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唯有你（3）

因為身上那劇烈的疼痛，她的意識一直徘徊在清醒與迷糊當中，任由左堯豪不溫柔的把她夾在他的腋下，就像是夾著一個要扔棄的垃圾袋那般夾著。這樣的姿勢著實一點都不好受，她的腦袋還有雙腿不停的晃動，像是要震動一般。全身翻江倒海的痛楚侵襲著她。但是她卻咬著牙，一聲不吭。一頭蓬鬆的烏黑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她一直閉著眼，只是如同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不時的眨著。

砰，一聲巨響，門被踢裂的聲音。

午後慵懶的陽光照進了那個煙霧瀰漫的客堂。

裡面麻將嘩嘩的聲音立即靜止下來，圍在桌上抽煙的四個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其中三人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

白色的，嗆鼻的煙味隨著打開的房門突突的往外吹散。

隨即一聲怒吼，還有一聲女人被嚇到的驚呼。

「你這個逆子，你回來幹什麼，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面色暗黃的男人丟下了煙頭，凶神惡煞的朝著門口的少年嚷到。

「滾！」邪魅的眼神此刻滿是陰鬱的看著那三個人，嘴中說出這個簡短的字如同帶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撲向地面。

那三人逃也似的一下跑到了門口，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問你回來做什麼？」男人張著他滿嘴的黃牙。

「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她受傷了？去給她把房間收拾好。」左堯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我說我不回家的！」掛在他腰間的樓寞汐惱恨的講著，似乎回家比傷口的疼痛還讓她難以忍受。

「寞汐？」一旁獃滯的女人因為這個熟悉的聲音才確定掛在左堯腰間的長發垂直的女孩是她的外孫女。只是表情一下複雜了起來。

「你帶她回來做什麼？不是說死也要死在外面嗎？現在還有臉回來！」男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認出了樓寞汐。

「寞汐，這是阿姨剛才打麻將贏的錢，都拿給你，你快點走吧，快點離開吧！」女人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然後把那幾張褶皺的錢迅速塞進樓寞汐的衣服口袋中，又迅速的把手拿開，像是樓寞汐身上有瘟疫一般。

樓寞汐閉著眼，只是臉色比剛才來的時候變的更加的蒼白，她的唇已經沒有一滴的血色。此刻身上的痛被一種寒冷緊緊的包圍著。她幾乎要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賤人，誰允許你把錢給這個賠錢貨的！」男人作勢要去打她。

「夠了，別以為我稀罕你們這點破錢！」左堯騰出一隻手來，把那幾張褶皺的錢丟在了地上，然後夾著樓寞汐從被他踢裂的門走了出去。

「有本事永遠別回來，看誰被餓死在外面！」

已經走了很遠，那漲昏暗的燈以及昏暗的房中，還傳出這聲咆哮。

可能是因為外面的空氣變好了，剛才堵在胸口的那股陰鬱之氣一下就消散了一樣。身上的傷口彷彿也不是那麼疼了，原來任何事情都可以變成習慣，然後接受。

「左堯，放我下來吧！」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左堯低頭看著她，然後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地上。他邪魅的眼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左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跟你爸爸不會走到這步吧！」

「他不配當我爸爸，他只不過是一隻畜生而已！」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詭異，那股從進家門開始就有的陰氣更加囂張的瀰漫在空氣中。

「坐吧！」樓寞汐怕拍身邊的草地，自己先坐了下去。她冷艷的眼慢慢的灌滿了笑意。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可悲的人，從小父不詳，而愛她的媽媽在她眼前自殺，四濺的鮮血那時候點點濺到她白色的小裙上，而阿姨為了那筆不多的保險金把她從孤兒院接了出來，也勉強算是照顧了她那麼多年，雖然那幾年的記憶一直是晦澀的，然後阿姨嫁給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曾經趁著阿姨的面想猥褻她，被自己的兒子當場發現，暴打了一頓。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她的過去經歷說的清清楚楚，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悲哀的人，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左堯比她還悲慘。

因為他稱自己的父親是只畜生，而他是那隻畜生生的孩子。

「左堯，你真的是一個很可悲的人！」她忽然含著笑意說了出來。她是高興的吧，至少還有人比她更悲慘，更需要接受世人憐憫的眼光。

「樓寞汐，別忘了，你跟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左堯望著遠處那個他們剛剛離開的暗舊的房子。

