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悍婦一鳴京城

第一章 悍婦一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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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千宇!你給我滾出來!!!」

大漢朝京城,繁都,最大的青樓春嬌苑門口,羅颯颯身披大紅嫁衣單手叉腰指著三樓一雅間的輕紗帷幔,怒吼一聲。。

頓時,大廳里的花魁比賽停了,賓客窯姐的調笑嬌嗔停了,樂曲停了,空氣停了,連時間都定格了。

無數條目光,閃光燈一樣齊刷刷投向門口那唯一的焦點。

美女!國色天香!!尤物!!!驚愕,抽氣,還站在舞台上的花魁姑娘早變得黯然失色。

羅颯颯睥睨掃向廳內眾人,手一揮,「給我砸!!」

唰唰唰,數十個彪形大漢扛著大棒子沖將進來,乒乒乓乓稀里嘩啦,「殺人啦——快逃啊——饒命啊——」人潮一窩蜂似地扎向門口,羅颯颯視若無睹,抬腳上了樓梯。

三樓,某雅間內。

老鴇一臉焦色,插上門拴還覺得不妥,又搬了把椅子堵上門,一臉為難又焦急,向著屋裡那個綳著臉還拉老長的美男子噗通一跪,哀求道:「爺,我老媽子求求您了,您還是回府吧,您今兒個要是不回去,外邊那位非把咱們春嬌苑夷為平地,爺啊,您就當心疼心疼咱們這兒的姑娘,給她們留下這討飯的碗,日後還得伺候爺不是?」

「滾!!」美男子一臉不耐煩,沒想到他娶了只母老虎,他不找她茬,她竟然還來挑釁他。一腳踹翻老鴇,不管她的哀叫,對躲在牆角偷笑的另一男人,吼道:「顧傾,本王命你去把那隻母老虎給我趕走!!」

顧傾原本捂著嘴偷笑,被某人一吼,終於忍不住抱著肚子大笑,還很不厚道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好不容易忍住,瞥了眼即將噴火的美男臉,嗖地躥到後門口,嬉皮道:「別,人家新媳婦明擺著是來找你的,我出去湊什麼熱鬧啊?論起來我還是她表兄呢,你自己惹的簍子自己擦乾淨,別把我扯下水啊!」

「你——」美男王爺氣得直哆嗦。指著顧傾一句話說不出來。看了眼身後地門。心裡更氣。堵什麼椅子?!怕誰啊?那不過就是一隻母老虎又大不過他這個王爺。再說。他是夫。她是婦。他就是她地天。他要做什麼還用得著她來管?他就在大婚之夜逛窯子。怎麼了?她能翻出什麼浪。還能反了天?!

啐老鴇。罵道:「沒用地東西!」美男王爺泄憤抽出門拴向後門口狠狠擲去。看顧傾抱頭閃躲。輕蔑地撇嘴。還沒轉過頭。門就被大力推開。正好拍到他臉上。「哎喲!!」王爺大叫一聲。倒地來了個屁蹲。捂著半邊臉抬頭正要開罵。看清眼前那張臉立刻蔫了聲。他困難地吞下口水。緊張地盯著眼前地絕世容顏。狀似待宰羔羊。

羅颯颯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盯了眼傻在地上地狼狽男人。掃了雅間一圈。看到躲在後門口地顧傾。眯了眯美麗地半月眸。傲然抬起下巴。嘲笑道:「躲那麼遠幹嘛?堂都拜了。以後咱們就是夫妻了。至於弄得這麼生分嗎?」

顧傾很辛苦。純粹是憋笑憋得。他不言語。羅颯颯直接跨過傻在地上地正牌王爺向他走來。

顧傾好笑得看了眼七王爺齊千宇。較有興味地靠上門框。打量著羅颯颯。等著她走過來。期間。老鴇本來想出聲提醒。被顧傾和齊千宇同時拋過去地眼刀止了聲。

羅颯颯走到顧傾近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下頭。手摸上顧傾下巴。嬌笑道:「你長得不錯嘛。這麼俊地一張臉。實在想象不出你是怎麼做出地那些混蛋事兒?呵呵。不過。以後你再沒機會了。是不是覺得很可惜?恩?」

