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坦圖回家

跟坦圖回家

()跟族長打過招呼之後,蘇策和坦圖走出了帳篷,坦圖攬著蘇策的肩膀,用一種謹慎的保護姿態。

當視力清晰的時候看到的景物和模糊時候看到的完全不同,蘇策在走出帳篷的剎那,剎那間產生了一種很神奇的觀感——就好像走進了原始世界一樣,不僅僅只是屋舍和族人衣著的簡陋,更多的則是一種從空氣里散發出來的野性味道。

作為一個對自然與原野的男人——蘇策伸出手指想推一推眼鏡,而後他想起來它已經丟了——他感覺到了一瞬的沉迷。

坦圖一直在仔細觀察雌性的表情,他很高興他喜歡他的部落。

「阿策,我們走。」因為趕路的緣故,一直到清晨兩個人才到了部落,之後又是跟族長交談,到現在雌性應該已經很累了。坦圖很擔憂地這樣想著。

蘇策抬起頭,再度看到坦圖光耀的金眼,然後視線轉移:「你的頭髮……為什麼不是金色?」

坦圖愣一下:「我沒結過婚……」

……這跟結婚有什麼關係。

蘇策覺得有點古怪,選擇不再問下去。他轉過身,說道:「去你家。」

坦圖有點摸不著頭腦,阿策的話題變化得太快,他好像有些跟不上……不過算了,只要阿策是願意去他家的就好。

在坦圖的「呵護」下,蘇策一邊走,一邊往兩邊打量。

就好像是在為了推翻他之前關於「實驗基地」的推測一樣,部落里的一切漸漸都收入他的眼中。

部落里的族人——每一個,都非常高大,並且和坦圖一樣穿著獸皮。

多數肩膀上都或多或少地扛著一些看起來就非常沉重的東西,比如野獸的屍體或者約有丈余長的綠色植株,植株的前端掛著一串串類似於黍子的、沉甸甸的黑色的果實。

與這相應的,在很多由木頭搭建或者石頭砌成的房屋前面,門檻外木凳上坐著的男人也正在處理相似的東西,鮮紅的肉塊和硬實的皮革,或者一粒粒的剝下來的實子。

這些男人相對要矮一些,但也都身材修長,多數在一米八左右,□的小臂和小腿上都是勻稱的肌肉。

蘇策只有一米七八,肌肉層很薄。

而比較奇異的是,這個部落里他沒有看到一個女人。

房屋與房屋並不是整齊排列,而是形成一種錯落有致的發散線條形態,房屋就坐落在這些線條的「點」上,鄰里相望,但是互相都不干涉,每一個房屋周圍都有比較大的餘裕,圍著一些籬笆或者柵欄。而房屋的大小也不怎麼一致,但基本上都非常高大,木門非常寬闊,可以容納五六個獸人進出的樣子。還有一些偏小的,這些往往都有兩層甚至更多。

在蘇策從這些房屋面前經過的時候,在門前勞作的男人都會抬起頭看看他,又看看坦圖,然後給出情緒各異的笑容——大抵都是友善的。有時候從屋子裡會跑出幾個小孩子,有的強壯些有的瘦弱些,也都好奇地看著他。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蘇策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還有些不同發色的、像坦圖一樣高大的男人看向他,眼睛里的情緒讓他有點發毛,稍稍側身往坦圖身旁挪了一點,那些高大的男人就會笑笑,收回目光。

在他的頭頂,坦圖對他的雄性族人怒目而視。

蘇策頓了一下:「坦圖,你很熱嗎?」坦圖體溫突然上升了,攬在他肩上的手臂火燙火燙。

坦圖眨眨眼:「不熱啊。」

蘇策就不再問了。

事實上,坦圖確不是熱,而是血液沸騰了。

在雌性獸人與雄性獸人比例為一比三的坎達大陸上,並不是所有雄性都能尋找到心儀的雌性的,而且,獸人對於自己的伴侶有著強烈的獨佔**,這也限定了不存在「共享」的可能,因此,雄性們總會對無主的雌性投注很強的注意——以確定自己是否對雌性有所好感,進而追求。

對於坦圖,無論是身為雄性的本能還是體內一半獸的血液,都讓他在面對其他獸人的挑釁時不能無動於衷。

是的,看他的阿策就是挑釁!坦圖就這麼認為。

而那些注意到蘇策的雄性與坦圖一樣好鬥,他們之所以會收斂下來,不止是因為坦圖表現出這種「非他不可」的意願,也不止因為坦圖是部落里最強的幾個雄性之一,更多的,則是看到了坦圖擱在蘇策肩膀上的那隻手和他們前進的方向——塔圖的居所。

