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讀書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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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驚魂未定，瞄眼羅颯颯詢問，這是唱得哪一出啊？

羅颯颯反應快，連忙嬌笑著起身，一把拉過齊千宇按椅子里對秦公公解釋，胡編亂造道：「秦公公您別見怪，我們王爺讀書就是這樣，您知道的，這讀書啊一旦入了迷就很容易走火入魔，這一走火入魔吧，就，啊，就容易把這書里講的故事演繹出來，這不，我們王爺一準是讀那本《警世恆言》鑽得深了，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跑來與臣妾探討，您別見怪，別見怪！」

秦公公擦擦腦門上的汗，虛弱笑著連連點頭，道：「王爺果然用功啊，用功……」

齊千宇望著羅颯颯發愣，羅颯颯忙推了他一下，他才清醒，忙附和著道：「知我者愛妃也，你那本《警世恆言》讀起來朗朗上口，本王忍不住就……哎呀，秦公公真是對不住，讓你見笑了！」

「哪裡，哪裡，王爺如此用心向學，實乃容妃之幸，皇上之幸，我大漢王朝之幸啊……」秦公公說著向北拜倒，心裡琢磨著，七王爺讀書都走火入魔了，這消息要是帶回去給容妃娘娘，他今兒個非討個頭彩不可，心裡那個美呀。。

羅颯颯和齊千宇趕緊扶起秦公公，齊千宇問道：「公公今個兒來，是母妃有什麼吩咐了嗎？」秦公公是容妃身前的得力幹將，他來了，肯定是容妃有旨到。

「不瞞王爺說，確是娘娘有話要老奴帶來，娘娘要老奴回稟王爺，七日後端午節，皇上會於榮華宮召集眾皇子入宮賜宴，彼時皇上會考眾王爺學文，娘娘擔心王爺不知消息，要王爺早做準備為好。如今看來，真是娘娘費心了，王爺如此好學，此次文考定然不再話下。」說完哈哈一笑。

齊千宇的臉當時就垮了下去，他哀怨地向北撇了一眼，就求救地看向羅颯颯，那可憐兮兮地無助模樣真跟只無家可歸地小動物一樣惹人憐愛。

羅颯颯好笑地瞪他一眼，你丫也就這會兒老實！站起身走到秦公公身前，將無措的齊千宇擋在身後，對秦公公深深一福，「多謝容妃娘娘費心，多謝公公相告！」再站直身，對門外喊道：「樹生！」

「奴婢在。」

「去，把咱們從胡國帶來的碧螺腰帶取一條來謝秦公公！」

「哎喲王妃這怎麼好。老奴不過分內事。怎麼好收您這麼重地禮！王妃快收回成命……」碧螺腰帶是啥玩兒秦公公不知道。但腰帶而已總不如銀子拿在手裡實在吧。

羅颯颯一眼就看出秦公公在想什麼。她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公。這腰帶在胡國也不算什麼稀罕東西。不過是胡國那幫子御醫弄出來孝敬我父皇地玩意。夏日裡繫上能驅蚊防暑圖個涼快。帶得時間長了還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我琢磨著。您常年在宮裡短不了要陪著娘娘赴個宴什麼地。帶著它呀您腿不累頭不暈。左不過圖個方便。您呀就收下吧。」

這翻話一出。秦公公兩眼早放光了。御醫特製呢。還是胡國地御醫。這明明就是千金難求地好東西嘛。就怪自個兒不識貨。果然宮裡傳得不假。這位王妃帶來得都是些稀奇古怪地珍貴東西。就那什麼蛋。做得什麼粥。可沒少聽見郭公公誇。哎喲這回可算是讓自己攤上了。也不推辭了。笑眯眯收了腰帶。打道回宮去也。

瞪著秦公公地背影。齊千宇不滿地哼哼。「個敗家玩意兒。就不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那麼好地東西。爺都沒有。平白便宜了那老東西……切……」

羅颯颯實在忍不住。噗嗤笑了。斜睨齊千宇一眼。故意問：「王爺也想要那腰帶？」

心思被戳中。齊千宇彆扭扭身。撇嘴。故作高傲。道：「什麼破爛玩意兒？爺才不稀罕呢……」

「王爺，不清理門戶了？」羅颯颯坐椅子里慢悠悠喝起了寧山露。齊千宇也不知道發得什麼神經，昨個兒顧總管竟然奉命抬了兩大箱子寧山露回來，正好全都孝敬了她。

「清……清……」齊千宇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個屁來，憋得急了，昂脖子氣急敗壞地吼：「不待這麼作踐人的，敢情要上斷頭台的人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哼~~」怒氣沖沖向床走，脫鞋爬床，掀被子蒙腦袋，動作乾淨利落不帶一點兒含糊的。

嘿，他到不客氣？！羅颯颯氣樂了，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伸指頭捅錦被，笑問：「擔心了？！」口氣中不自覺就流露出了一絲寵溺，她自己沒發覺，齊千宇可是聽出來了。

蒙著被子『嗯』了一聲，心裡卻沒那麼堵了。

「別藏了，你就是藏地底下去，也躲不過這次文考。」好笑地一把掀開被子，就見齊千宇縮著身子，抱著手臂狀似一隻受傷的大蝦米。羅颯颯暗嘆口氣，強行將齊千宇拉了起來，四目相對，羅颯颯認真地說：「你得相信自己，其實你很聰明，也很有才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畏學？你是真的討厭讀書，還是就是看不進去書？」

