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蔡邕入獄

安德殿，靈帝的寢宮中，一個太監跪在靈帝面前，如果劉成在定會發現，這太監就是昨天被他當街痛揍的那人，乃是小黃門，高級太監左豐。

「皇上，您要為奴才做主啊！奴才奉旨押送盧植回洛陽，路上二殿下突然跑來為盧植敬酒，奴才好言勸說這是皇上下旨，二殿下不但不聽，更是當街欺辱奴才，逼著奴才向罪臣盧植跪倒賠罪，」左豐痛哭流涕凄慘無比。

「這欣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靈帝不咸不淡說了句，便沒有了下音。

旁邊趙忠張讓一看不對，靈帝明顯向著劉欣，兩人對望了一眼，趙忠第一個說道：「老奴本不該說二殿下的壞話，但這事二殿下做的確實不對，您想，捉拿盧植回京問罪是您下的旨意，可二殿下卻當街敬酒，這不是向天下人擺明了說皇上您做錯了嗎，其實盧植有罪還是有功，皇上您心中自有決斷，更何況皇上乃是天下之主，判決臣子天經地義，二殿下怎能越俎代庖，」

聽了這話，靈帝面色不由陰沉起來，旁邊張讓看準時機再次加了一把火，「左豐雖然是個奴才，但他奉詔書而去代表的便是皇上的臉面，二殿下不知輕重，竟然當著天下百姓的面，逼著左豐向罪臣下跪，這不是……唉！」說道這裡他搖了搖頭，一副不知該怎麼形容的樣子。

其實話都說到這份上，所有的含義不言自明，哪裡還需多言，可正是因為張讓那副表情，靈帝心頭火噌噌往上冒，「真是當眾打孤的臉，罵孤昏庸不成！」

「皇上息怒，想必二殿下絕非有意，不過以二殿下平日里的聰慧，這次之事確實有些魯莽，」趙忠張讓齊齊跪倒，看似在為劉成說話，其實是其心可誅，先點名二殿下聰慧，不可能想不到皇上顏面一事，可既然能想到他有偏偏這麼做了，那便是故意為之。

「噼里啪啦！」靈帝重重將桌案上的茶具砸到地上，氣的面色發白一個勁的咳嗽，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出現了些病狀，大怒之下差點暈倒。

「皇上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子，」張讓連忙起身為靈帝拍背順氣。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在門口跪倒，「皇上，議郎蔡邕求見，」

靈帝擺擺手，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孤今日身子有恙，不見，」

一旁的趙忠卻是眼睛一亮，不用想都知道蔡邕為何大清早跑來皇宮，定是為了給盧植說情，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若這老匹夫這時候火上澆油絕對沒有好下場，嘿嘿，前些天還正愁找不大他的把柄，現在居然自己送上們來。

「皇上，蔡邕曾經為您解過書，勉強算是半個老師，如今大清早跑來覲見定是有要事，不如皇上還是見一見嗎，免得旁人說閑話，」趙忠善解人意道。

靈帝順下一口氣，精神不濟道：「那就見見，宣蔡邕上殿，」

蔡邕到來后，看了看趙忠張讓以及左豐，他毫不掩飾心中的仇恨，跪拜道：「皇上微臣有要事啟奏，還望屏退左右，」

「他們都是孤的親信，有何事但說無妨，」靈帝略有不耐道。

蔡邕神色堅定繼續說道：「微臣所說之事與他等有關，還望皇上屏退左右，」

靈帝這下可有些怒了，正要痛斥，張讓卻開口了，「既然如此，老奴等告退，」

十常侍離去后，蔡邕表七事，字字中肯情真意切，他的才華確實沒的說，短短數百字卻將十常侍所有罪惡以及民間反響盡數道出。

靈帝起先還有不耐煩之色，但聽著聽著不自覺投入進去，面露沉思。

見皇上似乎已經聽進忠言，蔡邕激動的差點老淚縱橫，最後說道：「盧植乃是大漢樑柱，一生精忠，皇上切勿聽信十常侍讒言，冤枉忠良。」

原本已經有些意動的靈帝聽到盧植二字心中怒火升騰，孤真的糊塗嗎？你們一個個都在為盧植求情，都在說孤做錯了，好好好！果然是忠臣。

他壓下怒氣，冷哼一聲道：「說完便下去，孤要休息了，」

蔡邕一見靈帝的反應愣了下，先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變了，他連忙磕頭就要再次說話，可靈帝已經不耐煩，怒喝道：「退下去！」