這個雌性接受了坦圖的優先追求權……由於雌性的體弱和稀少,雄性們都格外地尊重他們。

又走了一段,蘇策看到了一塊很大的平地,那裡分成兩邊攤擺著很多大塊的獸皮,獸皮上放置著許多東西,有獸腿和各種精肉、內臟,也有一些淡黃色的看起來有點粘的東西,還有很多果子和像是野菜的植物。

蘇策全都不認識,無論是獸肉的物種還是菜果的種類。

又想起之前在天上看到的兩個月亮……蘇策在心裡嘆口氣,他想,他大概真的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因為如果真的是在地球上的話,無論是什麼樣的實驗基地、哪怕是經過了什麼強大的變異,也不至於有這麼多奇怪的植株……甚至連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的都很少。這真的不太可能。

來到攤子前的人手裡都拎著一個獸皮包裹,裡頭沉沉的,拿出來的時候蘇策看到,那是一些顏色各異的骨頭,與攤主進行交換。看得出,這裡已經有了比較規範的集市了……

坦圖發現蘇策的注意力轉換了方向,再看看他腰間圍著的浴巾,就停下腳步。他原本也是要在這裡給蘇策換一些東西的,就乾脆攬著他,來到了左邊比較安靜的一個攤子前面。

這個攤子上擺放的東西與旁邊幾個格外不同,是一些亞麻色和白色、淡黃色的織品,並不是十分精緻,能看出是手工編織的。

坦圖過去打了個招呼:「拉亞,你把最好的外襯和下衣拿出來。」

被稱為拉亞的是一個削瘦的男人,眉目很秀氣,說起話來倒很開朗:「今天你來得最早,都在這裡了,還沒有別人挑過。」他又看看蘇策,笑道,「看來,你以後打獵得更用勁啰!」

清晨的時光,很多雌性會出來擺攤,而雄性則進山入林打獵,是個早市,出來交換東西的也通常是雌性,到了晚市的時候,就會更熱鬧很多了。

坦圖摸摸鼻子,拉亞是個很溫和的雌性,還沒有伴侶,長相很好,又有一手編織的好手藝,有好幾個追求者,坦圖對他的印象也不壞,就默認了對他的調侃,說道:「我不太懂這個,你幫著挑挑,要讓阿策穿著舒服才好。」從前幾天的相處來看,阿策身體太脆弱了,可不能用太粗糙的布料。

蘇策也低一下頭,上身光溜溜的……他的確不能總是圍著浴巾見人,以後多幫坦圖做點事來償還他的幫助好了。不過,坦圖想得這麼周到,也讓他心裡有些暖意。

坦圖正要跟蘇策一起挑選,忽然不遠處手拉手快步跑來了兩個小小的人影,他仔細一看,還是愛蜜兒和愛果兒。

啊對了,他們剛從族長那裡出來,這兩個小鬼根本沒去!坦圖想到自己剛才太著急阿策的傷勢而忘了它們,這一下又碰見了,他可不能就這麼放著。

蘇策聽到熟悉的聲音,也回頭去看,只見一個短髮亂翹,一個長發垂腰,都長得粉粉嫩呢,相當可愛。

而坦圖則虎著臉,一邊一個把雙胞胎夾起來,輕輕的,沒用力,然後對蘇策說:「阿策,你先選,我把他們送到族長那裡再來。」

蘇策視力恢復,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好。」

下一瞬,就看到坦圖好像被什麼人追著似的飛快跑走了,蘇策停頓一下,蹲下來,繼續觀察那些織物。

「你是跟坦圖回來的?」拉亞看到蘇策認真地翻看自己攤上的東西,不禁笑著問道。

想了想,蘇策點頭:「嗯。」

「坦圖可真有福氣!」拉亞看他這樣,以為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很篤定了,就帶點打趣的意思說著,「你長得這麼好,結婚的時候,可要讓坦圖舉行一個大大的篝火會才行。」

……結婚?蘇策怔住,這話里的意思……他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拉亞還以為蘇策是還有些緊張、擔心著婚後所有雌性都會擔心的事呢,就又安慰道:「別怕,一定會很快生出孩子的!你很健康,坦圖會照料好你的。」

生……孩子?!

連番的兩個炸彈投下來,蘇策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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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之憨攻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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