「我……」張了張嘴，齊千宇難得慚愧了一把，頭垂得低低得真跟一犯了錯的孩子似地，半晌，撇開臉吶吶地道：「看得進去又怎麼樣？有才華又怎麼樣？反正不管我學還是不學，我都還是大漢朝最沒用的王爺……」

羅颯颯一愣，嫁過來這些日子，有件事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所有人提到齊千宇的前途都是一臉**言又止連帶唉聲嘆氣，他們惋惜什麼？！齊千宇明明活蹦亂跳聰明伶俐，骨子裡也不真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明明他有點小善良，明明他有點小可愛，為什麼容妃明明知道這孩子是眾皇子中最聰明的一個，皇上也疼他疼得緊，卻還要哀傷地說『可惜』？為什麼她說齊千宇是皇子不可能對朝局毫無影響時，蘇哲亦會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現在連他自個兒都說自己是對大漢朝最沒用的王爺了，難道齊千宇還真有什麼不能說的隱疾？亦或隱情？如果是身體上的病症，自己把過他的脈不止一次，他是健康的這點毋庸置疑，那麼到底是什麼事把這孩子打擊得如此心灰意冷？

「齊千宇，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能不能給我說清楚？！！」羅颯颯有點兒急，一把抓住齊千宇的腕子，手勁兒大了點兒，齊千宇疼得皺眉。

她的眼神有點熱，熱熱地盛滿了關切，齊千宇看得入迷，喃喃問：「為什麼想知道？！」心緊張得砰砰直跳，他很想聽她理直氣壯地說『老子關心你，你丫說不說？！』期待著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齊千宇的嘴角都有些抑制不住地上揚了。

羅颯颯倒也真理直氣壯地說了，可她說得是：「廢話！我嫁給你，作為你的妻子我當然有權知道，難道你認為我會甘心守著一個自個兒都認為自個兒沒用的男人過一輩子嗎？」這麼說完全是為了刺激他上進，羅颯颯並不知道就在她的打擊刺激法果然見效的同時，也刺激得齊千宇那顆並不堅實的心碎了一地。

齊千宇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出的寢殿，一頭扎進聽潮閣書房，『砰』地反手摔上門。他真得受傷了，受刺激了！那個女人怎麼能這樣？！這麼，這麼地不解風情不會安慰人？！她到現在還只是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看成是夫妻之間的義務嗎？！可是他們的關係明明已經不同了，他親了她，親了她呀？！！就她那生澀的反應，他敢篤定，那絕對是她的初吻！連初吻都被他搶來了，難道她心裡就沒有一點觸動？她那是顆什麼心啊？木頭做的？！可惡！可惡啊！！

一腔怒火全發泄在了書本上。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不知不覺怒火就滅了，不知不覺就投入了。齊千宇是真的呈走火入魔之狀廢寢忘食地背起了書。他本來記憶力就超強，幾乎過目不忘，幾近亥時，齊千宇就殲滅了書房兩成的書，坐在一堆書卷里，齊千宇安靜的背影與他平日的形象很不同。

羅颯颯站在書房窗外，靜靜地注視著他，不知為什麼心裡有一絲酸酸暖暖地感覺，有欣慰也有感動。她沒有打擾他，轉身走向廚房。是該為他做點兒什麼了……

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端上來，齊千宇眼不離書，端過來就喝，喝完了，順手把碗往托盤上一放，砸吧砸吧嘴繼續看書。直到輕輕的腳步聲響到門口他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扭頭看過去，果然是那人的背影。

「誒——」『騰』地站起身，看著那人微笑著轉身看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眼神躲閃著不敢與她對視，最後盯上了那個碗。

「王爺，您用功治學是好事，可也要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別累著，早些歇息吧！臣妾不打擾王爺了，臣妾告退了。」躬身行了一禮，微笑著退了下去。

你別走啊，留下來陪我！心痒痒地想撒嬌，最終還是敗給了彆扭的自尊。接二連三的打擊齊千宇不敢深想羅颯颯這舉動的含義，他害怕了，怕問出來以後她還是告訴他，這不過是應該的，是作為他正妃的義務。就算是這樣，齊千宇還是感覺到一股暖到發燙的氣流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四肢百骸蔓延。熨燙著他顫抖地小心肝，他很想大笑，卻什麼表情也沒有。他看著她的背影淹沒在夜色里，良久，才回到書案前。

跌坐進椅子里，腦袋空空的，齊千宇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再次拿起書本。心靜得很詭異，他發現這一刻他有點兒不像他了。

挑燈夜戰，齊千宇不知什麼時辰睡著的。第二天醒來，書案上靜靜躺著一條白緞鑲珠的腰帶，比給秦公公那條不知道華麗了多少倍，一看就是上上品。晨光中，那腰帶閃著柔和溫暖的光芒。齊千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腰帶，胸腔不知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一個沒忍住，裂開嘴，傻笑開。拿起腰帶在屋子裡高興轉了兩圈，打開角榻邊的箱子，小心翼翼收進了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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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請大家原諒偶的嘮叨吧，踢踢破籮筐，扭扭小蠻腰，小夭還是想要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