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帆飄搖 第四章 重要機會

連皎蹲著，也不在乎裙子拖地，十多分鐘都沒有抬頭，對有沒有人買她的東西似乎毫不在意，注意力始終集中在自己慢吞吞活動的手上。

一個小女孩沖氣的甩開她媽媽的手往前跑，一邊抹眼淚：「媽媽壞，玲玲想吃糖葫蘆都不給買。」

「啾啾！」

不知哪兒來的聲音，女孩頓時停住好奇的左右看，在原地轉了一圈也沒見到小鳥，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時女孩的媽媽喊著她的名字，讓她不要亂跑。

生著悶氣的人哪兒會那麼聽話，果然又要往前跑，這時連皎抬起頭，右手握著像是金屬組裝成的鳥，指尖抽搐似的按了一下，那東西竟然發出清脆婉轉的鳥吟聲，女孩聽到吃驚的睜大眼：「姐姐，是你在學鳥叫嗎？」

雖然這樣問，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鳥兒，欣喜的神色快要藏不住，等到連皎又捏了下手裡的玩意兒，同時啾啾叫出來時，女兒張大嘴，眼睛鋥亮，笑容滿面的蹲下來，喜歡的不行。

「姐姐，這是什麼啊，為什麼它會叫？看起來不像是布偶做的，好小一個，從哪兒發出的聲音啊？」

連皎眨了眨眼，按了下一旁的檯燈，驅散黑夜，展現出一切。

女孩被驚羨到了，不自禁的感嘆：「好漂亮。」

金澄澄的光澤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惑，鳥兒上羽毛般的紋路極其逼真，有種真的要飛走的錯覺，但因為金屬的硬度，沒有柔軟感，所以恍惚只是瞬間，假的終歸是假的，也有其他孩子看到想來仔細看看，但都被他們的父母拉走，說：「都是假的，騙小孩兒的。」

小女孩的媽媽也走了過來，露出無奈又疲憊的表情，對玲玲說：「亂跑很危險的，來，我們回家吧，媽媽給玲玲做好吃的。」

女孩皺著臉嘟著嘴還在生氣呢，頭也不回繼續問：「姐姐，這是你自己做的嗎？」

媽媽在身後道：「時間已經很晚了，媽媽明天要上班，玲玲也要去幼兒園，不要再看了。」

她的話語里充滿了急促和嚴厲，女孩的臉色變得難看，大大的眼睛里有了淚花，連皎抬起頭，雖說臉上沒有笑意，但聲音溫柔的能安撫女孩的心。

「這個啊，是魔術哦。」

女孩因為媽媽的話而感到難過的情緒頓時被好奇覆蓋，魔術？

連皎嘴唇微動，勾出一絲神秘的弧度，右手握著小鳥，左手成拳抵在右手下，嘴裡『PIA』的一聲。

怦、怦。

小女孩緊張起來。

連皎鬆開手：「女孩子本來就該高高興興的。」

一個小巧的金花立在她的掌心，女孩驚訝的張大嘴，看看她的手，又去找小鳥去哪兒了，連皎晃晃手說：「沒有袖子，藏不了。」

女孩媽媽也感到詫異，但畢竟是成年人，冷淡道：「魔術總是藏到你身後，或者你身上不易察覺的口袋裡，小把戲而已，好了玲玲，看也看完了，別再鬧了，不然媽媽真生氣了。」

玲玲猶豫不舍：「可是。」渴望的目光。

要是有那個發卡，就會像公主一樣吧。

女孩媽媽還要說話，被連皎搶了先：「這個啊，其實就是剛才的小鳥。」

「怎麼可能！」

女人有些憤怒了：「看你年紀輕輕的，唬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強硬的拽起女孩就要走，女孩就算難過，流淚，也只能無力被動的離開。

連皎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不信的話，親眼看一下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既然你女兒喜歡，買一個也花不了多少錢，十五塊錢，可以自己組裝。」

玲玲用力拉住女人的手，抬頭，眼眸里湧起懇求：「媽媽，就再看看好嗎。」

這種眼神......女人心裡被扯了一下，皺了皺眉，回頭，犀利道：「十五塊錢是不多，但也要看值不值。」

連皎：「當然。」

這是由一堆金屬鉤環組裝出來的，只是她的手速夠快，讓人眼花繚亂，最難的無疑是鳥，至於會發出聲音是因為在翅膀下有一個銀色按鈕，提前錄的音，拆卸后連連相扣成花是很簡單的，銀色也成了花底，可以卡在頭髮上，也可以別在衣服或者鞋子上。

女孩穿的涼鞋，相扣的地方是一根微彎的金屬條穿進鞋子，僅此而已，鬆開也就是拿出來，若是跑步，鞋子肯定會掉，連皎拿出組裝的其中一個金屬長條，扣在女孩鞋子上，微彎的金屬條穿進去后再鉤住長條，這樣就不會掉了。