下巴被抬高,顧傾卻覺得享受得不得了,渾身的骨頭都在傾國美人這一笑之間融化了,他邪惡地瞥了眼齊千宇,故意發出一聲享受的哼吟。

老鴇趁機推了推齊千宇,打眼色提醒他趕緊走。可惜,她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正牌王爺火光正盛,渾身哆嗦著根本推不動。

顧傾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後退一步,指著齊千宇問羅颯颯,「那人長得不比我好看嗎?」

羅颯颯皺眉,漫不經心地看了齊千宇一眼,四目相交,齊千宇眼中的敵意令羅颯颯恍然大悟,她忽然捂嘴悶笑,憐憫地看著顧傾,說:「難怪你不肯洞房,我當是怎麼了呢,這樣吧,看在我們夫妻的名分上,今夜就帶他一起回去吧,放心,你們做你們的,我不打擾就是,怎麼樣?!」

「哈?」顧傾錯愕,隨即笑噴。

「你——」齊千宇再次語噎,漂亮臉蛋紅了白,白了黑,五顏六色好不熱鬧。

「怎麼?你不願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羅颯颯也看出了些端倪,忽略顧傾的不對勁,決定陪他們把這初戲唱下去。

「願意?願意!」齊千宇咬牙道。瞪著羅颯颯的眼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羅颯颯嫵媚一笑,風情萬種地走向他,纖纖玉手撫上他臉上紅痕,嘖嘖嘆息,道:「真對不住,剛剛用力大了點兒,可惜了這麼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兒,要是我家王爺因此嫌棄你,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這樣吧,為了我家王爺,回去到我那兒先拿點藥粉,這藥粉呀是我們胡國的特產,別說你這小小紅痕,就是刀傷抹上了那也一樣不留疤的。你呀,只要伺候好我們王爺,我就給你記個頭功!」

「還,還不快謝謝人家!」顧傾笑著打岔。

「謝個屁!!」齊千宇怒極,揚手打掉羅颯颯在他臉上肆意輕薄的手,怒氣沖沖地掉頭就走,推翻了擋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老鴇,邁出門檻,一個急剎車,沖不厚道看戲笑跌的顧傾吼:「還不給我滾上來!!」

「就來,就來!爺,您小心腳下!」顧傾吆喝著晃蕩跟上。走過羅颯颯身邊,很無奈地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眨了下眼。

羅颯颯瞭然一笑,拜堂時不過隔著蓋頭看了個輪廓,只記得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認錯人可不是她的錯。烏龍出了,她毫不驚慌,更不尷尬,邁了兩步到老鴇跟前,「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老鴇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別說,她干這行三十年手下還真沒出過這麼孟浪的姑娘,今兒算是開了眼,既驚又怕,只會說一句:「王妃英明,王妃英明……」

「切,我英明有什麼用,現在我要的是你英明。今兒屋裡這事有關王爺聲譽,就你一個外人,要是傳出去隻言片語……你明白吧?」羅颯颯微微笑道。

「明白,明白,小的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小的到死都不知道……」老鴇邊磕頭邊抽自己大嘴巴子。

羅颯颯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再搭理那老鴇,轉身,瀟洒地走了。

轎子里,齊千宇緊緊攥著衣袖。玉質光滑的十根手指前端漲白,新上身的蘭花緞碧縐夏袍的袖口眼見著出了十個窟窿。

齊千宇有氣,越想越有氣,那女人敢直呼他名諱,是吧?還說他什麼?!平時乾的混蛋事,以後沒機會了,啊?說他是斷袖,恩?好,好,好……真TM好啊!十八年還沒人敢這麼說他,就算是父皇母妃也念著他先天遺憾一直對他的事不聞不問,在大漢朝他齊千宇就算無法無天誰又敢多說一句,不學無術怎麼了?沉迷酒色怎麼了?就算他真是斷袖又怎麼了?

