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恩和情

而薛海無法催發之氣，最大的原因就是薛海想要殺岑裕豐報仇，卻又狠不下心腸來殺他。猶猶豫豫無疑是大忌，之氣也正是感受到了薛海的遲疑，才會產生厭惡，不聽薛海的命令。

而岑裕豐之所以自殺，就是為了讓薛海擺心結，讓他能夠使用之氣。岑裕豐是在用自己生命，換取薛海的生命。

一想到這裏，薛海的眼中不由流淌下一滴一滴的眼淚。「我只希望你能夠記住一點，有一個叫做岑裕豐的老頭，他是真喜愛你，他養你，沒有其他的目的，在他的心裏，一直都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兒子看待。」

岑裕豐的話在薛海的心裏不斷的迴響，愧疚，悔恨，仇恨，這些情緒糾著薛海。雖然脖子被子掐住，可薛海還是對着岑裕豐的屍體，艱難的喊了一聲「師父」。

子似乎也意識到了岑裕豐自殺的目的，手裏的力氣不由增加。而看着子，薛海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厲。此時他突然到了一種空靈狀態，心裏不再去想自己的處境，不再去想岑裕豐的死亡，不再去想自己父母的身份，現在的薛海只想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了子。

想到這裏，薛海的之氣立刻沸騰起來，之氣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變化，對薛海終於要再次殺人而感到興奮，迅速流入薛海的四肢百骸，而已經乾枯的帶來了新的力量。

子突然感到自己手腕一疼，低頭一看，他驚訝的看到薛海已經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猛一，就聽到「咔吧」一聲，薛海直接拗斷了子的手腕。

不等子反應過來，薛海突然站立起來，一隻手抓住子的脖子，一甩，就將子整個丟飛出去。

不等子從地上爬起來，薛海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隻手抓住子的，另一隻手抓住了子的脖子，向高一舉，之後沖沖落下。

在子落到薛海腰置的時候，薛海的膝蓋突然打出，正好住子的腰眼，「咔吧」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薛海直接打斷了子的腰椎。

不過薛海顯然並不滿足，雙手抓住子的右手，原地旋轉幾圈之後，將子的丟飛出去。「轟隆」一聲，子的就撞到了牆壁上面。

之後子的就好像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顯然薛海的接連攻擊已經讓他上沒有說道骨頭是完好的了。

「不，不要殺我。」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子竟然可以再次開口說話，殺人無數的魔王在面對死神的時候，竟然也感到了恐懼，就好像當初他的義子和徒孫乞求他一樣像薛海哀求起來。

薛海沒有理會子，而是走到了岑裕豐身邊，慢慢的伸出右手，將岑裕豐的雙眼合上。

「出來吧。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沒有必要在躲藏了吧？」薛海淡淡的說道。

隨着薛海的話音落下，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竟然是消失的程寒。之前考慮到程寒沒有真氣修為，和六子交手必然吃虧，於是薛海分配給他的任務就是去對付那些被分割的五毒侍衛。

只不過在戰鬥打響之後，程寒就消失不見了。就算是在控制室裏面的張老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你想要殺我，對么？」薛海淡淡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

薛海指了指自己的心臟，「我有之心，任何人的殺氣，都瞞不過我，你想要殺我。為什麼？」

知道薛海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目的，程寒也不再隱瞞，直接說道：「當時進攻我們程家的，不單單是子，而是聖草四邪。其中有你的父母，我父母雖然是被子殺死的，可你的父母，當初也沒少殺我程家的族人。」

「明白了。」聽到程寒的話，薛海不由苦笑，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找人報仇，卻沒有想到，自己也要被人報仇的一天。

「來吧。」

「什麼？」

「你想要報仇，你來殺我吧。我不會反抗的。」薛海淡淡的說道。

聽到薛海的話，程寒不由遲疑起來。雖然薛海現在狀況不佳，可他剛剛攻擊子的動作卻落入了程寒的眼中。他知道，現在的薛海，依然不是自己能夠戰勝的。所以聽到薛海的話之後，生怕薛海在耍什麼詭計。

「不敢，還是不想？為什麼人們總是放不下？」

「是我的父母被殺，你當然可以在這裏說風涼話。」程寒不屑的說道。

「我的父母也被殺了，子和我的師父。我現在十分後悔，之前為什麼看不透。邪醫之間殺人奪寶本來就是常事。我的父母，不是善類，岑裕豐殺了我的母親不假。可他要不動手，死的早晚都是他。」

「只是因為死的是我的親人，所以我才看不透，放不下。每個人都執著於仇恨，仇恨讓這個世界永遠都少不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天你殺我，明天我殺你。」

「無法解決仇恨，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這個世界因為仇恨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說道這裏，薛海輕輕了一下岑裕豐的臉龐，黯然的說道：「師父，如果你早告訴我，告訴我父母到底是什麼人，我會恨你，可我不會怪你。」

說完之後，薛海對子說道：「子，你今天已經廢了，今後怕是生活都不能自理了，你要是願意，我可以送你去敬老院，給你一個善終，不過你要是再敢害人，不要怪我無情。」

這倒不是薛海婦人之仁，只是在岑裕豐自殺的那一刻，空靈的心境讓薛海突然看透了很多以前都無法看透的事情。而此時子看向薛海的眼神也從怨毒和仇恨變成了崇敬。

並不是因為薛海決定放過他而讓子感到對薛海尊重。而是薛海此時的氣息，讓他突然想到之心的最高境界，以殺止殺，不如不殺。

而薛海身上的殺氣，也滌盪成了一種空靈之氣，讓人興不起絲毫的念頭。感受到這一股氣息，子突然回憶起自己以往所做的事情，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在薛海說話之前，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如果不死，自己一定要重新做人。而聽到薛海的話，程寒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楞了一會，他將手裏的殘劍突然丟到了地上。

「其實，當年，程家，也不是好人。」程寒有些艱難的說道。

聽到程寒的話，薛海也知道他做出了選擇，薛海對他點了點頭，就走到了薛長信的身邊，開始治療他的傷勢。不過在薛海的手觸碰到薛長信的時候，薛長信竟然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怎麼了？我還沒有碰到你呢。」薛海好奇的問道。

「薛海，你好像變了。」

「變了？」

「是呀，好像變成了天使，在你身邊，好像能夠感受到祥和。」薛長信有些疑惑的說道，似乎薛海蹲在自己身邊，他都感受不到傷口上的疼痛了。

「胡說，我就是我，我也永遠都是我。」薛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