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喜歡你呀

鬧市的早上沒有學校安靜，三四點鐘就有不少的車輛的聲音和人們低聲竊語的討教還價聲不絕入耳。三個大姑娘橫七豎八的躺在大床還有鋪著厚厚墊子的地上。

五點半左右，衛生間里傳來嘩嘩流水聲，吳薇薇頭腦脹痛的很，顯然這一夜睡的並不好。揉揉朦朧睡眼坐起來。問道：「現在幾點了？」

白雪麗正好從衛生間換好衣服出來，小聲說：「現在還早，才五點多，你們倆多睡一會兒，我去西郊進貨了，早餐我給你們叫了外賣。」

說完，拿著包包、鑰匙、手機出去。

都同齡人，她家裡條件那麼優越，卻選擇靠自己。吳薇薇打心眼裡仰慕這個和自己差不多的老闆。

毫無睡意，輕輕的走到陽台上，拉開窗帘，外下看。東方露出一抹朝霞，整個北京城籠罩一片紅暈中，如害羞的姑娘。樓下、遠處已經是車來人往的好不熱鬧，老祖中說的「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話果然沒錯。

托著下巴靠在欄杆上，看著太陽如雞蛋黃一樣紅，一點點的從雲層露出來，不由得想起那年寒假與程灝騎著幾個小時車坐在小山丘上看著疊疊山巒和卷捲雲層。晨風習習，透著一絲涼意打在身上格外舒服，吳薇薇懷抱著雙臂，搖頭道：「真是腦子壞掉了，一大早想起那小子。」

「你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呀？」喬青青打著哈欠附在吳薇薇身後說。

「我沒有說話呀！你是不是沒有睡醒還在在睡夢中。」吳薇薇轉過身，馬上又埋怨道：「你怎麼悄無聲息的走到我身後，你不知道你這一大早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說完，就回卧室拿了手機又溜進衛生間。

留著喬青青獨處原地，愣了幾秒，緩緩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走路沒聲音？我靠……我又不是鬼，分明就是自己想程灝想的太專註了，死鴨子嘴硬，還不承讓自己喜歡程灝。」

衛生間里流出嘩嘩的流水聲夾雜著吳薇薇嘀咕：「真想不通，這市中心房價賊貴賊貴的，晚上又吵得厲害，白雪麗為什麼挑這塊住處？」

事業稍有成就的白雪麗為什麼選北京最繁華最貴的地段還傾其所有的買房，在吳薇薇畢業幾年後有一次閑聊時白雪麗回答過，買房很多時候是買一個圈子，能買的起這個地段的人至少比較成功的人士，想要成為有所作為的人就跟有所作為的人士融在一個圈子裡。每天看那些有錢人忙忙碌碌的自己也不好意思閑下來。這叫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當然，這是后話。

早上沒有課，吳薇薇倆吃完早餐以極慢的速度回到學校，喬青青路上不忘揶揄：「早晚要面對的，早死早超生啊。」

到了宿舍樓下，遠遠的看到程灝那小子擰著豆漿油條包子在候著了，看到吳薇薇一臉歡喜三步並作兩步恨不得一步邁到吳薇薇跟前，道：「你昨晚不在宿舍呀?打你電話總是在通話中，我一大早就在這裡等著了，要是再不出現我就要去你宿舍找你了。」

吳薇薇看著程灝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

這兩個一個一臉喜色像討到糖吃的小孩，一個面無表情像誰欠了錢不還一樣。這個氣氛……略尷尬。喬青青咳了兩聲，像吳薇薇擠擠眼說：「那個……楊一凡約了我去看電影，先撤了。」說要，腳上像抹油一般很快消失在宿舍區。

程灝上前拉著吳薇薇的手，眼神儘是溫柔：「吃了嗎？這包子豆漿都冷了，我發現一家味道不錯的粥店，跟H市口味一樣，我帶你去吃。」

……

「西校區新開了一家糕點店，聽說那裡冷飲和蛋糕都不差錯，要不我們去嘗嘗。」沒有往日的不羈，毒舌和狡詐。

程灝猶如另外一個人，這樣的程灝對吳薇薇來說是陌生的，陌生的讓她有點不習慣，抽出被程灝握著的手說：「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程灝語氣沒有剛才的興奮。

「我們倆不合適……」

「怎麼不會合適？」程灝語速略快些，透出幾分冷意。

「聽我把話說完，我一直把你當好哥兒們，好朋友。你也知道，我喜歡的是歐陽烈，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他。就算他現在跟安安姐在一起了，我會難過。雖然每次我遇到困難的時候你都會第一個衝出幫我，我很感激你，但是這次不一樣，你這樣的幫助是憐憫，是施捨，我不需要。」吳薇薇說完后胸口堵的慌。

「你把我對你的感情當做施捨？」

「不是嗎？」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程灝頂著吳薇薇，生怕錯過她的一絲表情。

「我一直把你當兄弟，當做男閨蜜。我可以跟你無話不說，跟你分享任何秘密，哪怕和你光著身子躺在床上也不會有感覺的。對你的喜歡也絕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越說胸口約堵得慌，醒來頭漲的厲害，肯定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看來要回宿舍補補眠。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程灝重複的問了這個問題，語氣更加陰沉。

「你是復讀機嗎？如果真的要刨根問底，我的回答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吳薇薇見張開嘴正要說話，忙擺擺手說：「都說清楚了，這太陽開始毒了，我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帘子拉的嚴嚴實實，空調發出小小嗡嗡的聲音送出一陣陣涼風。吳薇薇搓了搓臂膀，摸索著打開自己桌子上的小檯燈，整個室內充滿了昏暗的光暈，看了另外兩張床，李欣床上鼓鼓，露出幾束頭髮散落在枕頭，顯然在熟睡。宋妍雅床上略顯凌亂，披散著頭髮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顯然是剛起床，見吳薇薇進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雅雅。」吳薇薇聲音有點沙啞，

宋妍雅打開自己桌上的檯燈，拿出一本書翻閱著，顯然不想理會吳薇薇。

「昨天是誤會，我和他認識快七年了，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在我失戀的時候跑出來鬧這一出。你要相信我，我跟他真的沒有那種關係。」

吳薇薇停頓了一會兒，宿舍除了偶爾翻書聲倒是安靜的出奇，吳薇薇望著宋妍雅清冷的背影。關掉檯燈合著衣服躺下，說：「我不想因為程灝的原因把我們之間的友誼弄僵。」

宋妍雅桌面的檯燈也暗了幾分，光暈被那抹清冷筆直的身影遮擋的許多，就如窗外的烈日被厚重的窗帘遮蓋下光想穿也穿不進來，白天的宿舍宛如黑夜，可是吳薇薇毫無睡意，睜大眼睛望著模糊的天花板。

良久，一道聲音冒出來：「可是他喜歡你呀。」猶如幻覺，宿舍又安靜的像從未出現過這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