訴我們有危險!」

三人這才急忙起身,寧翠翠剛一起身,便被一隻手卡住了脖子。

「大伯?」卷靈驚恐的看着寧翠翠身後的人。

「死丫頭,要不是你跟我耍花樣,這些年我苦心佈局的這一切又怎會毀於一旦?我今日就先殺了你,再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寧翠翠剛要反手一擊,身後的符陰一聲尖叫,手一松,痛苦的倒在地上。

一襲黑衣突然出現在眼前,刑天雙眸狠戾,渾身佈滿殺氣,寧翠翠從未看見他如此模樣,嚇得她一陣哆嗦,不敢再看他。

他手指一動,符陰的脖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著提到了半空中,嘴裏發出嚶嚶呀呀虛弱的聲音,「咔嚓」一聲,是脖子斷裂的聲音,刑天一拂衣袖,符陰的屍首便飛了出去,掉下懸崖。

刑天沒有收斂周身肅殺的氣息,他一念起,卷靈已經被他掐住了脖子。

「刑天,不要!」

雖然現在的刑天太可怕,但是寧翠翠還是跑過去抓他的手。

「刑天,快放開卷靈!」

刑天終於放開卷靈,他看着她,冷聲呵斥道:「我對你說的話,你可曾認真聽了?」

寧翠翠護著卷靈,當即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頭乖乖認錯,「我錯了,是我閑呆在屋裏無聊,才叫卷靈陪我出來的。」

刑天看寧翠翠身體微微顫抖,猜想應該是剛剛自己的樣子嚇到她了,臉色這才有所緩和,他輕輕嘆息,「狂兒,跟我回魔界吧。我不希望你再遇到任何危險。」

寧翠翠知道他是因為太擔心自己才會這樣生氣,可是她真的不想去魔界,好像回了魔界她就會變成另一個寧翠翠,她就不再是她自己了。她天性愛四處玩耍,可是魔界,她從內心抗拒。

她知道刑天不會再讓她呆在君渺山上了,便軟語央求他道:「刑天,我想回沂州。」

「好。」刑天並沒有指望她會和自己回魔界,聽她說想回沂州,沒有堅持便依了她。不論在哪裏,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他就已經知足了。

「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和大家道個別。」

「嗯。我等你。」

寧翠翠正在收拾東西,旁邊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人來。人她是認識的,雖很詫異到也不覺得奇怪,他是刑天的靈獸,應該是和重明和顧幻之一樣,基本都是形影不離的。

「楚將軍,魔尊他性情孤傲,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剛才對你說話可能重了些,但都是因為他太在乎你,擔心你會出事。希望楚將軍心裏莫要怨恨魔尊。」

「我知道,我並沒有怨他。」關心則亂,她是知道的。

「也請楚將軍相信,魔尊他並不會傷害你。」窮奇應該是指她被刑天嚇到哆嗦。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我知道。」

他雖霸道暴力,卻從未傷過她分毫。寧翠翠知道,刑天對誰都格外冷淡,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就知道,普天之下似乎不會有一物入得了他的眼。

她現在知道他的眼裏心裏都有一人,而且只那一人,那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所有人認為她就是她,只有她心裏知道她並不是那人,那個曾經與魔尊其名響徹六界的魔將羅剎寧翠翠,已經不再了。

他的愛至情至深,他的愛很純粹,從古至今,有多少女人渴望自己能被男人這樣愛着,也許是因為那段記憶的緣故,她沒法對他絕情,沒法對他的注目視而不見。也是因為那段記憶,他每次看着她的眼睛,她都覺得他是在看着住在她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可那並不是她。

寧翠翠突然眼神無比堅定的看向窮奇,「若六界只有一人可信,我只信他。」

聽到她如此說,窮奇發自內心的一笑,隨之在原地消失了。

路上他們已經聽說了西直一月前攻下了塗藍皇城,塗藍被納入西直的版圖,如今天下只有西直和未涼,再無塗藍。寧翠翠想到那個氣宇軒昂,從來不斂鋒芒,自帶王者之氣的郁茂林,宏圖霸業成功了一大步,他現在應該正高興著吧,她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傲慢得意的笑容。

