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看誰都罵

十五歲的臉不用任何的護膚品就嫩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只是外面天還涼，杜玥還是擦了一層郁美凈，又給杜翹臉上抹了把。

媽媽和杜翹都喜歡吃杜玥煎的雞蛋，杜玥建議雞蛋還是換著樣兒吃才好。

收拾了書包，杜玥騎著車子去找王萍，兩個一起往學校走。

杜玥到了學校，學校教學樓上的大鐘表才指到七點十五。

初三二班教室里才有不到十個同學，教室後面值日生正收尾，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寫下明天值日生的名字——杜玥，高子秀。

杜玥已經知道高子秀就是她的同桌。

沒一會兒，高子秀到了，看到後面黑板上自己的名字，問杜玥，「今兒誰擦黑板？」

杜玥早就忘了當初做衛生的流程，說：「都行！」

「那就我來吧！」高子秀說。

「好！」

杜玥應，還沒問自己該做什麼，高子秀已經說了，「你寫的字比我好看，後面的板報就你來！」

杜玥也才注意到黑板後面有個地方空著，上面幾個裝飾了花的字——每日名言。

「行！」

***

隨著教室里響起朗朗的讀書聲，杜玥也想起來了初中乃至到了高中都一直保持的朗讀習慣——到校之後就是閱讀，一直到上課前的預備鈴響。

杜玥抱起英語書開始背。

「玥玥……」

前桌的薛謙回頭，一聲一聲的喊。

后桌的王子濤嘿嘿的笑，杵著杜玥的後背。

就好像昨兒杜玥什麼也沒說。

杜玥把凳子往前挪了挪，讓王子濤碰不著，捧著手裡的英語書念得嘰里咕嚕，不管前面說什麼，完全不理不睬。

好不容易等朗讀時間過去，薛謙和王子濤還沒來得及喚住杜玥，杜玥已經拿著粉筆去後面寫板報了。

「人生百年，猶如一瞬——（唐）王勃」

杜玥的字不太規整，還有些連筆，可都在一筆一劃寫字的時候，就顯得尤其有風骨。

「寫的真好！」坐在最後面的男生稱讚。

杜玥早就忘了這個男生叫什麼，禮貌的笑了笑。

男生立刻紅了臉。

杜玥趕緊的收拾了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青春時候的男孩兒有的連句話都不用說就面紅耳赤，有的卻是臉皮三丈厚的厚顏無恥。

***

接下來的兩節課，前後桌都往杜玥這邊傳紙條，杜玥不看也不回。

第三節課下課，薛謙忍不住了，「玥玥，你怎麼了？還生氣呢？」

「就是，那麼點兒的小事兒，還生氣，就太小氣了！」王子濤在後面說。

「……」

杜玥仍不理不睬。

薛謙和王子濤終於意識到昨兒杜玥說的是真的，薛謙說，「杜玥！」薛謙改口了。

杜玥抬了抬眼皮。

隔了多半天，總算是能被杜玥正眼兒看了，薛謙和王子濤都覺得一陣的興奮。

「咳咳！」薛謙咳嗽了聲，「杜玥，你現在學習也挺好的啊！」

後面王子濤也趕忙的跟著應，「嗯嗯！」

杜玥扯了扯嘴角，沒說話，指向身後黑板上她寫的名言。

王子濤和薛謙看過去，一時兩人的臉上也有些變化。

人生百年，猶如一瞬——

看著很有道理，可怎麼又覺得哪兒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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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下課，中午十二點放學。

九四年的初中沒有食堂，雖說學校外面也有巴巴的等著學生的小商販兒，可畢竟有錢的學生少，大部分的學生比如杜玥就要騎著車子回家吃飯。

自行車上的鈴聲「鈴鈴」的一陣響，校園裡清靜下來。

立在窗戶邊上直到看不到杜玥的身影，王子濤才回到座位上。

這是學校旁邊飯店的雅間，窗戶正對著學校門口。

「二哥，你說玥玥她是什麼意思？」王子濤說，從來不當著面兒，背地裡王子濤一直這麼稱呼杜玥。

看到旁邊的二哥沒理會自己，王子濤趕緊倒茶，又腆著臉雙手捧著到二哥跟前。

旁邊的人碎發低垂，整齊的眉角稍挑，只是淡淡的瞥過來，王子濤就不自覺的目光躲閃，心虛緊張。

二哥的眼睛很亮，好像他心裡想什麼二哥都能看出來。

要不是爸爸說他是姑姑家的孩子，他都不相信剛轉校過來的常子騰會是他表哥。

就算是這位姑姑的關係遠一點兒，這長相也差的太遠了。

常子騰端起茶，放在鼻端嗅了下，才淺淺的抿了幾口。

「是那個寫名言的女生？」常子騰問。

「對，對！就是她！」王子濤趕緊說。

常子騰記得這個女生，昨兒就是她看的明目張胆，今兒到校，又正好看到她在後面的黑板上寫字。

他看得出她沒有刻意練過，可在這個年紀能寫出這樣的字兒也很不錯了。

「你多大？」常子騰問道。

王子濤愣愣的回答，「十五！」

常子騰拍了拍王子濤的肩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王子濤，「……」

二哥說的話和杜玥寫的那句話一樣，他完全不懂。

***

下午一點，杜玥到校。

杜玥剛從校門口騎過去，就聽著有人喊，「杜玥！」

杜玥轉頭看，道邊上王子濤正沖著她揮手，王子濤身邊站著的赫然是常子騰。

杜玥已經想起來常子騰就是上輩子湛清高中學習最好，最驕傲，老師最寵的校草。她高三轉學前，常子騰先轉學了，弄得學校的老師們痛不欲生，說他要是留下來就是全省狀元，只是她不記得常子騰還和她是初中同學。

「杜玥，我二哥！」王子濤指著常子騰又喊。

「……」

杜玥瞪大了眼。

常子騰不止是初中同學，還和王子濤是兄弟？

她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

是那時候她的心思都在那個黑不溜秋的薛謙身上，所以班上其他的事兒她都沒入耳！？

杜玥不知道怎麼腦袋裡冒出來這個念頭，下意識的打了個顫。

可杜玥忘了自己正騎著車，手裡的車把一歪，車子就歪歪扭扭的往一邊斜下去。

王子濤，「小心——」

「哎呦……」

杜玥摔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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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玥摔了一跤，王子濤心虛，回到教室之後，只老老實實的埋頭看書。

前面的薛謙還想和杜玥說幾句，可杜玥不理會，後面的王子濤又壓著腦袋狀似學習，也就湮了心思。

杜玥更是樂得自在。

接下來的幾天，薛謙和王子濤也不再總是「杜玥」「杜玥」的喊，偶爾讓她回頭轉身也只是在問學習上的問題。

上課不再交頭接耳，下課也不再咋咋呼呼

一時間的，杜玥四周的學習氣氛竟是尤其熱烈。

杜玥不覺得什麼，老師們早就察覺到了，幾次在班上表揚杜玥所在這個方向四周的學習氛圍，讓同學們好好跟著學，尤其某個自習課上，路過的數學老師更是激動的慷慨激昂。

「有的同學，一道題寫出四個解法，還學習呢！有的同學，四道題都解不出一個來，還玩！！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初三了！還有十天就是期末考試！算上寒假不到五個月就中考！不管你們是想上高中，還是想上中專，就你們這個德行，怎麼上？啊？」

「你們以為是為了誰學習？是為了你們自己！現在不學習，去看看街上拾破爛要飯的，以後跟你們就是同行……」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