慪氣

慪氣

她下意識地掉頭想逃,卻見葉文彰回首一個手勢,便叫射擊場里的侍者一溜煙走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男人再沒了顧忌,幾個大步就趕上了前面的連惜,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啊——」突然的懸空讓連惜不禁尖叫出聲,她大笑着拍打着葉文彰的肩膀,「喂,你把我放下來啊!豬八戒帶媳婦回家都是用背的,快點背着……」

她的話突然頓住了,愣愣地看着葉文彰的臉色,就見他的唇角緊繃着,兩條劍一般的眉毛湊緊,眼神幽暗,明顯有些心緒不佳。

「……你怎麼了?」她輕聲問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葉文彰停住腳步看了她一眼,一副不悅的樣子,可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繼續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莫飛遠遠地看到他們過來,趕緊小跑着從司機位下來,給兩人開車門。感覺到氣氛不對,他一聲都沒敢吭,見他們都坐好了,便利落地返回前面了。

「直接回家。」後面只傳來這一聲低沉的吩咐,然後就聽到嗡的一聲,前排跟後面之間的擋板被落了下來。

莫飛砸了咂舌,雙手合十默默祝連惜好運,接着就只管開自己的車了。

連惜則沒有他那麼幸運,見葉文彰心情不好就可以躲著,因為這個男人忽然變臉顯然跟自己有關。

此刻,他就坐在她的身邊,可只是靜靜地望着窗外,視線一分一毫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連惜幾次張嘴欲言,都被他的後腦勺潑了冷水。

到了最後,她也有些氣餒,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隨手從小冰櫃里拿出一瓶礦泉水,咕嘟灌了幾口,然後學着葉文彰的樣子,半轉過身,看向與他方向相反的外面。

不說話就不說話,誰稀罕!

街上的景色飛速變換向後,連惜望着發獃,腦子裏卻思緒煩亂。

她仔仔細細地回憶著方才在結束比賽後有沒有說過什麼不恰當的話,或者做了什麼惹人嫌的事,可是想了許久都無果。

想到後面她都來氣了。什麼嘛?!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鬧什麼脾氣?

難道男人每個月也總有那麼幾天?

連惜被自己的臆測逗樂了,嘴裏發出噗的一聲。雖然輕,但在這幽靜密閉的空間里也足夠引人注目的了。

葉文彰終於「高回貴首」,面無表情地望着她,也不說話。

連惜捂住嘴看着他,心裏毛毛的。

就這麼過了好半天,才見他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語氣說不出得讓人不快,「還不知道反省,居然有心思笑?」

連惜心裏的忐忑一下就被這句話激沒了。

她砰地一聲拍了□下的座椅,就跟一隻炸毛小獸似的,恨恨地喊道,「葉先生,請你搞清楚,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公司員工,你不要給我賣了關子好嗎?我要真犯了什麼嚴重的錯,你就直說,說不出來就把你的臭臉收起來!」

她嘰里呱啦地嚷了一通,嚷完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梗著脖子跟葉文彰對視着。面上瞧著余怒未消,可心裏其實已經有些后怕了。

不論在哪個時代,總是當家的更有底氣些,更何況,葉文彰還不是一個普通的當家人,那是一個霸氣的掌權的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她能在他跟前擺譜鬧脾氣,那都是因為人家讓着她。但要是他不肯讓了呢?

葉文彰危險地眯了眯眼,眸子裏閃過一道電芒,雪白中透着涼意。

連惜有些怵,直覺地想往後退,但一輛車的橫排也就那麼寬,她能退到哪裏去?

這不,還沒挪出一步遠,就被葉文彰抄手拎了起來,臉朝下摁到了腿上。甚至還雙手扶在她的胯部,將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

「你、你幹什麼啊?!」饒是連惜膽怯了,也受不了他這樣不給面子的做法,臉色立時漲紅,象徵性地掙紮起來,想要下去,卻聽到頭頂響起一聲冷哼:「你馬上就知道了。」

隨着這一句話,車裏響起「啪」地一聲,清脆的一響。

連惜幾乎當場就傻在那兒了。他、他竟然打她的屁股!

活了這麼多年,連她媽都沒打過她一下呢,葉文彰算什麼!

何況她都多大了啊?!能這麼按著打屁股嗎?

