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能生你，但我是你爸爸
「站在最後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女人是誰，誰允許她來這上班的？」
來到辦公室，才脫了西裝外套坐下，皇甫夜便問自己的辦公室主任朴柏林。
——戴黑框眼鏡的女人？年近五旬的朴柏林想了一下，恭敬道，「哦，她叫林陌，剛剛碩士畢業，就是前段時間外交部長段華鋒向閣下推薦的葡萄牙語翻譯，當時閣下同意了的，聽說她不止是精通
葡萄牙語，法語和韓語也說的很好，是個不可多得的翻譯人才。」
正拿了份文件低頭看著的皇甫夜聽著朴柏林的話，動作微微一頓，掀眸睞他一眼，「這麼說，她精通四國語言？」
「哇塞，這麼厲害，正好我有幾個法語單詞不會讀，我去找她。」說著，小昕爺立刻便從沙發上滑了下來，拔腿要往外跑。
「皇甫昕淳，站住！」
結果，男人一聲令下，小昕爺立刻老實了，站在原地，不敢動。
「帶他去隔壁休息室，在清單上的功課沒有完成之前，不許離開半步。」看都不看小昕爺一眼，皇甫夜只盯著手裡的文件，淡淡給辦公室主任下了命令。
「是，閣下。」朴柏林點頭，笑著對小昕爺恭敬地道，「小少爺，我們走吧！」
小昕爺撇嘴，狠狠斜睨了某人一眼，爾後，拎過自己的書包，一邊甩著胳膊往外走一邊輕聲嘀咕道，「肯定不是親生的。」
「你說什麼？」
「哼！」小昕爺扭頭過來，一臉倔犟地瞪著某個男人，氣憤道，「我說我肯定不是你親生的。」
那麼長的功課清單，別的小朋友一個星期都做不完，讓他一天做完。
男人抬起頭來，一雙沉沉的黑眸覷著小昕爺，面無表情地道，「對，我是男人，當然不可能生你，但我是你爸爸。」
小昕爺委屈地癟嘴，「如果媽媽可以醒過來說話，她一定不會像你這麼討厭！」
男人覷著小昕爺，菲薄的唇角勾了勾，直接命令道，「去寫功課。」
「哼！」
……
「師姐，剛才那個孩子是……」「噓！」文件室里，林陌的話才出口，夏子安立刻便制止了她，看著她輕聲道，「在辦公室里，禁止討論關於總統先生的一切，在這裡所有看到的，聽到的，下班之後也絕對
不可以跟任何外人提起，難道你來上班之前，沒有簽協議嗎？」
林陌看著滿臉嚴肅的夏子安，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師姐。」
「沒事，下次記住。」夏子安叮囑。
林陌點頭，微微一笑，「嗯。」
看著林陌，發現周圍沒人，夏子安又忽然湊過去，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道，「那是總統先生的兒子，叫皇甫昕淳，平常辦公室里的人都叫他小昕爺。」
反正這件事，總統府的人都知道，不算秘密，今天林陌也接觸到了皇甫昕淳，夏子安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告訴她。
「總統先生的兒子？」林陌詫異，「總統先生他……」
震驚的話還沒有問出口，意識到自己僭越了，林陌趕緊打住。
「這件事情，千萬別透露出去，讓不然你就永遠也別想當一名翻譯官了。」又四下打量了一眼，見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夏子安才又叮囑道。
林陌重重點頭，「謝謝師姐，我知道了。」
「好了，趕緊把文件找到，然後我帶你去熟悉一下環境。」
「好！」
……
「閣下，這是新來的葡萄牙語翻譯官，林陌。」
夏子安帶著林陌去熟悉總統府的環境，當來到皇甫夜的辦公室外時，陸詩茵讓夏子安在外面等著，自己帶了林陌進去。
正站在落地窗前端著咖啡杯凝視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人聽到聲音，扭過頭來，淡淡掀眸瞟向林陌。
「總統先生，上午好，我是林陌，今天第一天上班。」林陌低著頭，不敢看和皇甫夜直視。
大大的黑框眼鏡，過肩的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長發，白襯衫黑色西裝，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顆，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死板。
如果不是外交部長段華鋒親自推薦，沒有人會想得到，這樣一個女人會精通四國語言。
只是一眼，皇甫夜便收回了視線，清冷又醇厚的低沉嗓音不帶任何情緒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閣下。」陸詩茵笑盈盈地點頭，爾後對林陌道，「走吧！」
林陌微微揚著唇角，點了點頭，跟著陸詩茵轉身。
「財政部長到了嗎？到了的話，直接讓他進來。」忽地，皇甫夜看著窗外，輕啜口咖啡，又吩咐道。
「是，閣下。」
……
「caracteristique，caracteristique」
「喂，黑眼鏡，黑眼鏡！」
當林陌從總統辦公室出來，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道孩子清脆又稚嫩的聲音。
林陌好奇，側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當一眼看到從不遠處的門縫裡探出一顆圓滾滾大腦袋的小昕爺時，林陌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黑眼鏡，過來！」發現林陌注意到了自己，小昕爺趕緊朝她招手。
——黑眼鏡！她？
林陌不禁一笑，也沒有計較，徑直轉身朝孩子走去。
「黑眼鏡，聽說你法語不錯，這個法語單詞好拗口，我一直讀不會，你教我吧！」看著走過來的林陌，小昕爺指著自己小本本上的法語單詞，滿臉苦惱地道。
林陌看著他，不過五六歲的孩子，竟然已經開始學習法語，果然是總統家的兒子，就是和別人不同。看一眼小昕那胖嘟嘟的小手指著的地方，林陌一笑，蹲下身去，認真道，「caracteristique，發『cte』這個音的時候，舌尖要微微捲曲起來，抵住上面的牙齒，你看，這樣發
，caracteristique。」
「caracteristique，caracteristique」小昕爺看著林陌，按照她的方法，微捲起舌尖，抵住上齒讀了兩遍，「是這樣嗎？」
林陌看著眼前聰明的孩子，揚唇燦然一笑，「嗯，對了。」
「那個這單詞呢？」
「皇甫昕淳！」小昕爺興奮的聲音才落下，不遠處，一道威嚴低沉的男音便立刻傳來，林陌抬頭望去，當看到不遠處的男人時，不禁心裡一個寒噤，立刻站了起來，姿態恭敬地低喚一聲
，「總統先生。」
看到自家老爹那張臭臉，小昕爺也立刻便耷拉了一張小臉，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爸爸」。
「過來。」「哦。」小昕爺撇嘴，答應一聲，爾後，又不情不願地朝皇甫夜走去，當走到皇甫夜面前的時候，想到身後的林陌，他又回頭，咧開嘴，沖著林陌揮揮手道，「黑眼鏡，拜拜
，我下次再找你。」
看著那樣天真爛漫的孩子，林陌揚莞爾，迫於對面皇甫夜的強大氣場，她不敢說話，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和小昕爺拜拜。
小昕爺咧開嘴露出兩排整潔的小牙齒開心一笑，這才跟著皇甫夜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
看著那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小小身影，林陌的腦海里，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生下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如今已經五歲了，會不會，也跟小昕爺一樣活潑可愛，會不會，哪天她還會遇到他（她）。
想到這，林陌不禁自嘲一笑。
她連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即使見了面，她也不可能知道。所以，林陌，別想了，那不是你的孩子，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