沒幾日,又聽說西直王駕崩了,郁茂林作為西直王唯一的兒子,理所當然的繼承了王位,寧翠翠不禁嘆了口氣,心裏為駕鶴西去的老西直王默哀,更為郁茂林默哀,因為在寧翠翠看來,君王並不是個好職位,相反她覺得皇帝要做的事是全天下最苦的差事,整日呆在那個如金籠子似的深宮大院內,身邊要麼是一幫朝臣,要麼是一幫女人,太沒意思了。

寧翠翠心裏暗暗決定,回到沂州后,等她得空想出去溜達了,一定去看看他,這感覺擱在21世紀,就像是去探視一個關在牢裏的朋友,作為朋友,她必須去寬慰寬慰他。

寧翠翠一回到沂州,王府門還沒來得及進,便被妖寵兒拉着,說有個人要介紹給她認識,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往城外走去。

走了一段路妖寵兒才發覺哪裏不對,回頭看了看跟在寧翠翠身後的刑天,神秘兮兮的湊到寧翠翠耳邊,壓低了聲音問她道:「還有一位呢?」

「什麼?」寧翠翠遲鈍的看着她,等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表情微微一滯,她正不知道如何解釋時,妖寵兒朝她擺了擺手,並向她投來讚賞的目光。

「不管你選擇誰作為好姐妹我都會挺你到底。你也算是替我報了仇,我只是遺憾沒能親眼見到顧幻之那傢伙被你拒絕時候的樣子,那模樣一定很精彩。」妖寵兒一邊說着還一邊惋惜的嘆著氣,「哎,真是太遺憾了。」

寧翠翠看她這副樣子,簡直無語。

來到城外一處道觀,道觀從外到內無不透露出一派蕭索寂寥的樣子,看起來是一處荒廢了的道觀。

寵兒明明是妖,怎麼會認識道觀里的人,她可還記得,那一次在大街上,她見到一個道士嚇得現了原形,躲在顧幻之懷裏才躲過一劫。

「寵兒,你要帶我見的是什麼人啊?」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妖寵兒說着一腳踢開了門,拉着寧翠翠闖了進去。寧翠翠看見大廳內一個道士正盤膝打坐,聽見動靜,正回頭看向她們。

那道士目光觸及到妖寵兒臉上的時候,寧翠翠注意到他神色有些惶恐,不禁暗暗好笑,寵兒不知道又怎麼戲弄了人家。等她看清那道士的容貌,大吃一驚,這道士不正是那日嚇得寵兒現了原形的那個道士嗎?

自從那日之後,關山月便一直躲著妖寵兒,這幾日沒見到她,本以為成功擺脫了她,沒想到她還帶了幫手來,後面那個男人似乎法力高深,自己恐怕不是對手,關山月頓覺不妙,眼瞅著門外暗暗思忖著該如何逃跑。

妖寵兒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上前抓住他,笑嘻嘻對他說道:「你這個小道士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就別做無謂的掙扎了吧。」

關山月不死心,試圖扒開她的手,「你這個妖怪能不能有點志氣?稍微矜持點?」

「矜持要是有用的話,我還能找的到你嗎?」

「人妖殊途。」

「你的意思是你沒打算對我負責嘍?」妖寵兒語氣不善。

「你要是人,我自然會對你負責,可是你是妖,人怎麼能跟妖在一塊呢?」

妖寵兒義憤填膺道:「人怎麼就不能跟妖在一塊了?」

一旁的寧翠翠也忍不住質問道:「是呀,人怎麼就不能跟妖在一塊了?我們家寵兒雖然是個妖,那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好妖,哪點比不上人了?」

「姑娘,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寧翠翠問:「那你是哪個意思?」

「對呀,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就是看不上妖唄。」妖寵兒繼續追問。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妖寵兒和寧翠翠異口同聲的質問他,惱的他一陣頭疼,他無奈的張了張口,卻已經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了。

妖寵兒瞧着他吃癟的樣子好像很是滿意,「你要是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就把我當人界的女子好了。反正我也無所謂。」

寧翠翠認真打量了下兩人,妖寵兒此時一副難掩喜悅的模樣,而她旁邊的道士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的她實在摸不著頭腦,妖寵兒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寵兒,你要給我介紹的人就是他嗎?」