「葉文彰!你瘋了是不是?!」其實,要氣瘋的應該是她。

連惜掙扎的力氣一下大了起來,再不復剛才撓痒痒的力道,兩隻手手不停地亂揮着,時不時打到葉文彰的胸膛、胳膊,啪啪一聲聲的倒也熱鬧。

而葉文彰也真沉得住氣,不論她怎麼罵,怎麼亂鬧騰,手下根本不停,就照着連惜左邊的屁股揮。而且每一巴掌之間的時間間隔,似乎都差不多,就跟古代打板子一樣嚴謹。

最後,他足足打了十八下才收手。

這十幾下過去,連惜已經不鬧了,只臉色蒼白地吊在他腿上,兩隻手無力地向下垂著。片刻過後,一滴淚掉到了地上。

葉文彰沉默了一下,終是嘆了口氣,將連惜復又抱起來,坐在自己懷裏。

當她的小屁股與自己的腿相挨時,他明顯感覺到手裏的身體哆嗦了一下。那一個哆嗦,彷彿讓他的心也跟着輕輕一顫。

「是不是我打重了?」他低聲問道。這大概是所有家長的心態。見到孩子犯錯,只想好好教訓一頓,避免她們下次再犯。但真的教訓了,卻又要心疼。

連惜則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把臉上的淚水,別過頭,不回答。

葉文彰試着將她的頭轉向自己,但連惜死撐著不肯看她,他也沒再勉強。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打你?」他問道。

連惜的耳朵好像動了動,卻沒回頭。

葉文彰又嘆道,「那你知道射擊場上的氣槍是多大功率的,槍里用得是什麼子彈嗎?」

連惜終於沉不住氣了,猛地回過頭喊道,「我又不是管槍的!我怎麼知道?!」

「你還敢喊?!」葉文彰剛剛緩和的臉色,因為她這一句話又冷了下來,「什麼都不知道也敢亂鬧騰?比賽用的槍里裝得都是鉛彈,速度足夠傷人,甚至是殺人。像你剛才那麼開玩笑,萬一我沒掌控住方向,槍口不小心朝下了,你的腳是不是還想再做次手術?」

頓了頓,他更加咬牙切齒,「噢,對了,以當時那麼近的距離,你大概連取子彈的手續都不用了,那顆鉛彈直接就穿透腳面打進地里了!」

聽到此處,饒是藝不高人卻膽大的連惜,也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誰都不會希望自己身上平白無故多出一個窟窿的。

「哪……哪有那麼嚴重啊?!」她的臉色有些白,卻還是死鴨子嘴硬道,「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是啊,你運氣好,我開槍的時候注意着你的動作呢。但萬一我要是沒看你呢?」葉文彰越想越后怕,表現在臉上的就是越來越厚的冷霜,只恨不得要將連惜拎起來再打幾巴掌似的。

連惜瞧着他的樣子,不敢再觸逆鱗,而且總歸自己也有錯,低着頭有氣無力地窩了一會兒,也軟下了聲氣,開始給自己找台階。

「好、好,就算你是為了我,那你直接說不行嗎?非得打我一頓再說?」她不忿地嘀咕道。

「你?」葉文彰涼涼地送過一個眼風,「你從小就是這個性子,瘋起來什麼都忘了,不打一次你是不會長記性的。」

連惜最受不了他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咻地仰起臉,牙齒磨得嘎吱作響,「反正我不管,射擊場上我沒有把自己弄傷,但是現在你把我打傷了!」

「我打傷你了?」葉文彰狐疑地上下看着她,但看她滿臉怒容精神頭十足,真瞧不出有受傷的地方。最後,他的眼睛落到了她的小屁股上,聲音裏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

「你傷得不會是那裏?」他努努嘴,朝着連惜的小屁股,由於教訓完了,胸腔里憋得氣也散了些,還開起了玩笑,「放心。你那裏皮糙肉厚,沒事的。」

「你!——」連惜這次可真火了,哪個女人也沒辦法容忍男人說她、說她那裏粗糙?!

她手指顫抖著指著葉文彰,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張張合合,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看着都快暈過去了。

正當葉文彰擔心她真會被氣出什麼好歹,想要出聲賠罪的時候,就見那丫頭突然「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整個人滾到了一邊!

「小惜,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葉文彰一慌神,趕緊伸手將連惜抱起來,卻感到手裏的肌膚冰涼一片。再抬起她的頭,匆忙將凌亂的頭髮撥開,露出一張汗濕的臉,還有一雙通紅的眸子。

「我……我肚子好痛啊……」連惜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兩手緊緊按在小腹部。突然,她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攥住葉文彰的手腕,用力之大,幾乎指甲都刺進了皮肉。

「文彰哥哥,我、我會不會……」她的聲音里滿是恐慌與無助,連一句話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文彰幾乎下意識地伸手朝她褲子上一摸,低頭一看,那刺目的紅色簡直要讓他昏過去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他這段時間明明有做保護措施的!

除了……他們的第一次。距離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男人的心驟然一沉,俯下腰,重重地吻上連惜額頭,「你撐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寶跟甜言幫忙發郵件了~也謝謝之前經常幫我的妖妖、姣欸、湯圓、weili,話說沒有你們我可怎麼辦啊……嗷嗷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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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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