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把太陽給睡了(二更)

096:把太陽給睡了(二更)

翌日。

天色還沒有完全亮,桃夭就在宿醉中艱難地醒了過來,不過因為昨日喝了太多的酒,剛睜開眼睛醒來的她就忍不住輕聲地哼哼。

「頭疼~~~」桃夭一臉痛苦地皺着眉,一邊用手揉着眉心,帶着濃濃的宿醉后還沒怎麼睡醒的沙啞聲音,哼唧道:「這凡間的酒水就是不行,喝多了之後居然有這麼大的後遺症。」

桃夭痛苦的哼唧聲,令得身邊躺着的人也醒了過來。

帝辛似乎是被她吵醒的,在睜開眼睛的瞬間,眼眸里還有着一絲迷茫,不過很快,那絲迷茫就消失,眼神也在瞬間變的極為清醒。

當聽見桃夭哼哼唧唧的說話聲后,帝辛微微偏頭看去,就瞧見桃夭將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給皺成了一個白白嫩嫩的包子。

「頭疼了?」帝辛的聲音也帶着剛睡醒后的低啞,熟練又自然地伸手去替桃夭揉按太陽穴,「昨晚孤還勸你不要喝那麼多,你卻非是不聽,不管是誰來找你喝酒,你都一一接了下來,如今倒是曉得頭疼不舒服了。」

桃夭閉着眼睛哼了一聲,「慶功宴嘛,見他們都難得這麼開心......」

話未說完,桃夭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同她揉着眉心的手也是陡然僵硬了。

察覺到了桃夭的僵硬,帝辛疑惑地撐起半身,問道:「怎麼了?可是頭疼的厲害?」

桃夭靜了好一會兒,然後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正關心瞧著自己的人。

「......」

帝辛眼中的關切變成了緊張,見桃夭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說話后,連忙又問道:「不舒服?孤叫人來給你瞧瞧......」

話沒說完,只見方才還呆呆傻傻的桃夭跟火燒了尾巴似的,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速度快得差點一頭撞在帝辛的臉上。

不等帝辛開口問什麼,就見桃夭神色見鬼地盯着他,發出了一聲來自靈魂的質問:「你怎麼睡在這裏????」

聞言,只見原本還一臉緊張關切的大王總算是回過了神,他默默地盯着桃夭,平靜問道:「那孤應該在哪裏?」

「自然是在小隔間啊!」桃夭憤怒地甩手一指內屋側邊的小暖閣,「你不是一直都睡在那裏的么?昨晚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

別說,這還真是桃夭和他第一次同床共枕。

以前在壽仙宮的時候,大王雖然天天留宿,可是每天晚上都是獨自一人睡的偏殿,就算是來了遊魂關住在了總兵府里,大王也只有睡旁邊的小暖閣的份兒。

結果呢,某位大王昨兒晚上趁著桃夭喝醉之後,居然光明正大地爬了床!

不過眼瞅著桃夭的一張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如今都已經是烏泱泱的黑了后,大王在沉默了片刻,決定甩鍋。

「你不記得了?」大王神色真誠地看着桃夭問道。

桃夭憤怒地瞪着他,反問:「什麼不記得了?」

大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繼續真誠地道:「昨兒晚上,是你拖着孤不讓走。」

「......」

桃夭瞪大了眼睛,一臉見鬼了的模樣。

大王癱了一張俊臉,「還非要孤陪你睡,若是孤不同意,你就嚶嚶嚶地假哭,還在床上打滾。」

桃夭臉上的神色崩了,她獃滯地看着控訴自己的大王,結巴道:「這...不...不可能啊......」話落,見大王看着自己的目光漸漸變的悲憤,桃夭的心裏正在遭受五雷轟頂,「我...我酒品很好的,大師兄他們都說我的酒品很好的,我不可能會...那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桃夭很難想像昨兒晚上自己喝醉后不僅會拉着人不準走,還嚶嚶嚶的假哭又打滾。

但她一想自己同師父父撒潑的時候,好像還真是又嚶嚶嚶的假哭又在地上打滾來着。

桃夭的眼神恍惚了,她慢吞吞地將握成拳頭的右手塞到了嘴邊,企圖將整個小拳頭都塞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問道:「窩真的介么住了嗎?」

大王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在桃夭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拽緊了被子的一角,努力忍笑點頭,「你不僅這麼做了,你還非禮了孤。」

桃夭的眼神都直了,但內心卻在快速地刷著彈幕。

卧槽————!

我這麼神勇的嗎?!

還是我狐族的天賦覺醒了?居然都會抓個男人就要睡了嗎?

卧槽————!

那我昨晚究竟睡成功了沒有啊?

但這個傢伙可不僅僅是個人族天子啊,他還是東皇轉世啊。

卧槽————!

我把洪荒的太陽給睡了?

我居然是第一個日了太陽的人嗎?!

