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皇帝的心太臟

程懷亮額頭上黑煙亂竄，咬牙切齒的就想殺人。

面前的也就是大唐天子李二，換成別人早都動手打斷他的狗腿了，小爺又不欠你的。

「朕窮啊。」

老李假意拍拍程懷亮的肩膀，「一個女婿半個兒，做女婿的當為老丈人排憂解難，朕看好你！」

「陛下，臣還沒和公主完婚。」

「程愛卿……」

「陛下，臣只是中郎將、駙馬都尉，都是散人官職，沒俸祿的。」程懷亮寧死不屈，「陛下，糧餉軍械什麼的，您該去找房大人，您找錯人了。臣也很窮。」

「李君獻，去大理寺把程知節放出來。就說朕要與他痛飲。」老李一瞪眼，直接放大招，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陛下，做人不能這麼無恥。」程懷亮一臉糾結。

「別以為你那些小伎倆朕不知道。」老李牙齒咬得吱吱作響，「你當你三番五次的罵朕，朕就這樣算了？惹毛了，朕把你關進大理寺死牢，就和程知節一個牢房。」

長孫皇后一直不說話，李君獻也一直不說話。似乎，都想著看熱鬧。

「一萬石，多了就在搞不到了。」程懷亮簡直生無可戀，「陛下，做人不能心太黑。一萬石，還是我去找程家莊的莊戶和周圍臨縣的莊戶借。」

「朕心黑？」老李白了程懷亮一眼，「論心黑，大唐還有誰比你程懷亮的心更黑？」

「十萬石，少一粒糧食，朕就把你關進大理寺，和程知節一個牢房。」

十萬石什麼概念？大唐一旦糧食是一百零六斤，十萬石就是一萬多萬斤，五千多噸，把程懷亮骨頭渣子都賣了，也湊不出來十萬石糧食。

「陛下，您是打算讓侯君集打仗這幾年的軍糧都讓臣一個人出了嗎？」程懷亮臉色鐵青，「打一個吐蕃，最多半年。」程懷亮頓了頓，「陛下，如果您覺得把臣賣了能湊足十萬石糧食，您大可隨意，您就把臣給賣了。十萬石糧食臣拿不出來，大不了明日早朝，臣去找房玄齡講講理。憑啥啊？都欺負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逆子！」

老李就要動粗，卻被長孫皇后攔了下來。

「程懷亮，三萬軍卒出征，每天的軍糧就是三百石，半年下來，就是五萬四千石左右。」長孫皇后微微一笑，「你能捐獻出來多少？」

「臣……」程懷亮覺得長孫皇后是一代賢后，是可以講理的人，一咬牙說道，「皇後娘娘，臣窮的叮噹響，真的沒糧。」

「陛下，程知節才關進大理寺一夜，陛下就思念至極，依臣妾看，還是讓李大將軍，把程知節請來，與您對飲一番，然後在關進大理寺好了。」

我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李心黑，做皇后的心思也這麼臟？說好的賢后呢？

「陛下，臣捐還不成嗎？」程懷亮一臉委屈，就像是被山大王綁到山寨，強行洞房花燭的花姑娘。

「捐多少？」老李一瞪眼，這混蛋就是典型的欠抽。

「一萬石。」程懷亮內心早已經把老李夫婦詛咒的雜七雜八，可迫於皇權壓力，迫於李世民夫婦的無恥，迫於老流氓的大義滅親，程懷亮忍了。

「簽字畫押。」老李生怕程懷亮反悔，立刻找店小二要來筆墨，一份欠債協議寫好。

可程懷亮看了卻有種想自殺的衝動，「陛下，做人心不能這麼臟。」

「簽還是不簽？」老李一條眉毛，「不簽也沒關係，朕就找程知節對飲。」

「臣……簽。」

一份不平等條約簽訂好，程懷亮終於明白後世的慈禧老佛爺在每次籤條約時候的心情了。這件事就是霸王硬上弓，還把你捆的死死的，不讓你有任何掙扎。

條約寫的很清楚，侯君集出征之後，糧食必須跟隨侯君集的大軍，一起離開長安。

如果糧食不到位，晚一天，欠的一萬石糧食翻一倍。晚兩天，欠債翻兩倍。這簡直比民間的高利貸還高利貸。

太欺負人了！程懷亮覺得心裡堵得很。

有句話怎麼說？被生活強尖，要麼順從要麼反抗。

程懷亮選擇了順從。

畢竟，他還是惹不起老李夫婦。

人家夫唱婦隨，還外帶一個胳膊肘往外拐，時不時要大義滅親的老流氓……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李心滿意足的一抖手中的欠糧協議，「觀音婢，程愛卿為國為民，大義凌然慷慨解囊。朕看，要不抽個時間找一下欽天監李愛卿，定個良辰吉日，就讓程愛卿和清河完婚吧。」

「陛下，皇家的女婿可都是人中龍鳳。想娶清河……」長孫皇后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掃了一眼程懷亮，玩味十足，「陛下，依臣妾看，這份欠糧協議就當做程懷亮的敲門磚好了。讓別人也看看，皇家的子女可不是大白菜，誰想娶就能娶的。」

「觀音婢言之有理。」老李一臉得意，一連奸計得逞的樣子，「程懷亮，你覺得觀音婢的話說的在不在理？」

程懷亮一句我糙直接卡在喉嚨，你們夫婦還能不能要點臉？這麼明顯的坑人真的好嗎？

「在理！」

程懷亮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兩個字，這就是他們夫婦是皇帝和皇后，要不然……程小公爺絕對打斷他們的狗腿。

委曲求全！不，是壓迫！實打實的壓迫！

可偏偏在絕對實力面前，程懷亮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葉扁舟，孤獨、無助。

「那還不滾去給朕弄糧？」

胖丫酒館絕對不能呆了，程懷亮巴不得脫離苦海。

離開胖丫酒館，程懷亮就站在門口，看著還在排隊的人群，心裡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可就在程懷亮鬱悶的時候，程風在次出現了。

「小公爺，崔家送來重禮，小的擅自做主沒收。」程風嬉笑連連，「他們求了小的很長時間，小的也沒同意。」

「然後呢？」。

「然後他們要把豪禮卸車，就放在程家莊的牌坊下面，小的就……」程風偷眼看著程懷亮，很小心翼翼，「小公爺，您不在。福叔也不在，莊子里連個主心骨都沒有。然後小的就問傅恆，傅恆說您沒說要收禮，那就是不收。所以……所以小的把他們都趕走了。」

「程風，你個混賬東西，小爺的一萬石糧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