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幸福來的太突然
復活歷327年，8月22日，清晨。
每天的清晨對於王娥來說，就是她平凡一天的開始。
給兒子昨晚早餐的之後的王娥，便換上了一身工廠的制服，小跑著出了家門，就在約定的地點，開始等待工廠的大巴。
即便現在的天氣酷熱，即便工廠制服由於粗製濫造穿在身上更加酷熱難當，她也不會像別的工友那般先將上衣脫去。
左邊幾步路就有一些工友在嘰嘰喳喳拉著家長，而王娥卻是一個人一絲不苟的站在空地，也許這個婦女沒有什麼文化，但是她卻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守規矩。
大巴車終於來了，工友們一哄而上開始搶座位，步伐慢了點的王娥上車后因為沒有座位，只能站著熬過這段顛簸的路程。
其實這些工人們都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在他們看來自己苦一點累一點沒有關係，只要自己的下一代能有出息便好。
近距離聽著工友們吹噓自己的子女，王娥似乎也有點挂念自己的兒子。她的丈夫雖然早亡，但好在兒子李臣舟十分有出息，不僅生活上不用操心，在學校的成績也始終是名列前茅。
可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表面不說，但暗地裡卻藏著一顆要成為戰者的心。
王娥也知道戰者，在她看來，這些戰者高高在上，同時也是保護他們這些地底人類能夠生存的守護神，她不是不希望李臣舟能夠成為戰者，但是戰者對於他們這樣的平凡人來說，似乎還是遠了一些。
但是有這顆心也是好的。
其實王娥早就想通了，兒子怎樣都行，如果延續文化學習將來出人頭地也罷，就算一心想要成為戰者放棄良好的學業，她也會支持。畢竟這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牽挂。
當她聽說州府的戰院入學昂貴，於是她開始省吃儉用，一日三餐都去附近餐館吃些剩飯，就連最便宜的工廠食堂飯菜都捨不得吃。
日積月累也有了幾萬元的存款，只等兒子向自己提出，她就會毫不猶豫拿出這些來之不易的積蓄供兒子上戰院。
等大巴到了工廠門口，王娥便一股腦的扎入了車間，她帶上口罩一言不發的開始幹活，直到中午午休的時候。
「這群人是來做什麼的？」
「聽說是政府的人，昨天下午就開始來我們工廠了。」
「不會是老闆犯了什麼事情吧？別到頭來我們辛辛苦苦的幹活，連工資都領不到。」
一名女工開始嘀咕。
「別亂嚼舌頭，這些人來似乎是來找人的，我聽王頭他們說是要找一個叫做李臣舟的小夥子。」
「李臣舟？一聽應該是個男人啊，我們廠里都是女工？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沒錯，廠里是沒這號人，但是那些人卻說李臣舟的母親在廠里。」
「這李臣舟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逃了吧？連累了他的老娘，哎…」
王娥剛到休息間就聽到了這麼一番對話，她性格孤僻從來就沒和工友們說起自己的兒子，所以這些人不知道李臣舟也是正常。
雖然她不確定有沒有工友的兒子與自己兒子同名，但是她卻越聽越害怕，自己兒子一向老老實實，怎麼會犯事？還惹得政府的人前來搜尋自己。
就在王娥忐忑不安的時候，姜主管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
「阿娥。」
王娥愣了一會兒，說實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同事這麼叫自己，一般連見一面都難的姜主管居然還親自來了。
旁邊的女工看到姜主管到來，也是準備圍起來看熱鬧，但是被姜主管一個眼神，就將她們趕跑了，休息室只剩下兩人。
「來，坐。」
姜主管親切拉著王娥的手，坐了下來，看著王娥緊張的表情，便笑著說道：「我記得阿娥家的孩子是叫做李臣舟吧？」
王娥一聽頓時就慌了，自己來廠里的時候是要登記的，頂頭上司知道自己兒子叫什麼也並不新奇。
「姜主管，臣舟他年紀小不懂事，犯了什麼事您就饒了他吧，這個月，不不，一年的工資我都不要了…」
王娥畢竟只是一個文化不深的婦人，驚慌之下甚至開始求眼前的姜主管，她甚至忘記自己兒子真的犯事，求眼前這個屁大的工廠主管也沒用的道理。
