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怎麼可能

在用力拍打了十幾次之後…

凌皓停下了這種無意義的發泄。

不是因為他想到了其它的什麼。

而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力氣，似乎比前面恢復狠多了。

借著路燈再仔細看自己的手，原先上面那層遍布的血斑似乎消散了很多。

為了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又打開了車內的燈光，再三確認后。

他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比早上淡了無數倍，為了看清自己臉上的變化，他乾脆掰下了車內的後視鏡。

原本五官角落無時無刻都會滲出的血漬今天壓根沒有，最起碼今天他洗臉以後就沒再流出過，不然肯定會有印子。

突然換上急性敗血症，現在又可能突然好了。

這件事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信。

反正他現在是沒有勇氣繼續死了！

死或許並不難，難的是下定決心！

再說了如果有哪怕一丁點，可以活著的機會誰又會想要死？

就算真的是迴光返照，他也要再去醫院檢查了才肯死心。

之前最所以可以那麼冷靜的面對死亡，當然不是他內心就有多麼強大。

強大到可以讓他無懼生死。

只是之前的結果。

和身體給他的反應。

無一不是在陳述一個，他即將死亡的結果。

這時候再去折騰，或者胡攪蠻纏顯然毫無意義。

自暴自棄？

對於結果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反而會讓有關人跟著他，一起受盡各種心理上的折磨。

既然他都能預知後果，又何苦來哉？

所以他才會那樣的淡定。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比之前更有力氣多了。

再次來到醫院時候卻不對，醫生早都下班了，雖然急診還有人，但是人家就是不給看。

讓回去等，主要是凌皓拿不出錢來。

除了重新回去取出埋起來的錢之外，他可以選擇的就只剩下等幾個小時到天亮。

最後一番猶豫，他選擇了後者，萬一是迴光返照，那樣最起碼自己之前的努力不會白費。

重新回到車上然後把車開出了停車場，到路邊停下，這樣在感覺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可以用最後的力氣讓自己死於車禍………。

又是一個漫長而又難熬的夜晚，這座喧囂城市裡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漫漫長夜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寂寞。

四月二十一號

好在他終於又活著看到了日出。

重新把車開進醫院停車場，也不管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徑直就往半個月前那個醫生辦公室走去。

至於二十五一張的專家號？

並不是凌皓不願意掛。

問題是沒錢，他拿什麼掛？

雖然他知道插隊不對，但是這個時候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畢竟正在他身上發生的就無法用道理解釋。

在獲得正在裡面就診的患者同意后，他坐了下來。

凌皓一邊往外拿資料，一邊準備陳述自己過來的原因。

只是還不待他開口，這個老專家就先說道：麻煩你先把挂號單給我，如果沒有………

聽完這話凌皓當即就不樂意了，有錢挂號他還來插隊幹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所以他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來你看一下，這是我半個月前的檢查報告………！

「」半個月前你說我敗血症末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死在這裡？「」看著這該死的老頭依舊油鹽不進，凌皓直接站起來威脅到。

老頭準備說你死不死關自己屁事，但是再自己打量凌皓一番后，把即將脫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可能是老頭記憶還可以，也可能是假裝想起來了。

總之他沒有再糾結挂號單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凌皓的狀態。

凌皓所有的敘述，幾乎都和即將油盡燈枯的敗血症末期患者一模一樣。

可是現在不一樣的是，經過他一番仔細檢查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雖然此刻凌皓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血色，但可以從心跳，氣息上明顯感覺到。

這根本不是一個將死之人應該有的。

所以在自己拿不出結果后，他又坐下來給凌皓開了一堆的檢查項目。

「」還看著我幹什麼？拿這個去划價檢查呀……「」老醫生看著然後凌皓在接過單子后，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由得提醒到。

「」我說了我沒錢，你覺得一個都準備好要死的人身上會帶錢嗎？「」

凌皓的反問倒是讓醫生愣了一下，不過老頭顯然不怎麼在意。

可能是像凌皓這種沒錢，又想看病的人遇到的多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有好幾秒鐘，最後凌皓先開口。

似乎整個過程都跟他無關一樣，用極其平靜的語氣敘述了，在得知還有半個月好活以後的大概過程。

無論那個老醫生，還是辦公室里的之前兩個病人都聽得瘮得慌。

等敘述完最後說道：所以這件事不會完，今天我不光來看病，等結果出來您老還需要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不然………」

凌皓話並沒有說完，但是無論屋子裡的誰都可以感覺到話里的寒意。

雖然這話只是出自一個現在看上去疲弱的病號嘴裡，但卻沒有一個人去懷疑。

畢竟如果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了，那能讓他感到害怕的就真的不多了。

迎著凌皓冷厲的眼神，老醫生重新接過了凌皓手裡的單據。

在上面寫上了由他墊付后才給到凌皓手裡。

「」你拿著去吧不會再收你錢的。「」受不了凌皓懷疑的目光，老醫生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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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怎麼可能？」」

「」病變的細胞呢？…………「」

自從凌皓那些結果回來，老頭就一直在重複這些話。

可以說凌皓的結果，完全顛覆了他從醫這麼多年的醫學常識，甚至他乾脆退掉了今天全部的預約。

為了驗證中間究竟是不是凌皓在搞鬼，他乾脆陪著重新做了一遍各種檢查。

結果當然並沒有什麼出入，只是苦了凌皓這副本就虛弱的身體。

本來只需要抽十一管血液樣本的，現在抽了二十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