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再思道的議

()傳說中北京人方向感很強，他們經常用方向定位，比如「從這向東走」。所以作為外地人，到北京問路也許是件很麻煩的事。總會因為不清楚方向而被弄得莫名其妙。不過究其根本，主要還是因為北京的城市是正南正北的棋盤式佈局，而北京人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罷了。

春末的太陽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毒辣。雖說是下午最熱的一段時間，不過時有陣風，所以還是比較涼爽。站在無緣冢的寶山旁邊，我正在思考着如何確定方向。

{啊！明知道南邊就很有可能有村莊，可惜不知道方向呢。這樣，把表子拿出來看看，不是可以用傳說中的太陽指針嘛。}

[表子？剛來日本就會取名字了嗎？不對，你在罵人啊！]哈哈，找到了，我親愛的表子。這裏果然是一座寶山啊！

{我對這表日久生情，於是給它取了個名字。我們在日本，北半球，用手錶，時針對太陽，與12點夾角的角平分線方向就是南方了。所以快點找個表就OK了。}

[不行。你怎麼知道這兒的時間是幾點？]糟了，自己都已經能吐槽自己了。不過沒關係，咱還有后招。

{大丈夫。誒？咋讀的來着，算了。還有其它方法嘛。北半球，太陽偏南，立個竿子，通過影子移動來確定東西方向，再看太陽方向就是南邊了。}

[就用你自己當竿子。]不是，我還要在這受苦啊。不過也沒什麼辦法，竿子是越長，效果越好。我就勉為其難當一回。

在影子的頭部上放一塊石頭，做個記號。還好影子並不長，不然把腰彎斷了也不可能在影子上放到石頭。話說，影子不長，應該最多就是下午三點過。不過地震時候是下午剛上課，也就是兩點過。現在也就三四點，看來我睡的時間並不長嘛。不對，我也有可能是睡了三天三夜。但現在我肚子不餓，看來應該沒睡多久才對。

不容易啊，熬過15分鐘，肌肉居然都站僵了，全身是又麻又癢，真是受不了啊！再在影子的頭部做個記號，這樣兩個記號連的線，就是東西方向的線。再看太陽，嗯，真是很湊巧，南邊正是背對着三途河。不過我突然想到了，其實沒必要在這站15分鐘，只要在自己腳下再做個記號不就行了嗎？

{唉，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要做兩個記號才能分辨南北；我不知道只用再做一個就可以省很多力。我一想到方法就開始行動，在影子的頭部放一塊石頭，叫身體站在原地不動。它是很聽話的，我的話它句句聽；它站在那不動。我就在和自己想問題，等時間要到了，要做記號了。我叫它，沒有應，仔細一看，雙手雙腳是打直的，身體已經僵了。是不是肌肉沒放鬆的；仔細一感覺，果然動不了。我急了，閉上眼睛放鬆。直到過了半分鐘，扭來扭去扭到腿上，感覺到大腿一陣酥麻。我就說，糟了，怕是血液沒通暢。再動會兒；果然雙臂也有感覺了，不過麻得慌，手上還緊緊地捏著那塊小石頭。……}

[能不能不要再亂改課文了？再不走太陽都要下山了。]活動活動身體，差不多該出發了。

揣好必需品，拿了瓶可樂，我開始向著南邊走去。兩三百米過去后，已經到了森林入口了。這森林也真是很寬廣啊，無緣冢彷彿是被樹木包圍似的。不過我突然發現了什麼，然後，我好像明白了，我做了無用功。因為一條三輛轎車寬的小路就在我面前。不過旁邊都是大樹啊，葉子把陽光都遮住了，一條路有一半以上都是黑的。

{雖然不是非常寬，不過這有一條小路呢。又做無用功了啊。}嗯，本來應該是沒路的，不過走的人多了，這就有路了。

[桃李無言，下自成溪。]

{看來雖然是沒有緣分的墓地，不過還是常有人來祭祀的嗎？}

[用詞不當，應該是掃墓。]也對，祭祀一般用來對神明或祖先！這種沒有緣分的地方應該就是無名氏的墓。

{算了，這都是小問題嘛，不要斤斤計較。來，順着這路走，肯定就能到人類村莊了！}

[可能性不大，反而，我覺得這條路是個陷阱。如果我沒猜錯，順着這路走到盡頭應該又是森林了。]

為什麼呢，這種不祥的預感是為什麼呢？幽靈、神鬼、仙人、妖怪，這些詞一個一個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整理一下，確實是有可能呢！

{陷阱嗎？或許是呢。這裏有幽靈，說不定就有吃人的妖魔鬼怪。不對，太不專業了，應該是魑魅魍魎。有這麼多東西穿越到這兒，可除我之外卻沒有其他人，很奇怪。如果是其他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小路，當然就應該順着走下去。}

