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見詭臉

第七章 又見詭臉

李林見我盯著數碼相機不說話,也奇怪的湊了過來,他只看了眼就驚道:「這不是劉阿婆和劉大伯嗎?」

照片里的兩張人臉,的確是劉阿婆和劉大伯。

亂葬崗上看見劉阿婆和劉大伯的事,過後我們就沒多想。知道是劉國柱把他爹媽葬在亂葬崗后,我們也就以為那晚看到的是詐屍。

可大白天的,老兩口竟然跟著我們走了十里地……

我還在想老兩口為什麼要跟著我們,李林就問我說:「丁寧哥,你說他們會不會跟著我們進村了?」

陳雪和我都沒想到這個事,被李林一提醒,都下意識的朝著窗子看去。

窗外月色皎皎,大隊院子里栽著幾棵樹,風一吹,晃悠的影子剛好落在窗子上。還好,我們想象中的事沒有發生,窗外沒人!

李林想是想起什麼,放下數碼相機,在兜里一陣摸索,掏出一個小布袋說:「我出門的時候偷了點陰木屑,只要把它撒在門口,什麼邪祟都進不來,而且我們和劉阿婆劉大伯無冤無仇,相信他們不會來害我們的。」

農村人一代仇,代代仇,但隔著幾代的,大人對小孩還是很熱情的。當然,劉國柱那種人要另說。

只是話是這樣說,誰又能說得准!

李林說的木屑細黑細黑的,跟李叔給我捂嘴巴用的一樣。

木屑不多,只夠在門口薄薄的撒了一條線。剩下一點,我和李林分了揣在兜里,結果一回頭,看見陳雪正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又急忙勻了點給她。

折騰下來,三人也不敢睡了。到了十點多的時候,我有些扛不住了,陳雪也是哈欠連連。

李林看著陳雪心疼得不行,就提議說三人輪著睡,留一個守夜就行,然後他主動請纓,第一個守。

陳雪跟我困得實在不行,倒下去就迷迷的,但可能是害怕的緣故,兩人不自覺的就靠得很近。開始的時候我很有安全感,心裡踏實,可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我被窩裡的溫度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樣,從腳開始,一陣陣的涼。

陳雪見我縮在被窩裡一個勁的抖,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一下就挪開,驚道:「丁寧,你身上怎麼那麼涼,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猜測可能是媳婦兒在搗鬼,可我也沒得罪她啊?這幾天為了把紅棺要回來,我還差點出了事。

陳雪見我冷得說話都不順暢,拉開被子鑽過來把我抱在懷裡,把兩床被子合在一起蓋。

李林一看這還得了,抓狂得在後面偷偷的不停的用腳踹我。

陳雪身上暖暖的,被她抱著,鼻子里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感覺舒服多了,也沒去搭理李林。

結果愜意的念頭還沒過,那股陰寒就變本加厲,凍得我肚子里像是塞了一大坨冰,一陣一陣的絞疼。

我疼得實在受不了,想用手去揉一下肚子,只能把陳雪推開一點。

結果才推開陳雪,我肚子一下就不痛了,寒氣也散了不少。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事還真是媳婦兒在搗鬼,她這是不想讓我和陳雪靠得太近。

沒想到她也是個小氣鬼,而且思想還齷齪。

知道原因,我也不敢靠近陳雪了。果然,單獨睡到一邊,我身上就開始暖和起來。

陳雪見我恢復,也沒說什麼,只是怪怪的看了我一眼。

在農村裡,怕老婆是件很丟人的事,我不好意思跟她解釋。而且鬼媳婦能現身的事,我還沒對任何人說過。

李林見我從陳雪被窩裡出來,這才停下來沒踹我。剛才太冷,他踹我都沒感覺,現在暖和起來,腿彎都有些脹疼,被他踹得不輕。

只是身體疲憊,我也懶得計較。被窩裡變暖后,沒一會就睡著了。

直到差不多後半夜的樣子,我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銀項鏈像是變成了冰一樣,凍得我脖子火燒一樣的疼,我一下掙醒過來,那種感覺才漸漸消失。

側頭一看,陳雪離我遠遠的。守夜的李林鼾聲如雷,壓根就沒堅守崗位。

一陣山風吹來,我才發現屋裡的門是開著的。借著照進來的月光,看見地上的木屑線上似乎有個缺口。

我揉了揉眼睛,把頭探近了些。發現那缺口不是鋪灑的時候留下的,而是一個腳尖的印子。

被門口進來的風一吹,我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心怦怦亂跳,下意識的就扭頭去看窗子,第一時間映入眼帘的,是兩張蒼白的臉!

劉大伯和劉阿婆肩並肩,直挺挺的站在窗外,頭稍微前傾,隔著窗子,瞪著泛白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

嘶!