「犯事？」姜主管看著要跪下去的王娥，立刻摸不著頭腦，但是轉而一想又明白了一些。
她連忙拉起王娥，對於這個兒子快要成為知名導師徒弟的人她可是得罪不起。
「定是那些女人碎嘴，來日我定好好罰她們。」
姜主管罵了一聲，看向王娥的眼神又開是溫和起來，「阿娥，你別聽那些人胡說。臣舟那孩子沒犯什麼事情，是一位江州戰院來的導師點名要收臣舟做學生…」
…
王娥直到回家的時候還有些消化不了現實。
她已經被姜主管特許放了幾天假，而且還許諾假期回來的時候，就升自己做副主管的事情。
她雖沒什麼文化，但是還明事理。她知道這一切都來源於兒子，或者說來源於那名要收自己兒子為學生的神秘導師。
戰者意味著什麼她早就清楚。自己兒子想成為戰者她也是知道不止一天兩天了，但她卻知道成為戰者談何容易，自己存著這麼多年的積蓄可能都要花在兒子的戰者路上，當然這還是賭，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但是現在，卻又戰院導師點名收自己兒子為學生？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天下掉下來的餡餅，一些的幸福都來的太突然。
「媽。」
王娥被一聲呼喚拉回了現實，看著自己兒子背著書包回來。今天她已經準備了難得的三菜一湯，似乎有要慶祝慶祝這個特殊日子的意思。
「您這是？」
李臣舟放下書包，看著桌子上的菜品。這樣的伙食，在這個不富裕的家來說似乎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到。
「臣舟，來，坐。」
李臣舟被母親弄得有些迷糊，但聽到母親的吩咐也不得不坐了下來。
「快吃吧。今天主管表揚媽工作態度好，發了獎金。」
李臣舟聽了之後，也信以為真，說了聲媽先開動之後，自己也拿起了筷子。
「臣舟，聽說你一直想成為戰者？」
李臣舟一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突然問了一句，他甚至覺得自己在武館被拒絕的事情被老媽知道了，老媽似乎要為自己掏空積蓄的樣子，風雨欲來。
「媽，兒子不想。」
李臣舟輕聲說了一句，他這句不想說起來似乎連自己都不能相信。
說真的，他真的已經決定放棄了戰者這條路了，秦臻給他的錢他今天也打算送回去，他也不能看著辛苦一輩子的母親為自己掏空積蓄。
「媽，其實成為戰者並不好，打打殺殺的，兒子以後只想好好考上大學，有出息。」
細心的王娥看到兒子已經沒有剛才吃飯的那股勁了，死死低頭的兒子眼角也好像在泛紅。
想來，兒子還不知道那導師在找他的消息啊。環視了一下這不過二十多平方的小房子，王娥一時間覺得虧欠兒子的太多太多…
…
「秦師傅，這縱縣不大，您要找個人為何這麼久呢？」
「賈縣君，政府這麼多年對縱縣投入的力度也大，這都一天過去了，您手下這麼多人是否有些說不過去？」
既然自己尋找李臣舟的事情已經知道，張梓潼也不避諱，打算來個圖窮匕見。
秦臻與賈明森聽著張梓潼的話，一時間尷尬萬分，要是換了其他人，兩人當場就發彪了。可誰讓張梓潼是江州戰院的導師呢，他們可惹不起啊。
「張導師，您別急…今晚我們去碧波輝煌聚一聚，說不定明天就有李臣舟的消息了。」
秦臻憋了一眼賈明森，心想你好歹也是跟三段戰者，做了縣君之後居然連用酒色賄賂戰者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真是為人不齒！
隨即，他便義正言辭的說道，「張導師放心，我秦臻便再次作保，明天一定找到李臣舟！至於某些人…不信也罷！」
「你！」
賈明森大怒，瞪向秦臻，心想，好你個老小子，過河拆橋！
而秦臻卻絲毫不懼，立刻瞪了回去，老子馬上就是要成為戰院導師的人了，害怕你個三段實力鄉下小縣的縣君？
張梓潼倒是有意讓兩人鬥法，無他，只有兩人競爭，他找李臣舟的效率就會變得越快。
但是突然，他的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時已經是黃昏，招生的棚子早就拆除了，而賈明森與秦臻的手下都被派去找李臣舟了，此時的秦氏武館只剩下這三人。
就在剛剛，他明明看到了圍牆上有黑影閃動。
「賈縣君，秦導師，有些不妙。」
賈明森一聽，還以為張梓潼記恨上了他，剛剛準備開口解釋。
卻是聽到一旁的秦臻大喝一聲，「閃！」
幾團黑影快速閃動，一直匕首如同寒芒一般，狠狠射向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