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卷：一幕浮華遮妄眼 第一章：起居郎

慶曆元年冬，十二月初八......

微風徐徐，莊嚴肅穆的養心殿內殿之中，上好姣梨花木的案桌上，一向兢兢業業的起居郎慕九正在強撐著精神記錄今日皇上的行蹤與重要言行。

「砰。」

一聲悶響在這靜謐的養心殿內顯得有些突兀，龍案背後的龍將夜冰冷而又審視的目光隨着這聲響而去，原來是慕九失了意識，腦袋重重磕在案桌上面的聲響。

龍將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預備起身的時候，天上忽然劈下一道驚天的炸雷，這晴天霹靂，甚是怪異，旋即狂風大作，驚起內殿的層層紗帳。

慕九正伏在桌上睡覺，手中還拿着一隻沾滿了墨汁的狼毫筆，睡的不自知。

外面忽然的狂風大作扯走了龍將夜的注意力，他總覺得有些不正常，然哪裏古怪又說不上來。

他起身，緩慢踱步到了慕九的面前......

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屬下墨楠伸手探了探慕九的鼻息，卻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呼：「皇上，他還有呼吸、」

龍將夜眉頭微蹙，將昏迷的慕九從頭到腳的審視了一遍，用眼神示意。

墨楠伸手給慕九把了把脈，疑惑更重，幾乎是驚叫出聲：「皇上，他體內的毒居然都已經解了。」

龍將夜薄唇抿緊，冷聲開口：「解了？」

「是啊，皇上，膽草有毒，且解藥難得。可沒見過這慕九去過太醫院呢。」

「嗯，確實未曾見到過這人去過太醫院。那他的毒是怎麼解的？」

「屬下也不知。這葯當初還是屬下親自準備的，按理來說不出半月，人就應該差不多了。」

這墨汁裏面的毒藥還是墨楠從宮外給弄回來的，為的就是怕太醫院的人走漏了風聲，傳到了北定王的耳目之中。

畢竟這慕九是北定王給安排入宮的，本身這起居郎的職位是由監理寺統一培養和調配的。

可是月前那個起居郎無緣無故的暴斃，不過具體是怎麼死的，就無從得知了。

之後這慕九便被安排了進來。

慕九入了宮之後，因為後背有北定王撐腰，在皇宮裏面走路都是橫著走的，對皇上龍將夜也不甚恭敬。

不恭不敬的便罷了，最讓龍將夜忍受不了的是這個慕九居然敢處處窺探他的行蹤。

單是這一點，慕九在龍將夜的眼裏，就應該是一具屍體了。

而且慕九一入宮還沒將皇上的喜好摸個透徹之前，慕九的習慣就已經在皇上的面前暴露了。

慕九在記錄起居注動筆之前愛舔食墨汁，以查調色，所以龍將夜就在慕九常用的墨裏面添加了能夠取人性命的毒汁、

慕九之前時候就已經很是精神恍惚了，對皇上連基本的禮儀都行不了了。

所以方才慕九毫無意識的暈過去，連龍將夜都認為，這人應該是死了。

此刻他審視的目光將慕九打量了一番，見人惺忪睜眼似有醒來的跡象，連忙就用眼神示意墨楠。

墨楠跟在龍將夜身邊十餘年了，自然知道這是何意，立馬就拱手的退了下去、

慕九整個人只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也軟綿乏力的緊，眼皮子更是沉重的不行。

等她惺忪着眼眸醒來的時候，龍將夜的眼裏閃過尖銳的凌厲氣息，在心中甚是懷疑，這人怎麼可能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