我倒抽了口冷氣,看著劉阿婆老兩口,生怕他們撲進來,然後用腳去踹李林。

結果李林睡得死,沒踹醒。這時我發現劉阿婆和劉大伯的臉有些怪,他們的樣子,不太像活著的時候。

死人有死相,要麼浮腫,要麼發青,跟生前都不會一樣。

但我感覺到的不一樣,是他們的臉上,好像糊著什麼東西。

想著想著,我猛的打了一個激靈。

劉大伯和劉阿婆臉上,有從爺爺他們屍體上鑽出來的那個東西。只是劉阿婆他們臉上的,已經像面具一樣糊著,我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二叔不是說這東西少,而且三十年沒出現過了?

心裡想著,我腳上用了力,把李林踹得翻了個身,這才把他弄醒。

見李林揉著眼睛坐起來,嘴裡咕噥著問我幹什麼,我才回頭把陳雪的被子給掀了。

女孩子防範意識高,被子一掀,陳雪立刻就坐了起來,看見是我,有些生氣的問:「丁寧,你在幹什麼?」

我手指著窗子,聲音有顫抖的說:「劉阿婆和劉大伯就在窗子外面。」

說完,我急忙回頭,結果窗外空蕩蕩的,只有老樹的影子在晃來晃去。

我也顧不上怕,跑到窗子邊探頭往外看。可就這幾秒的時間,劉阿婆和劉老伯就不見了。

陳雪打著哈欠,不相信我說的話,瞪了我一眼,問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我怎麼可能會看走眼!項鏈一刺激,我當時醒得不能再醒。

這時李林突然光著腳跑到門口,驚了聲說:「我滴個乖乖,還真有髒東西要進來。」

陳雪一聽,噌的坐了起來,急忙把燈打開。看到木屑上留的腳尖印,她這才相信我的話,回頭就拿手電筒穿鞋子,要出去追。

我和李林對望一眼,都沒動。大半夜的追兩個死人……我雖然很好奇,但還沒那麼大的膽。

陳雪見我們愣住不動,罵了句膽小鬼,然後就要自己去追。

我和李林都有些不知所措,追上去害怕,不追又會被陳雪看不起,指不定以後都不對我們好了。

還好李林機智,忙拉住陳雪說:「陳老師,我們手裡的木屑不多,要是真的遇上詐屍就麻煩了,我看還是別追了。等明天白天我和丁寧回去一趟,在弄點木屑,丁寧也把他家的燈帶來。到時候管它詐屍還是鬧鬼,我們都不怕了!」

陳雪聽著李林的話,問道:「真的?」李林忙拍著胸脯作保證,陳雪這才放棄去追劉阿婆老兩口。

趁著陳雪收拾床上的東西,我捅了捅李林說:「你就往死里吹,到時候真回去偷東西,被發現還不得屁股開花。」

李林前面說過木屑是偷的,可見那東西不是他想拿就拿的。二叔的燈更是,我都不知道他放那。

「我只是隨便說說,明天陳雪做完家訪,下午我們就回去了。到了家裡,還怕啥詐屍鬧鬼的!」李林擠了擠眼睛說道。

我一想也覺得有道理,就沒跟他計較。

陳雪見我們嘀嘀咕咕,估計聽到了,氣鼓鼓的說:「你們兩個小鬼頭,還想著糊弄我。明天我就不走了,等著你們!」

見陳雪貝牙緊咬,恨恨的盯著我們,李林和我都尷尬了。

後半夜我們誰都沒睡,坐了兩個多小時,天剛亮陳雪就催著我們趕緊回去,而且還限了時,中午還回不來,就等著她收拾我們。

騎虎難下,我和李林只好硬著頭皮回去。

出了村,我們怕劉阿婆和劉大伯還跟著,發了瘋似的一路狂奔,平時要走兩個多小時的路,我們只用了一個多小時。

只是偷東西這種事,李林也大不敢,兩人窩在村頭商議了半個小時沒結果,只好各自回家碰運氣,約定半個小時候在村頭匯合。

路上我已經想好了不去爭這個面子,回家溜達一圈,吃點東西就去村頭。結果回到家一看,二叔不在。

我心跳一下就加快了,躡手躡腳的摸進二叔的房間,把柜子全部翻了一遍,最後在床底的一個木箱,找到了那盞燈。

只是除了二叔點過的那一盞,旁邊還放著一盞通體翠綠的玉燈,連燈芯都是玉的。

猶豫了下,我沒敢動二叔的燈。

這段時間他經常出門守陰,要是他用的時候找不見,我就沒地躲了。拿了綠燈,他要是不發現,我還能在偷偷放回去。

拿了玉燈,我又拉了幾本書蓋在原位上。第一次做賊,出了門我心都還怦怦亂跳,手腳也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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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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