那個番邦的女人,那個母老虎……齊千宇心裡不痛快,轎子顛簸就更惱火,他一掀帘子,罵道:「給我停,一幫狗奴才,想顛死爺啊?!!」

轎夫們心裡哀號,知道主子爺今兒個心裡不爽快,趕緊地停了轎,規規矩矩跪成一排等著挨罰。

齊千宇一把扯下轎帘子,對著八個轎夫掄胳膊挨個抽,抽累了就拿腳踹。他這邊一停,後邊的兩頂轎子也跟著停了。顧傾沒下轎,蹲轎子裡邊掀起帘子準備看好戲。

羅颯颯走到齊千宇邊上,抱臂看著他發泄,等他累得喘著氣停了手,撿起地上的轎帘子抖了抖灰,低笑一聲,說:「王爺,您要是嫌坐轎子不舒服,臣妾備了馬,不如讓臣妾陪王爺騎馬回府吧?」

「哼!少來這一套,我看見你就煩!走開,離我遠點,醜八怪!」使勁兒推開羅颯颯,齊千宇甩袖子轉身。這會兒知道他是王爺,她是妾了?還臣妾,說得真好聽,她這輩子也只有做夢想想的份兒了。本來他不洞房氣得也不是她,可她不識好歹竟還來挑釁,有人伸過臉來讓他打,他可從來不是會手軟的好人。

「別走啊,王爺,您要是有什麼不滿可以去跟皇上說,皇上那麼寵您,還有什麼能不答應您的?」拉住齊千宇,羅颯颯明知故問地出主意。

齊千宇冷笑,這女人真把她當傻子嗎?大漢朝現在是什麼局勢,北境戰事如火如荼,她自個的胡國還不是因為抗力不住才把她嫁到大漢來和親的嗎?最後成了他倒霉,還不是因為他從出生就註定被放棄,那個該死的預言!一個皇子的正妃意味著將來會成為皇后,這樣重要的位置怎麼可能由番邦的公主來擔當,胡國老賊開出的條件也忒狡猾了,可父皇答應了,結果他這個平日最沒用的終於派上用場了。

羅颯颯也笑,笑得溫和無害,說讓他去皇上那兒鬧無非是想提醒他事情已成定局,再鬧就是自討苦吃。

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離開花柳街沒多遠,這條街上擺攤的有,閑逛的有,看熱鬧的自然也有。這一僵持,沒一會兒,不遠處圍觀眾人對他們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行,你有點手段!」齊千宇假褒獎實鄙夷,抓住羅颯颯拉他的手,用力一甩,「想讓我跟你回去?可以。有本事,你就跟上來!」甩下身後眾人,「看什麼看?滾開!」踢開人群,大步向前走。

「樹生。」羅颯颯喊。

「奴婢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大丫鬟趕緊過來行禮。

「讓下人們先回去,那三十個跟著,暗中護著,今兒晚上消停不了了。」也不等樹生應下,羅颯颯一縱氣,踩著空氣躍過了眾人頭頂。

齊千宇只覺眼前紅影一閃,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就堵了他的前路。他心裡一驚,臉上卻笑開了,「有點本事。」

「王爺過獎了。」羅颯颯笑得愉快。捕捉到他眼裡剛閃過的那絲錯愕,就知道他心裡的某個算盤一定又打翻了。

齊千宇暗暗咬著牙,他沒聽說過這個胡國公主輕功了得,剛剛還想以腳力摧殘她,現在看來,要整治她還得另想辦法。反正要他乖乖跟她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這一抬眼,就見前面燈火通明處一群人正吵嚷著,湊過去一看,齊千宇樂了。聚寶盆的掌柜陀螺一樣周旋在兩個紈絝子弟之間。三人邊上站著一個俏麗麗的美人,美人驚恐的睜著大眼,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小模樣別提多招人了。

齊千宇瞄了眼聚寶盆的牌匾,靈光一閃,一把拽過身後的羅颯颯,衝到鬧局中,邪魅一笑,道:「誒,誒,誒,吵什麼吵?不就因為一個女人嗎?今兒個你們賠爺賭個通宵,賭贏了,爺把這個白送你們!都愣著幹嘛?劉掌柜,前面帶路。」

「啊?」別怪人家劉掌柜沒反應過來,當場的眾人沒一個反應過來的。直到,羅颯颯回眸對傻柱子們露出了傾國一笑,在場的眾人才一個一個被刺激得激靈過來。

其中一個紈絝公子一把拉過旁邊的姑娘,丟抹布一樣,丟進了另一個紈絝子弟懷裡,「給你了。再跟我搶,你TM就是孫子!」搓著手一臉興奮地衝進了聚寶盆賭庄。

劉掌柜見門口影響生意的是非解決了,趕緊一路小跑追了進去。剛才進去那人的身份他可是清楚,那可是今兒個剛剛大婚的七王爺,來不及想明白這位麻煩精王爺怎麼這會兒還有閑情來賭庄,以這位的脾氣,一個伺候不好,明兒個掉腦袋的就是他。

