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葵花籽
常溫把程懷亮和胡媚兒的對話和老李說了一番，老李明顯一愣，鐵青得臉色也一瞬間緩和了不少。
「在大唐，永遠不要培養自己的勢力。大唐天子是歷代帝王中，我最敬佩的一個帝王，我甘願為大唐添磚加瓦，我甘願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即使付出生命也無妨！所以，收起你法蘭克帝國公主的那點小心思，陛下乃一代天驕，萬人敬仰的天可汗。和他比起來，你不配！」
老李在次激動了，程懷亮不是第一次說他是天可汗，每次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可這阻擋不了老李怒火滔天的心情。
「既然知道月光小兔有謀逆之心，程家的雜碎為何縱容？」老李的腳丫子狠狠搓了幾下地面，恨不得現在就大腳丫子踹死程懷亮。
「陛下，貞觀犁、馬蹄鐵；救治皇後娘娘、公主殿下，救治翼國公；以及顯宗將軍……老奴作為飛騎的首領，很多事只能看不能做，可程懷亮卻都做了。」
「想說什麼就直說。」老李冷哼，「當年黑騎軍的大統領怎麼了？難道就因為朕登基做了皇帝，就有口無言了嗎？」
「陛下，飛騎遍布天下，任何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家裡都有飛騎的探子，可前幾日，老奴卻把程家莊的探子給撤出來了。」
「你這是欺君！」老李一聲怒吼，他怎麼允許自己手底下的人胳膊肘往外拐。
「陛下，程家莊村程福是盧國公親衛，卻也是飛騎一員……」常溫一樁樁一件件的說著，「陛下，老奴是您當年黑騎軍的先鋒官大統領，當年征戰就是為了百姓安居樂。現在，你做了皇帝，一心為民老奴都看在眼裡。不為其他，只因為程懷亮在朝堂上拒絕和親，老奴就相信，程家兩代忠良。陛下，程知節是福將，做兒子的也絕對不是孬種。」
「世璟，你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在無意中把勢力培養起來的。總會讓人防不勝防。」老李嘆了一口氣，「當年，迫於壓力解散了黑騎軍，可最後呢，你們卻成了飛騎。」
常溫一拱手，「陛下，可知程懷亮為何要建書院？」
這……老李一瞬間無語了。
「陛下，書院的股東有一人是晉陽公主殿下。」
「胡鬧，兕子就是在胡鬧。」牽扯到晉陽公主，老李的殺氣略微緩和了一點。
「陛下，公主殿下和程懷亮做的，正式咱們大唐的短板啊。」常溫深施一禮，「陛下，您每日面對奏章皺眉，老奴在背地裡都看得清楚，公主殿下心痛。每當門閥氏族舉薦官員，您都氣氛無比，公主殿下心痛。您……」
「夠了！」
老李咆哮連連，「你難道也覺得程家的混蛋說的是對的，朕就是一個軟柿子嗎？」
「老奴不敢。」
「世璟，通知飛騎，程懷亮建書院……該幫就幫一下吧，真不能看著兕子為難。」老李很無奈，也很糾結，面對門閥，老李確實是一個軟柿子。
「陛下，崔家當如何？」常溫一陣無奈，「崔家今夜在次鬧了鬼火。」
老李的臉色一沉，在紫宸殿內來回踱步，當他的眉頭突然舒展開的時候，雙眼釋放精光，「傳朕口諭，告訴程懷亮，侯君集領兵即將開赴松州戍邊，國庫沒有餘錢，糧餉不足。」
「老奴遵旨。」
常溫要離開，卻被李世民叫住。
「世璟，常家唯一男丁只剩下常樂了吧？」
「陛下皇恩浩蕩，是陛下當年的旨意，讓常樂免受宮刑，老奴一直把他安排在凈事房主刀。」
「翼國公的病疾，常樂有功，就是常樂給翼國公開膛破肚的。」
這些，作為飛騎頭領的常溫還真不知道，因為秦叔寶的府里，一個飛騎都沒有，這是老李的意思。老李這人一碼事歸一碼事，絕對不會懷疑自己的救命恩人。
啊？常溫一臉不置信。
「程家的混蛋，鐵定了會來朕這裡挖牆腳，你見朕的眼色行事吧。」
「老奴明白。」
程懷亮離開了月光小兔，內心也是一陣糾結。
可偏偏，長安城宵禁了。程懷亮在次被關在了長安城裡，進退不得。
去哪？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和朱雀大街交叉的，就是長安大街。
雖然是宵禁了，可長安大街依舊很熱鬧。
不為別的，崔家在此鬧鬼火了。
程懷亮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理念，站在崔靜浩家對面，看著喧囂無比的崔家。
始作俑者，不是別人正是程風。
崔靜浩已經帶著崔家的嫡系搬到了別的住處，現在長安大街的府門裡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家丁。
程風也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在崔家的新宅子里，也弄了一場鬼火。
崔家，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巡防營的軍卒也忙碌起來，看熱鬧的很少。程懷亮注意到了一個死胖子。
死胖子拖著肥嘟嘟的身體，在崔府對面找了一個台階坐下來，隨後取出一小袋瓜子，啪啪啪的嗑了起來。
那包瓜子大概有半斤左右的樣子。
程懷亮隨後來到死胖子的身邊，也做了下來，伸手從他的手裡抓過一把瓜子，跟著死胖子嗑了起來。
死胖子一皺眉，左右看了看，卻破天荒的發現，今天為了看熱鬧，沒帶侍衛。
在看看面前比他大了僅僅一兩歲的人，心裡一緊。
「你這就不對了。看熱鬧可以，你嗑瓜子也可以，為啥不弄一壺茶？」程懷亮很嗔怪的瞪了一眼死胖子，「茶水和瓜子、糕點不分家的。」
「兄台，我看熱鬧和你何干？」死胖子一臉詫異。
「同道中人，你說有沒有關係？」
程懷亮說著，又從死胖子的袋子里掏了一把瓜子，「這瓜子誰炒的？這麼難吃？」
死胖子徹底驚為天人，難吃你還吃那麼多？
「這麼和你說，瓜子的火候很重要，還要加上麻子和鹽布一起炒，那樣的瓜子才叫香。」
程懷亮說完鄙夷的看著死胖子，可很快的，程懷亮卻怒了。
一把奪過死胖子手裡的瓜子，「你這東西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