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用東西
「你讓開。別擋著道。」旁邊那一丁點的空隙雖然可以鑽出去，但那樣就太掉面子，陳默並不想這樣做。
就在陳默做好了會被沈言的冷言冷語攻擊之時，卻見沈言忽然轉身就走了，什麼話都沒有說。
陳默鬆了一口氣，跟這種人來打交道，可真是太累了。
不多時，沈言就要回去，陳默看都不看一眼。
「你看你，小言都要走了，也還不去送一下，別每次都要說了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陳母原是笑吟吟對沈言說話，一轉頭對上陳默就變成了兇巴巴的。
陳默應了一聲，略有些不情願。
大男人一個，還要她送？送去西天還差不多。
心裡雖是抗拒，陳默卻還是跟著沈言出了門。
「就到這裡吧，你自己回去。」陳默轉身就要回去。
「下個月十五號。」
「什麼？」陳默回過頭。
沈言面色頓時沉了下去，「婚期。」
陳默點點頭，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是有點時間來慢慢適應，也不算太差。
「你的喜服綉好了？」沈言又問。
陳默一愣，對了，要是成親的話，這裡的女子都要自己綉喜服，反正陳家是絕對沒有錢去買，陳默覺得就連布料都買不起，畢竟就連鍋都揭不開。
「呵，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好好準備。」說完這句話，沈言便走了。
陳默唉聲嘆氣了好幾天，家徒四壁，別說是米，就連粗糧都沒有，她都不知道以前原主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這樣下去可不行，她會在成親之前就餓死。
「阿姐你陪我玩會好不好？」陳東福湊到陳默的跟前，小臉蛋極為可愛。
「不行啊，阿姐要去幹活，不然今晚可沒有東西吃。」陳默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消沉，喜服的事情先不管，她首先要做的是找食物！
山野之中定然是會有可以吃的東西，並非是需要自己去種，陳家那一丁點薄地，也種不出什麼糧食來。
「阿姐我也去！」陳東福纏著陳默，就是不肯撒手。
無奈之下，陳默只好帶著陳東福出門。
陳默先是扛著鋤頭去了田地裡面除了一點雜草，陳東福就在旁邊找小蟲子玩，一個人竟然也玩得不亦樂乎。
年紀小就是好，無憂無慮的。
此時正是午後，太陽最毒辣的時候，陳默累得滿頭大汗，曬得兩眼發黑。
「阿福過來，別在太陽下曬著。」
陳默終於受不住了，喊了陳東福一起去了旁邊的樹根下乘涼。
正是炎夏，即使沒有被太陽曬著也覺得無比的炎熱。陳默覺得有點絕望。
難道她的下半生都要這樣過去了么？被無休止的農活埋葬，在這個封閉的小村子裡面度過漫長的幾十年。
也許還有機會回去？
「阿姐，不是說要去山裡看看有沒有野菜嗎？我也一起幫忙！」陳東福坐不住，不一會就又想跑出去。
陳默看了看毒辣的太陽，點點頭，「那就先去看看有沒有野菜。」
在山裡，有茂密的樹木，倒是沒有多炎熱。在田野附近的野菜全都被附近的村民挖光了，就連雜草都少。
但村民並不太敢上山，只是在靠近田地的附近砍砍柴而已，山中的猛獸與未知的危險都令山民望而卻步，只有獵戶樵夫之類的才會毫無畏懼進入深山之中。
所以陳默覺得只要是可以進山那就有可能找得到野菜，畢竟沒有誰去挖。
陳家村距離山上並不算太遠，田地就在山腳下，走了半個小時，太陽的炎熱被完全隔絕在外，陳默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一樣。
「待會你別亂跑，你說了要幫忙的，還記得嗎？」陳默牽著陳東福的手。
「嗯嗯!我都記得呢！」陳東福的目光落草木之上，時不時會被一些昆蟲還有小動物吸引目光，每一樣東西在陳東福的眼中都是那樣的新奇。
不一會，陳默就停了下來，「就在這附近找找吧，再上去回去就晚了。」
「阿姐，你看這個！」陳東福掙脫了陳默的手，跑到一棵綠色植株面前，「好像阿娘以前帶回去過。」
陳默走過去一看，略微有些尷尬，她才想起她根本就認不得什麼野菜。
「阿福好厲害，先拔起來，等要回去了再摘好。」陳默誇讚了一句，「阿福還記得哪些是野菜嗎？」
陳東福一高興，來了勁，果真又去找了不少種類的野菜出來。
這下總算是不用白出來一趟了，陳默暗暗鬆了一口氣。
陳默一回頭，差點沒被嚇出尖叫來，只見沈言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盯著他們。
「你沒事站在後邊嚇人做什麼！」陳默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沈言沒有回答，「山上危險，回去。」
沉默並沒有去理會，「不用你管，我們這就要回去了。」
正說著陳東福聽到了聲音也跑了出來，一見到沈言便高興喊了一聲「姐夫」。
對陳東福，沈言倒是挺正常的，還會逗逗陳東福。
「回去。」沈言對著陳默時候便是惜字如金。
「阿福過來。」陳默沒有回答，朝陳東福招招手。
她就不相信她的弟弟還會對沈言要親近一些。
陳東福抬眼看了看沈言，又看看陳默，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阿姐，你怎麼又生氣了？」
陳默愣了一下，「我沒有生氣，阿福你過來，我們要回去了。」
野菜已經摘好了，陳默原本就是準備回去。
「我來幫阿姐。」陳東福十分主動去將野菜抱起來，撒開腿就朝著山下跑去。
「小心點，別跑太快。」陳默有些著急，但是又不好跟著跑上去。
沈言則是慢慢跟在後邊，沉默無言。
下山的時間總是花費少一點，不一會就到了山下，陳東福也停下來等待陳默。
「你做什麼死要將阿福帶出去!」
陳默正要將野菜接過來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陳母的訓斥聲音。
轉過頭去一看，陳母不知道什麼時候找過來了，滿臉的怒火。
陳默一時間僵在原地。
「山上多危險，你要去就去，別將阿福帶上！」陳母看陳默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樣，上前一把將陳東福扯過來。
陳默不說話，蹲下去撿散落在地的野菜。
陳母指著陳默就罵起來，「我要你有什麼用！」
陳默置若罔聞。
「伯母，是我帶阿福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