[而妖怪們就只需在小路上守株待兔就能坐享其成了。]原來如此，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異常大呢！

{也就是說這路並不是人走出來的咯？}

[你仔細看地上就知道了。]捋了捋鬍子，嗯，果然不正常呢。

細看地上，並不僅是普通的野草，還有三五成群的葉叢，大概有三十多厘米高，觀察一下，莖部確實是和水仙相似。不過仔細一想，水仙是喜歡陽光、溫暖的地方，而這是墓地，陰森、潮濕不說，陽光也被旁邊的大樹給擋住了。那就肯定不是水仙花了。等等，墓地附近，陰森小道，莖葉又像水仙，經常被黑商用來冒充，再看看花萼，不是，難道還真讓我給遇到了？

{曼珠沙華嗎？不對，只有紅色的才這樣叫。應該說『彼岸花』嗎？}

[所以這一片應該都是彼岸花。]

{這一片地區都是？}

[無緣冢，無緣冢，當然應該沒有人來啊！所以這是一條不是路的路。讓穿越過來的人走，然後有妖怪埋伏，等著吃呢。看來真是聰明呢，這裏的妖怪。]妖怪應該很聰明，再怎麼說活的時間也比人類長。按我國倚老賣老的國情來看，這裏的妖怪再怎麼也是比我厲害的了。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我右手托著下巴，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不用着急，有辦法的。]

{不是不是，我沒着急，我只是突然覺得我怎麼這麼帥啊！居然能推理出這種事。太恐怖了，太嚇人了，太可怕了，絕對不能這樣算計別人，這種做法是相當不對的，結果肯定是相當惡劣的，這我就要進行自我反省了。}

[……]

{作為改革開放之後的四有青年，一定要做到有思想、有素質、有善心、有正直。思想絕對不能這麼邪惡，正如孔子說的『思無邪』；素質絕對不能這麼低下，正如現在的『狠抓素質教育』；善心一定要是行動的決心，正如上帝是要『引導人向善選擇』；正直就是要堅持你認為是正確的東西，正如邁哈福茲說的『正直是道德之本』。}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啊!不過錯了哦，大前提。四有是指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理想是對美好事物的追求；道德是行為的規範；文化是進步的基礎；紀律是事業成功的保證。還有啊，『正直』是形容詞，不是名詞，『有』後面接『正直』，你不覺得讀不通嗎？]不過此「四有」和彼「四有」其實意思都是差不多的。

{哎呀，為了讀起來上口嘛！不過我說的還是差不多嘛！正直對應道德什麼的……}

[不要再『一行白鷺上青天了』好不好，已經離題萬里了。]哦，也對，也應該干正事兒了。

{話說現在要幹什麼呢？哦，不對。現在該怎麼辦呢？這裏可是有妖怪的啊！樹林里有那麼暗，好不容易有條路，又要放棄了呢。又做無用功了呢。唉！}

[誰說要放棄了？現在就順着這路走。]順着這兒走，有搞頭嗎？真當我不怕妖怪啊！

{啊？難道是我餓得慌，出現幻想了嗎？不對，仔細想想，還是應該走這條路。如果是隨便進入森林，不說方向已經錯誤，裏面妖怪肯定比自己要熟悉地形，不走大路，卻隨意走入森林顯然是更加危險的。}

[嗯，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這就叫那個什麼山上有大蟲，還要喝十八碗再去打。看來必須走這條不是路的路了。不過我突然又想到了一點。

{不過說這附近都應該是彼岸花，可卻沒看見呢，連花瓣都沒有。所以現在應該不是彼岸花的花期。一般來說彼岸花是春分或者是秋分開花，花期最多才十天，凋謝之後『化作春泥更護花』，這也要一段時間，但現在又不沒有深秋那麼多落葉，更沒冬天那麼冷。也就是說，現在應該是夏天了？不過也沒這麼熱。看來還真是春末夏初，我真是個天才，好像剛才我就已經感覺到是這樣了。}

[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是以年為單位穿越的。]原來如此，很有可能這兒的日期是和我那的相同。看來又推理出一個很有用的情報了呢！

{不過，我又發現了一個小問題。}

[嗯？]

{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走這條路。明知是陷阱也必須走，那還想這麼多幹什麼啊，一開始就直接走不就行了嗎？}

[不對！在你走這條路的時候，你已經有了警覺。和之前是有本質上的差別。]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就和現在社會是一樣的，原始社會和**社會看起來好像是一樣的，都是什麼社會地位相等、各干各的，但生產力什麼的完全已經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這樣理解也行。]好，那就前進！說罷，我走入這條小道……

這一番思考讓我感觸頗深，它為我之後的行動指出了方向，為我前進的道路亮起了一盞明燈，讓我更有信心貫徹落實自己的信念。突然，我感覺到了，胸前的紅領巾彷彿更加鮮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