桃夭夭~~~你太特么厲害了,等日後見到青狐,夠你在青狐面前吹一輩子了啊!

大概是桃夭的內心活動太豐盛了,導致她臉上的神色也十分的豐富。

帝辛仔細瞅着她臉上的豐富神色,仔細地分析她這些神色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他還沒有分析出來,就見桃夭一臉恍惚地看着他,然後顫巍巍地伸出爪子握住了他的手,然後用一種神飛天外的縹緲語氣,很認真地問道:「你應該不會找我負責的對吧?」

大王聞言神色一動,看着她不吭聲。

桃夭吞了口口水,又顫巍巍地道:「誠然...昨晚是我醉酒睡了你,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反抗能力還是有的,可你卻還是被我給睡了,這說明你當時並沒有反抗,所以你應該不會找我對你負責的對吧?」

一聽這話,大王總算是明白過來,桃夭方才輪番變臉是因為什麼了。

她居然以為昨兒晚上睡了自己?!

大王靜靜地看着一臉心虛又恍惚的桃夭,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有了決定。

「孤反抗過。」大王平靜地道:「但是孤沒反抗過你,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力氣有多大,你是修道者,孤只是區區凡人,就算是天生神力,可跟你起來,孤的那點兒反抗着實不算什麼。」

桃夭嘴角一抽,連後天靈寶都能輕輕鬆鬆地捏成渣,若她要強迫大王,他還真沒法反抗自己。

可看着大王沉靜的目光,桃夭又不太想負責,只能訕訕道:「其實...這不算什麼的對吧?在洪荒這種事情很常見的啊。」

洪荒時這種事情的確非常常見,遇到看上的人,那就一起處著,可一旦感情消失了,就十分乾脆地分開,所以這種事情對於洪荒生靈來說真的很正常。

「如今不是洪荒。」大王平靜地指出,「也不興露水姻緣了。」

話落,大王又冷眼瞅着她,涼颼颼地問道:「還是說...夭夭在洪荒時同誰有過這種露水姻緣的關係?」

「胡說——-!」桃夭當即炸毛,「你別污衊我。」說完又有些心虛,目光閃爍地道:「七個元會之前,我的確看上了一條大魚來着,也有過這種想法......」

大王的眼神唰地一下真的冷了下來。

桃夭沒注意,一邊心虛地對手指,一邊囁囁道:「但師父父說我同那條大魚物種不同,所以將他給趕跑了,還擔心我會被他拐跑,關了我兩個元會。」

「大魚?」大王雙眸漸漸眯起,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什麼大魚?」

桃夭臊眉耷眼地道:「很漂亮的一條魚。」然後又一邊比劃,「人身魚尾,魚尾還是紫色的,唱歌也好聽。」

「是鮫人?」大王淡淡地問道。

桃夭卻連連搖頭,「不是鮫人,是人魚...西海之外的人魚。」

西海之外的人魚?

大王眯着眼睛仔細地翻自己的記憶,他不記得西海之外有什麼人魚,只知道海里還鮫人,而且鮫人長得很難看。

桃夭還在說那條人魚,連比帶畫的,「他是因為海底的震動偏離了原本的航線,所以跑來了東海,結果誤打誤撞闖進了蓬萊島,還因為師父父設下的陣法給傷了,擱淺了在島邊。起初我發現他的時候也以為他是鮫人,但師父父說他跟鮫人不一樣,鮫人沒他那麼好看,而且他似乎不會說話,但聲音很好聽,還會唱歌呢。師父父留他在蓬萊島海域養傷,養傷期間才弄明白他是人魚,雖然我和師父父還是不太明白人魚和鮫人有什麼區別。」

說完,桃夭一臉遺憾地道:「他唱歌多好聽啊,長得還好看,魚尾也漂亮,結果還是被師父父給趕走了。」

「你似乎還挺遺憾的?」大王挑眉看着她。

桃夭聞言點頭,結果才剛點到一半,就聽大王涼颼颼地道:「但你沒有睡成人魚,倒把孤給睡了。」

桃夭:「.....」

大王涼颼颼地笑,「所以,你得對孤負責。」

果然是要負責的嗎!!!

