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捐還是不捐
程懷亮一直窩在程家莊，坐等崔靜浩來送禮。
可連續等了三天，崔家居然沒動靜了。
唯一讓程懷亮感到心裡舒坦的就是死胖子李泰了，這貨真的把瓜子送來了。
面對崔家，程懷亮有點沉不住氣了，鴻臚寺卿崔君肅派人來卿程懷亮兩次，讓程懷亮去鴻臚寺轉轉，吐蕃使節路東衍不能一直晾著。
在怎麼說，路東衍也是吐蕃大相祿東贊的親弟弟，該有的面子必須要給。
「先晾著。」
這是程懷亮給出的最中肯的答案。鴻臚寺的官員也很無奈，就連崔君肅都想直接上門來找程懷亮，最後還是放棄了。
吐蕃使節路東衍和一群手下，囂張至極。鴻臚寺不只有吐蕃使節，還有他國使節，基本見到吐蕃人都繞著走，不為別的，惹不起。
天還沒亮，程懷亮就醒了，睡不著，壓力真心大，老李的心太髒了。活脫脫的一個吸血鬼。
程懷亮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程風，「讓你火燒旺運，你放點鬼火就完事兒了？最起碼也要弄幾個鬼影啊，小爺現在債台高築，都他娘的欠了三萬石軍糧了。」
程風也很無奈，早知道崔家來送禮，直接收下就好了。
程懷亮咬牙切齒，生無可戀的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想來想去，這麼在家躲著不是辦法。
「程風，幫小爺準備朝服，小爺今天要參加早朝。」
程風立刻會意，直接找來駙馬都尉的朝服，程懷亮滿意的點點頭，換好了朝服，有重新交代一番。
「你去趟衛國公府，讓長思也去，然後看我眼色行事。」程懷亮頓了頓，「對了，再去趟翼國公府，讓秦懷玉也參加朝會。在去宋國公府找虞部郎中蕭鍇大哥，就說懷亮有事相求，讓蕭鍇大哥也參加朝會。」
「小公爺，咱們和秦懷玉不熟啊。」
「我救了他爹，他不還我人情嗎？」程懷亮一陣惋惜，都怪老李，一張欠條壓得他幾乎都喘不過氣了，原本還想著秦懷玉將來有大用，這個人情要用在刀刃上……
「算了，別去找秦懷玉了，你找完蕭鍇大哥，去找牛叔叔，就說讓牛叔叔在朝堂上幫侄子兜著點九成。」
「好嘞。」
整理下衣襟，程懷亮面色猙獰，讓小爺活的不舒服，小爺讓你們滿朝文武都堵挺。
朝會如期進行，老李看了看站在武將最後面的程懷亮，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躲啊，你怎麼不躲了？欠了朕的還想逃？做夢去吧。
那張欠條老李一直隨身帶著，一萬石糧食，程懷亮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搞不到。有把柄在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程懷亮所有的買賣賺的錢，最後還不是進了咱老李的腰包？
老李美美噠的笑了。
首先說話的是房玄齡，國庫空虛，缺糧食更缺錢。
侯君集帶著三萬大軍遠去松洲戍邊，已經拿不出來支撐這場戰爭的軍糧了。
按照房玄齡的預計，糧草最多能支撐半年。
雖然說某些人預計和吐蕃的戰鬥最多半年，可作為高層，他們要做最壞的預計和打算。
大唐缺錢缺糧，要不然按照老李的尿性，早都懟天懟地對空氣了。
一聽到國庫空虛，老李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說實話，倒不是說當皇帝和大臣的不稱職，而是程懷亮罵他罵的對，一個國家連稅收都成問題，你還建、國有個屁用？
糧食，國庫么有、百姓沒有。都掌握在門閥氏族手裡，這群人渣寧願糧倉里的糧食發霉生蛆，也不願意給國家捐獻一粒。
御史言官們唉聲嘆氣，他們的矛頭居然直接指向了百姓。
歐陽蓮站了出來，在他身旁的一名御史言官想拉都沒拉住，「陛下，臣建議向百姓征糧。大戰在即，將士守土安邦，百姓理所應當。」
有人帶頭，御史言官們再次蹦躂起來，紛紛勸諫，甚至是羅列出許許多多的古人古事，藉此來證明歐陽蓮說的話是對的。
御史言官裡面，唯一幾個不說話的，就是李泰文學館里的幾個學士了。
上朝的之前，李泰特意交代，如果程懷亮參加朝會，那朝會上暫時不要招惹程懷亮，現在是合作期，關係要搞好，適當的還可以拉程懷亮一把。
老李心很煩，百姓都沒有餘糧，拿什麼給你當軍糧？
你們這群人渣，是讓朕做一個合格的暴君嗎？老李的臉色發黑，拳頭緊緊攥起，額頭上更是青筋亂竄。
魏徽的嘴角狠狠抽了幾下，臉色也是難看至極。這群混蛋真的忘記到底誰才是帶頭大哥了。向百姓征糧？虧你們想的出來。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也是一臉憤怒，真正該征糧的是那群門閥氏族，而不是百姓。天下糧倉有七成在他們手裡。
治理！必須要好好治理！
咳咳咳……
魏徽作為帶頭大哥，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假意咳嗽幾聲，誰知道御史言官們根本鳥都沒鳥。
「不用給歐陽詢面子了。」長孫無忌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
就連大唐老好人房玄齡也是憤怒無比，「輔機兄，我贊同。」
魏徽也點點頭，表示歐陽家在朝堂上，以後只剩歐陽詢一人。
武將們惱火無比，糧食在誰手裡，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一眾垃圾貨色，居然逼著天可汗做橫徵暴斂的大唐小暴君，你們的心實在是太髒了。
但也沒辦法，大多數御史言官都是門閥氏族們舉薦的，誰家的狗會糟蹋主子的糧食呢？
程懷亮站了出來，一抖朝服，「陛下，駙馬都尉程懷亮，有話要講。」
老李一立眉，王八蛋，又穿這件朝服，你當朕的話是放屁嗎？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這時候還得靠程懷亮排憂解難啊。
有賬不怕清算，總是會有口實，揍他一頓。舒緩一下心中的惡氣。。
「陛下，歐陽大人說將士在外保家衛國，百姓理當獻糧。那臣想問問，將士保的是什麼國，什麼家呢？」
程懷亮雙眼一瞪歐陽蓮，「歐陽大人，你也站在大唐的國土上，你的家也在大唐的國土上。難道將士保護的不是你的家嗎？百姓獻糧可以啊，那拿著朝廷俸祿的歐陽大人打算捐獻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