妖寵兒點頭如搗蒜,眼睛裏閃爍著光芒,「對呀,就是他。」

妖寵兒看向關山月,伸手就去扯他的衣服,關山月立馬雙手護在胸前,做自衛狀,神色驚恐的看着她,「你要幹嘛?」

妖寵兒白了他一眼,「我能幹嘛,你現在都不是道士了,還穿着道服幹什麼。」妖寵兒說完又要上去扯他的衣服。

關山月連忙躲到一邊去,臉燒的通紅,「我自己來。」

這裏也沒有可以隱蔽的角落,寧翠翠連忙拉着妖寵兒出去,順便關好了門。

「我得進去瞧瞧。」妖寵兒說着就要去推門,寧翠翠一把拉住她,「人家說的沒錯,你是該矜持點,人家換衣服,你瞧什麼瞧?」

「我都活了上萬年了,什麼男人沒瞧見過,」妖寵兒沖寧翠翠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不過我還是想看小道士換衣服。」

說完伸手便去推門,她的手還沒觸及到門,門突然打開了,只見關山月臉色陰沉的從裏面走了出來,看都沒看妖寵兒一眼,便往外走去。

妖寵兒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着實被嚇住了。

等關山月走遠了才反應過來,沖着他的背影大叫道:「喂,關山月,你怎麼了?」

一直立在一旁的刑天難得的開口說道:「帝妖難道不知道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你剛才說的話。」

寧翠翠和刑天對視一眼,表示認同。

「可我說的是實話呀,你們男人就這樣聽不得實話嗎?」妖寵兒一邊嘆息一邊不忘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他生氣了說明他喜歡你,總有一天他要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只不過來的快了些罷了。」

妖寵兒眼睛掃過刑天,對寧翠翠說道:「小楚兒,有刑天陪着你,我就不陪你回王府了。」

寧翠翠知道她是要去追那個道士,自然不能阻止她追情郎,便擺擺手說道:「你快去吧。」

實際上妖寵兒打算乘着這個機會晾小道士幾天,眼下她更想去看好戲,不知道行蹤不定的鬼仙大人此刻是躲在鬼界某處角落裏黯然神傷呢還是雲霧山的某個角落裏黯然神傷呢。

略一思考,妖寵兒便幻出乘黃,朝着雲霧山而去。

雲霧山還是老樣子,只是這次看向這山中景緻雖美,卻莫名覺得凄涼了許多,妖寵兒順手從樹上摘下一顆果子咬了一口,察覺有人正朝她走來,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扔了果子,化作寧翠翠的模樣安靜的站在樹下。

顧幻之看着樹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顧幻之心頭一陣熱浪翻湧,他怔怔的站在原地,仿若跨越萬水千山,一眼萬年,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兒並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活了幾萬年,他卻第一次想要裝傻,裝作自己不知道,裝作眼前的人兒就是自己牽腸掛肚的那個人,此刻他只想再多看她一眼。

妖寵兒莞爾一笑,緩緩朝他走來。纖細的手指輕輕拉着他寬大的手,靠在他懷裏。

顧幻之如著了魔一般環抱着她,沉靜在這片刻的溫存之中。良久,他才放開了她。

妖寵兒對顧幻之的表現很滿意,見他眸中有波光流轉,她踮起腳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便要將唇湊近他的唇瓣。

離成功只差這一步啦,她就要在心中瘋狂吶喊,卻被一隻手硬生生拉開了距離。

妖寵兒雖然失望,卻還是眨了眨眼睛,撩撥他的芳心,「難道你不想親我嗎?」

他的雙眸深邃沉靜,妖寵兒看不透他的心思,便做好了打算,準備趁其不備,強攻而上。

她欺身上前,哪想到這人竟然這般不解風情,對她施了定身訣。一瞬,她便恢復了自己的模樣。

「不玩了不玩了,真是掃興!」妖寵兒沖顧幻之嚷嚷着。

顧幻之看也不看她,轉身便走。

妖寵兒連忙叫道:「喂,顧幻之,你別這麼小氣啊,虧我還站在你這邊,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就去慫恿小楚兒跟刑天去魔界!」