桃夭頭疼地唔了一聲,生無可戀地撲在了被子上,將自己的臉給埋了進去。

若是這會兒她抬頭去看一眼,就會發現方才還冷著臉要她負責的大王此時正笑得十分滿意。

桃夭聰明是聰明,可對男女之事上面卻是一個小白,還是那種腦殘級別的小白,若她有青狐對男人的那種傲人戰績,她就會知道她被大王給騙了,睡沒睡過什麼的,自己身體的感覺難道會不知道么。

可惜,桃夭不是青狐,而是一隻在情事上十分單純的九尾白狐,所以她只能被大王傻傻的誆騙了。

被誆騙了的桃夭撲在床上不想動彈了,但大王卻分外滿意地披衣下床,且一點兒都沒有誆騙人的罪惡感,並好笑地看着裝死的桃夭,伸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揉了一把,道:「還不想起嗎?若是不想起,我就讓人給你準備早膳端進來。晚一會兒還要去見飛虎和竇榮他們,要商量一下之後的事情,然後準備班師回朝了。」

桃夭不想出門見人,埋在被子裏悶悶地道:「不起,也不餓。」

「那可要我將琵琶叫來?」大王又笑着問道。

「不要——-!」桃夭唰地一下抬起頭,她才不想讓琵琶知道昨兒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十分堅決地道:「我暫時不想見任何人。」還警告般地瞪着大王,威脅道:「讓我負責也可以,但是不許將昨兒的事兒告訴任何人。」

這話正合了大王的意,大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否則他敢肯定,他騙桃夭的話會被立馬揭穿。

「好。」大王異常配合地點頭,笑容可掬:「我不告訴任何人,只要夭夭對我負責就先。」

桃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趴了回去,繼續裝死了。

大王穿戴整齊,又自己洗漱完畢后,方才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可大王這前腳剛走,方才還說自己不想見人的桃夭就飛快地拿出了通天鏡。

通天鏡上金光一閃,昨兒晚上突然跑了的通天教主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反正等通天教主出現在鏡子后,他身後的背景都是祥雲。

通天教主似乎是躺在一朵雲彩上,一手墊在腦後,一手舉著通天鏡在自己的正上方,語氣悠然:「喲,崽兒醒了?」

桃夭如今的內心正在發生海嘯,所以並沒有聽出教主大人這話有什麼意思,只是凄凄慘慘地對着鏡子裏的教主大人嚶嚶嚶地哭道:「師父父~~~~我幹壞事兒了。」

通天教主聞言嗤了一聲,並沒有多在意她這話,畢竟桃夭從小到大幹的壞事兒太多了,他用上百年都數不過來,不過見自家崽兒臉上的悲痛和懺悔之色很認真,所以懶洋洋地問道:「幹啥壞事兒了?」

「嚶嚶嚶......」原本是假哭的桃夭被這麼一問之後,居然真帶了哭腔,「我昨兒晚上醉酒後把大王給睡了。」

『咚————』

鏡子裏的畫面一黑,通天教主手一抖沒抓穩鏡子,結果被鏡子給砸了一臉。

半晌后,黑了畫面的鏡子裏才又出現了通天教主的帥臉,教主大人一臉『我是不是聽錯了』的神色,問道:「你說你把誰給睡了?」

「大王!」桃夭悲憤:「師父父,我把洪荒的大日給睡了,我曰了太陽!」

通天教主:「!!!!!」

桃夭一臉的悲憤和懺悔,但通天教主這會兒卻在腦子打結,「等等等等——-!你先說清楚,是你把太陽給睡了,而不是太陽把你給睡了?」

「是。」桃夭傷心欲絕地點頭,「我強行睡了他。」

通天教主:「......」

日了狗了!

他就知道昨兒晚上會出事兒!

那臭鳥明顯是對他家崽兒不懷好意,若非要是誰睡了誰,那也肯定是他家的崽兒才是被睡的那一個!

但關鍵是睡了就睡了,那死不要臉的臭鳥居然還把鍋扣在他家崽兒的頭上!!!!

太不要臉了————!

「師父父......」桃夭看着自家師父父一張臉色都青哇哇的了,十分愧疚:「我把太陽給睡了,他日後若是蘇醒,會不會扒了我的狐狸皮啊?」

通天教主聞言氣得差點沒噎死,早就蘇醒了的人,還要怎麼蘇醒?!況且你這傻崽子真以為是你睡他啊?

雖然通天教主氣得不輕,可看着自家崽兒那一臉愧疚的模樣,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笑道:「不會,有師父父在,他不敢的。」說完,又十分隱晦地問道:「崽啊,你現在覺得如何?」

桃夭懵懵懂懂地道:「頭疼,渾身都疼。」(因為宿醉和刺激太大)

但教主大人顯然是誤會了,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說的太明顯,只能憋著氣,道:「躺一天,就緩過來了。」

「可是大王還要我對他負責。」桃夭可憐巴巴地道。

通天教主一聽這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特么究竟是誰對誰負責啊!

「師父父,我真要對大王負責嗎?」桃夭又可憐巴巴地問道。

通天教主默默咽下了那口老血,咬牙切齒道:「負!必須負!」都特么已經被豬給拱了,不負責怎麼行,真當他養白菜容易嗎?!

桃夭一聽連師父父都說要必須負責了,只能懨懨地『哦』了一聲,「夭夭知道了,我會負責的。」

說完,不顧鏡子那頭教主大人一臉肉疼的神色,咔吧一下關閉了通天鏡,然後又生無可戀地趴回到了被子裏,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自己要怎麼對大王負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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