劉掌柜一跑,人群立刻炸了鍋,七王爺的身份這些平民百姓自然不知道,可這麼有意思的事不去參上一腳怎麼對得起自己大熱天的站了這大半天。一窩蜂地衝進聚寶盆,賭莊裡立刻熱鬧非凡。

羅颯颯跟著齊千宇進了賭庄,一看就知道他是這裡的常客,鄙夷地撇了撇嘴。在齊千宇回頭看過來時,璀璨一笑,說:「王爺真是好興緻。」

齊千宇沒看到預期的效果,哼了哼,拉著羅颯颯坐在了一張空桌子邊上。立刻有小廝端上茶水,「爺,您今個要玩兒那種花樣?」

「慣常的。」

「好嘞!六子,上馬吊——」

羅颯颯一口茶差點沒噴了,馬吊?沒想到大漢朝的賭莊裡也流行玩兒馬吊了。要是她沒記錯,馬吊是她六歲時叫人做出來打發時間的,說白了就是現代的二人麻將,麻將發源於她那個時空歷史上的明朝,那時候叫馬吊,她穿到了古代為了應景,也就順口那麼一叫。結果,在胡國很快發展為一項全**動。作為魂穿成嬰人士,在古代生活了十六年,這可是她為古代娛樂事業做出的一大奉獻呢。

齊千宇不愧是這裡的常客,或者這裡的老闆知道他的身份,上來的牌不是通常用木塊做的而是一塊塊浮雕精緻的銅牌。羅颯颯扶著胸口順氣,就見齊千宇好像很滿意她出醜似地,那廝竟然沖著她溫柔一笑,還湊過來說:「別著急,一會兒我就用你們胡國的特產,送你到極樂世界去享受享受,到那時,你就知道,洞房是怎麼回事了?乖,等著吧!」

他說完還憐憫地看了她一眼。羅颯颯心中冷笑,她本來就在等啊,她壓根就沒打算干涉他,完全是看好戲的旁觀心態,那是她心裡早想好了對策,他要玩兒,她陪他,只要保證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是她就行了,至於過程嘛,就讓他先得意一會兒吧。

紈絝子弟和看熱鬧的一干人等很快到位。這位紈絝公子叫羅常靈,跟羅颯颯還是同姓。齊千宇一聽立刻又樂了,丟給她一個曖昧的眼神,「你運氣真不錯,這都能找到本家,看來,爺我今兒個不把你送出去,都對不起老天爺的安排了。」

「多謝爺的好意,羅公子,奴家就等著跟你走了!」羅颯颯也給了羅常靈一記勾魂眼,把羅常靈饞得哈喇子差點流出來,傻不拉極地趕緊點頭,搓著手道:「好說,好說……」

羅颯颯面上笑著,心裡嫌惡著。把椅子往後拉了拉,靠進去專心看牌。

還別說,齊千宇還真是箇中好手,混碰,清碰,十三幺,還真沒他耍不出來的,一晚上盡聽見羅常靈叫喚聲兒了,羅颯颯後半夜本來打算眯會兒,被羅紈絝連番惱吼攪和得一點睡意也沒了,她都替羅常靈臊得晃,一個大男人輸不起就輸不起吧,叫得跟娘們似地,像什麼話。差勁兒,真是的!

天快亮時,幾乎賭莊裡所有的人都聚到了他們這桌,站桌子椅子上觀戰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忽然人群爆出一陣歡呼,其中最響的當然是羅常靈的泣吼,「贏了贏了,哈哈,九蓮寶燈,六番爆,美人歸我了!!!」

齊千宇玩了一晚上,臉有點疲倦,擺了擺手,「爺我說話最算話,這人,你趕緊帶走吧。」別有深意地看羅颯颯,他不信她猜不出來,最後這局他是故意輸的。

眾目睽睽之下,咱們羅颯颯不慌不忙站起身,抬袖子扇了扇烏煙瘴氣,輕輕一笑,在眾人失魂兒愣神間,道:「想帶我走?那還要看你夠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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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得了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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