蔡邕當然不肯，他死活不起身就是跪在那裡為盧植求情。

然而他越是這樣靈帝就越是生氣，最終大喝道：「來人，將他拖下去打入牢中，」

門外立即進來幾名護衛將蔡邕連拖帶拽拉了出去，靈帝耳中遠遠傳來蔡邕的喊聲，「微臣縱是一死亦無怨無悔，只求皇上親賢臣遠小人啊！」

靈帝臉色越發難看，幾乎扭曲，顯然他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點。

門外張讓與趙忠看著蔡邕被拖出去臉上不由露出笑容，隨即迅速變成惶恐之色去向靈帝伸冤了，他們一直站在殿外，蔡邕的話一句不拉聽在耳中。

劉成今天起的很晚，昨天晚上為離宮一事想到很晚，幾乎天亮才沉沉睡去，起來隨便吃了點便向宮外走去，先來到知客詢問了下情況，隨後帶著徐庶去蔡邕府上認認們，免得日後有急事找不到自己。

然而剛一到蔡邕府上便看到蔡琰與陳青青急的滿屋子打轉。

「昭姬妹妹，到底什麼事，為何如此急躁，」劉成連忙問道。

蔡琰一見劉成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頭栽進他懷裡，泣不成聲，斷斷續續說道：「昨夜…昨夜昭姬守著父親，可醒來后他便不見了蹤影，」

「什麼！」劉成面色大變，「老師定是去皇宮見父皇了，不好，我得快點進宮，否則真要出大事了，」說著他便轉身匆忙向外走去。

「主公不可！」旁邊的徐庶急忙叫住劉成。

劉成心中著急啊，蔡邕果然入宮彈劾十常侍了，難道歷史必定要重現？可聽到徐庶的話他還是停頓了下，「元直有何事，快說，此時耽擱不得，」

徐庶面色沉靜，不急不緩說道：「主公且冷靜下來，您想，昨日之事必定已經傳入皇上耳中，加上十常侍添油加醋，皇上此時定是怒不可歇，如果主公此時進宮面見皇上定會事得其反，不但無法解救蔡大人，反而會將自己陷進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或許過幾天皇上氣消了，主公再去面見。」

聽了這話，劉成也冷靜下來，此時入宮確實不是時候，可就這樣坐等著也不是辦法，到底該怎麼做，我決不能讓歷史重演，「元直可有良策。」

「主公莫要著急，依元直看來，蔡大人不會有性命之憂，他為皇上解讀過《皇羲篇》，勉強算得上半個老師，不論十常侍如何進讒言，只要皇上冷靜下來絕對不會做出弒師之事，十常侍顧及皇上心思同樣不敢暗中下手，否則必定惹得皇上震怒從此對十常侍產生戒心，以他們的聰明絕不會做出這種因小失大的事，最壞的情況就是被流放至貧瘠之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判決，到時再做準備不遲，」徐庶僅僅隻言片語便為劉成分析了各種可能性。

聽了這番話，劉成不由佩服徐庶，他博文多識，有些事別人當做笑談，而他卻能藉此分析出關聯人或物，且分析的非常準確，老師最後的結果是被流放朔方，確實沒有性命之憂。

劉成想了想，說道：「如果老師被流放，我們當如何做為，」

徐庶詭異一笑，「這就更好辦了，如今知客已經招募了兩百多名遊俠，這些人功夫底子都不錯，又有叔至訓練將來必定能成為精銳中的精銳，而且天下到處都是黃巾賊，押運蔡大人的軍士說不定會出現意外。」

徐庶說的很含蓄，但劉成立刻便明白過來，他對著徐庶一拜，哈哈笑道：「得元直，真乃我之大幸，」這一刻，他總算輕鬆下來。

「昭姬妹妹不必著急，我向你保證，老師絕對不會有事，」劉成對著身邊楚楚可憐的蔡琰說道，他口氣很堅定，因為他知道，蔡邕最後確實是被流放。

蔡琰看了眼劉成，心中不自覺產生了一些信心，她乖巧的點點頭，並沒有再鬧著讓劉成去救她父親，而一旁的青青卻比蔡琰還有著急，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她雖然比蔡琰大上四五歲，但心性卻相差不多。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