顧幻之一瞬便沒了蹤影,妖寵兒也不着急,繼續對着空氣說叨。

「你是知道的,我可是小楚兒的好姐妹,人界常說吹枕頭風,我這枕頭風只要一吹起來,那威力絕對不會小。」

「實際上,和鬼仙大人比起來,論樣貌,修為,痴情,魔尊除了臉色不大好之外,沒有哪點比鬼仙大人差嘛。」

「但是,誰讓我是鬼仙大人最真誠的崇拜者呢,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不僅可以將刑天從小楚兒身邊趕走,還能讓你繼續呆在小楚兒身邊。」

顧幻之果然重新站在了她面前,挑了挑眉,看着她,道:「說說看?」

沒有料到顧幻之傾倒眾生的顏會突然靠近自己,妖寵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軟語道:「你先放了我。」

定身訣一解,妖寵兒得了自由,連忙拉着顧幻之坐到一邊,「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等坐下來,妖寵兒並不着急,而是八卦的問道:「所以你真的要跟刑天搶小楚兒嘍?」

顧幻之如玉瓷般潔白無瑕的手指輕輕敲在石桌面上,警告的看向她,嘴裏不緊不慢的吐出三個字,「妖寵兒。」

妖寵兒眨了眨眼睛,並不在乎他的口頭警告,反正她有小楚兒這個秘密武器,諒他也不敢把她怎麼樣,「所以你這棵老鐵樹是要開花了?」

顧幻之狠狠地在妖寵兒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讓你腦袋開花。」

「我已經替你打聽過了,凜墨前幾日被龍太子請去了東海,眼下仙界只有百玄昊海在,你只要去仙界將昊海的軒轅劍偷出來悄悄地放到魔界,再給他留些線索,到時候仙魔兩界鬧僵起來,沒有一年半載只怕刑天是抽不開身了。」

顧幻之點點頭,「這招雖然陰險,但的確是個辦法。」

「你是知道的,我這點法力,根本不是昊海百玄的對手。要不然在來之前我就把這事給漂漂亮亮辦成了。」

顧幻之由仙入鬼界,原本就不似仙界那幫仙家頑固不化,行事作風講究絕對的正派,他一向行蹤不定,做事全憑自己心情,對他來說並沒有所謂的正邪之分,仙界有他的老友,妖魔兩界也有他的摯友,只有在大是大非面前,比如關乎六界安危之事上,他才會嚴肅看待問題。

昊海沒有遠慮,性情急躁,又容易動怒,得知軒轅劍是在魔界,必定會向魔界討要,魔界自然不會輕易給他,到時候兩邊必定會爭執不下,刑天趕回魔界之時,凜墨也收到了消息趕回了仙界,兩邊實力不相上下,真要打起來誰都討不了便宜。

再加上先前炎魔之事未得出頭緒,刑天心有忌憚,並不敢大動干戈,凜墨一向主張六界和平,只要魔界歸還軒轅劍,他自然不會動手。只不過昊海必定咽不下這口氣,只怕會時不時的去給魔界一些警告,到時候魔界自然也是要禮尚往來的。

刑天一走,顧幻之隱著身形遠遠的看着寧翠翠,他對事事一向自信,只在她這裏,他越發的心裏沒底,他不確定她是不是依然不想見到自己。若貿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會不會再次說出那番話來。

妖寵兒此時正看着寧翠翠製作花茶,她感受到顧幻之的氣息,稍一試探便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寧翠翠當然感受不到。妖寵兒心裏一邊嘆息又一邊竊喜,鬼仙大人也有今天,喜歡上一個人,卻又被人家嫌棄,如今落得個不敢現身,只能躲在暗處眼巴巴看着人家的可憐樣。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常有,她當然不能錯過,必須好好欣賞欣賞。

忽然,顧幻之低沉悠遠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你說的繼續呆在小楚兒身邊的辦法是什麼?」

妖寵兒不緊不慢的沖顧幻之的方向眨了眨眼睛,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顧幻之身邊,她一把拉過顧幻之的手,不由分說將他拉到明處,顧幻之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了,等他反應過來,妖寵兒已經沖着寧翠翠叫出了聲,「小楚兒。」

寧翠翠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向他們,當她的眼神觸及到他的時候,並沒有躲避和厭惡之色,顧幻之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

「小楚兒,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刑天走了,我不在你身邊又實在放心不下你,所以我讓我最信任的手下小聖兒來陪你。」妖寵兒一邊說着一邊拉着顧幻之走到寧翠翠身邊,說完又沖顧幻之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小聖兒,你可要替我好好照顧小楚兒,最好寸步不離的跟着她,知道了嗎?」