女孩高興地牽著媽媽的手朝連皎揮手道：「拜拜。」

連皎收拾好東西，背上書包往天橋下走。

走進網吧，連皎的臉色比平常更漠然，掀一下眼皮都難，沉默的往習慣的座位走。

畢虞開解：「怎麼啦這種臉色，生意不好？」

連皎打開電腦，的確是生意的事，她沒有資金，只能弄些廉價的手工小玩意兒，除了小孩子，大人基本不會買，每天收入不超過一百，接下去該怎麼辦。

但沒必要表現出她的困難，淡淡道：「一份泡麵。」

網吧里的吃的不便宜，不過連皎作為夜工穿的工資雖然不多，但吃的不擔心，何況她還在發育中，畢虞還沒狠心到剝奪小孩兒食物上。

桌上落物的聲音讓連皎轉過頭，畢虞插著腰笑眯眯的叮囑：「吃多了泡麵再連夜打遊戲，身體只會更不舒服，何必為了這麼點錢去折騰身體。」

她最沒少聽的就是說教，只是換了語氣和態度，感受也就不同，連皎低聲說了聲謝謝，畢虞準備的是一盤子蔬菜肉片和米飯搭配的套餐，還有一小碗湯，對連皎而言，這樣豐盛的晚餐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臉上表現不出來，但心裡還是感動的。

「今晚我有點事，你一個人看管沒事吧。」

連皎：「放心，不會有人鬧事。」

網吧里除了打遊戲氣憤時說髒話，一般沒工夫惹麻煩，只不過既然是工作，她就不能坐在角落，誰要吃晚飯她還得準備。

所以坐在收銀台後，用這台電腦，斜後方就是后廚，食物基本都冷藏冷凍，需要的時候解凍用微波爐加熱就行。

連皎環視了一圈，也有一些看起來年紀小的，通常玩到十點左右就會離開，剩下的要不就是不想回家，要不就是單身漢。

對話框又跳了出來。

而且還跳出一連串的信息記錄。

連皎嫌煩的皺了下眉。

[我閬神天下第一]：你還沒上線啊。

[討口水喝的狗]：嗯。

[我閬神天下第一]：......

[討口水喝的狗]：沒問題。

對話模式沒變，連皎直接看對方說的話。

——我去，搞了半天你設置了自動回復！

——太氣人了，虧我還熱心的和你聊天給你講這麼多技巧！

——要不是你離線，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你難道不知道這款遊戲就算是離線，設置的自動回復也會冒出來嗎！還是說你知道也這麼做了，太傷哥哥的心了！

連皎點擊對話框關閉，準備開始升級，對話框很不合時宜的又跳出來，連皎咬牙，還是拉黑得了。

結果突然對話框震動了一下，弄得她沒辦法做其他的。

——你終於上線了，唉，雖然你設置自動回復很不尊重我，但我已經認你為小弟，就一定會罩著你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連皎擰著眉打字，怒氣從身上散發。

前台好像站了個人，她也沒有立即抬頭而是堅持把話打完。

[別嗶嗶，滾！再震動拉黑你！]

對方也不知道是被她給氣著還是什麼，很久都沒發消息，連皎抬起頭，是一個女孩。

女孩笑了笑：「我想要一份蔬菜沙拉。」

連皎點頭，二話不說進了后廚，把盤子從冰箱里拿出來。

「15。」

女孩付了錢，端著蔬菜沙拉看去哪兒坐。

大部分人都是不想和人挨得太近，所以都是兩人中間空一位，女孩猶豫了會兒，走到最外邊的第二個空位置上。

見沒事，重新坐下，發現對話框又在屏幕上。

[喲，小弟脾氣爆啊，夠帶勁，我是閬神粉，你也是吧]

這什麼邏輯，連皎沒回，依舊還是自動回復。

[你就把自動關了吧，我看得心裡賊膈應]

[你是嫌我話多吧，嘿嘿，我這毛病是改不了的，不過我可以送你一裝備，你就別生氣了。]

連皎不明白對網上的人這麼話癆有什麼用。

[不用]

無緣無故送什麼裝備。

[別急著拒絕，有了這裝備，對你升級有很大幫助，我得了個內部消息，A市正在籌劃展演大會，獲得優秀名次的可以入選遊戲策劃的幕後人員，有很多人從外地飛去A市，不過我在D市，而且有事去不了，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據說對遊戲有了解的人通過幾率很大，我覺得，再怎麼你都要達到等級二十五級]

連皎瞥了眼他的等級。

[沒興趣]

[據說啊，那是在閬神大學附近，要不是我真走不開，二話不說現在就去了，你真不想去就算了，我也就是和你說一聲，都是閬粉嘛]

她又沒說過，他怎麼知道。

[我閬神天下第一]：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吧，哈哈，看你憤怒得不行還不把我給拉黑，肯定是看在我取的網名上，偷偷告訴你，有個好的網名都能忽悠到很多不賴的遊戲大師。

連皎盯著他上句話久久出神，他曾經說過，自己要實在有困難可以去大學找他，只不過她不想麻煩，而且他也要離開學校去打比賽，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大學附近......

連皎垂下眼帘思索，她走過很多地方，OCA大學也因為他的緣故去看過很多次，只是都在校外看，雖然進入大學沒有中學那麼嚴格，可那樣漂亮的大環境，她進去會覺得格格不入。

可要真能通過展演大會進入遊戲策劃公司，至少那裡的工資會高得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上她，身份證是有的，就是學歷不高。

她想了很久，覺得這個機會對難處重重的她極為重要。

[討口水喝的狗]：具體時間知道嗎。

縱然對方說的是據說，但他也說了是內部消息。

果然。

[我閬神天下第一]：10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