顧幻之看了一眼妖寵兒,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才發現其中的蹊蹺,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裏泛起一絲悵然,難免有些失落。

見她沒有答話,妖寵兒故意推搡了他一下,大聲說道:「聽到沒有啊?」

「知道了。」顧幻之面上瞧不出任何波瀾,只淡淡應承了一聲,心裏卻恨不得把妖寵兒吊起來打。

「我在沂州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啊?」寧翠翠覺得古怪,剛想拒絕,妖寵兒便不由分說的將顧幻之往寧翠翠面前一推,命令道:「小楚兒是我最好的姐妹,在我回來之前她要是少一根頭髮我唯你是問。」

交代完之後人便在原地消失不見了,只有聲音從不遠處清晰傳來,「小楚兒,我先走一步啦,得空了我再來找你。」

「我其實不會有事的,是寵兒她多慮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隨時離開,不必像她說的那樣跟着我。」寧翠翠看向顧幻之說道,剛剛她看到了他皺着眉頭的樣子,以為她是不願意留在這裏,便也不想為難他。

「沒事,天色已晚,你我先回王府吧。」寧翠翠原想着他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高興的點頭,或者乾脆直接走掉,她沒想到他並沒有太在意,而且看他現在的樣子也並沒有半點不適,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

說完,顧幻之便抬腳朝玉伏王府的方向走去,寧翠翠等反應過來,趕緊小跑跟上,想了想還是開口勸慰道:「你真的不必勉強自己,真的。」

「不勉強。」顧幻之看着她,輕輕說道:「我其實很高興。」

很高興?雖然現在看不出來她又半點不高興,但她也一點沒看出來她哪裏高興了。

寧翠翠轉念一想,此女可能就是面癱臉,不喜行於色,她說的高興當然不會是寵兒交代她來保護她這個任務了,或許是其他的事,也許是她可以呆在人界隨意走動,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吧?

兩人並排走着,不說話感覺氣氛很奇怪,寧翠翠便開始沒話找話,「你也是妖嗎?」

「嗯。」顧幻之簡單回應着。

「那你是什麼妖?」

顧幻之一臉黑線,想了想回道:「……狸貓。」

「你也是狸貓啊?」寧翠翠看向她的眼睛裏彷彿冒着無數的星星,滿是激動,「那你跟寵兒是親戚嘍?」

顧幻之一臉黑線,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

「你是叫聖兒吧?寵兒是我姐妹,那你也算是我的妹妹了。」

顧幻之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嘴唇輕啟,淡淡說道:「我比寵兒大。」

「你看起來很小啊?」寧翠翠有些懷疑的上下打量起她來,小小的個頭,比她還矮呢,而且小臉粉嫩的,雖然妖寵兒看起來也不大,可是她怎麼看也不像比妖寵兒大啊。

「我比她修為高,看起來比她年輕也是正常。」

好像也有點道理,寧翠翠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你和寵兒是親戚,而且你比她修為還高,你怎麼會成了她的手下?」

「她隨口胡說而已。」

用過膳,寧翠翠便打算回房,顧幻之習慣性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推開了門正要進去,卻被寧翠翠一把拉住,順手帶上了門。

「這個房間有人住了,聖兒,你晚上要不跟我一屋吧。」

顧幻之只一愣,人已經被寧翠翠拉進房裏了。

寧翠翠從發間取下玉簪,小心翼翼的將它擱進梳妝盒內放好,便開始梳理頭髮。

顧幻之一直坐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寧翠翠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以為她是奇怪她的日常作息過早,便解釋道:「今天實在有些累了,我便想着趕緊泡個熱水澡,早點上床睡覺。」

「哦。」顧幻之心跳突然慢了一拍。

「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還不困,等會兒吧。」

「那我先洗了。」寧翠翠已經梳好了頭髮,起身朝內室走去,內室下人已經提前將熱水抬進了澡盆里,溫度剛剛好,寧翠翠褪去衣衫舒服的泡在水裏。

顧幻之悄悄移步出了房間,也不敢走遠,便站在樹下,雙目凝視遠方,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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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種田:拐個神仙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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