「我們不一樣，我有川，我有川呢。」想到歐星川，她冷艷的笑容突然燦爛了起來。那個帶給他太陽般溫暖的的男人，幾乎把她的世界照的耀眼璀璨。

「樓寞汐，不要那麼幼稚了，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他的笑容越來越陰冷，唇角詭異而邪惡的笑容卻越來越誇張。

「左堯，我一定會擺脫曾經或者現在的噩夢的，它將永遠只是夢而已！」她倔強的說著，眼中閃著點點光芒，似乎對未來真的充滿了期待。

「樓寞汐，我現在就可以擺脫過去的噩夢，你看著吧！」左堯嚯的站了起來，朝著剛才出來那昏暗的房子走去，他邪魅的眼此刻變的瘋狂起來，陰寒的氣息開始慢慢滲透著一股殺氣。

樓寞汐驚恐的發現他周身的陰寒殺氣團團的圍繞著他。那麼冷，那麼冷。冷到坐在旁邊的她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她放聲的驚叫，聲音大的刺破了她的喉嚨，刺痛的感覺一下讓她拔尖的聲音突兀的變成沙啞一片。

「左堯，不要！」」……不要回去…」

「不要……」喊到最後，她感覺她的喉嚨已經冒出了血，因為一股血腥味竄入她的嗅覺，但是她卻知道，其實沒有血，哪都沒有血。

左堯終於停止了腳步，回頭看著樓寞汐。

「你不恨他們？」

「不恨！」她不願意恨，因為那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恨一個人，跟愛有什麼區別，你都太累了。

「既是那個男人曾經想強暴你，那個自稱你阿姨的人為了保護自己那可笑的家而放任她的男人如此對待你，你也不恨？」

「不恨，一點都不恨！」她的聲音已經開始變的顫抖，剛才那種血腥的感覺又在她周圍瀰漫。這次是口腔，鼻腔，喉嚨都被那個血腥味所包圍。

「樓寞汐，原來你也這麼的虛偽！如果我真的殺了他們，你的心裡一定會很興奮吧，會跟我一樣興奮吧。」

「你錯了，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恨他們，因為恨他們要浪費我太多的心力，而我寧願用恨他們的精力來好好愛歐星川。還有，你殺了他們，我一點都不會感到興奮，因為如果他們死了，你要也死，那麼世界上，就再沒有人比我更悲慘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樓寞汐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下，那雙大眼似乎染上了左堯的邪魅，笑容帶著諷刺，然後看著獃滯著的左堯悄然的離開。

天暮將近，一身黑衣的左堯與天地連為一體。

傍晚出來散步的人們，都繞著他走，任誰也不願靠近這個全身上下滿是陰氣的男孩。

因為身上那劇烈的疼痛，她的意識一直徘徊在清醒與迷糊當中，任由左堯豪不溫柔的把她夾在他的腋下，就像是夾著一個要扔棄的垃圾袋那般夾著。這樣的姿勢著實一點都不好受，她的腦袋還有雙腿不停的晃動，像是要震動一般。全身翻江倒海的痛楚侵襲著她。但是她卻咬著牙，一聲不吭。一頭蓬鬆的烏黑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她一直閉著眼，只是如同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不時的眨著。

砰，一聲巨響，門被踢裂的聲音。

午後慵懶的陽光照進了那個煙霧瀰漫的客堂。

裡面麻將嘩嘩的聲音立即靜止下來，圍在桌上抽煙的四個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其中三人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

白色的，嗆鼻的煙味隨著打開的房門突突的往外吹散。

隨即一聲怒吼，還有一聲女人被嚇到的驚呼。

「你這個逆子，你回來幹什麼，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面色暗黃的男人丟下了煙頭，凶神惡煞的朝著門口的少年嚷到。

「滾！」邪魅的眼神此刻滿是陰鬱的看著那三個人，嘴中說出這個簡短的字如同帶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撲向地面。

那三人逃也似的一下跑到了門口，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問你回來做什麼？」男人張著他滿嘴的黃牙。

「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她受傷了？去給她把房間收拾好。」左堯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我說我不回家的！」掛在他腰間的樓寞汐惱恨的講著，似乎回家比傷口的疼痛還讓她難以忍受。

「寞汐？」一旁獃滯的女人因為這個熟悉的聲音才確定掛在左堯腰間的長發垂直的女孩是她的外孫女。只是表情一下複雜了起來。

「你帶她回來做什麼？不是說死也要死在外面嗎？現在還有臉回來！」男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認出了樓寞汐。

「寞汐，這是阿姨剛才打麻將贏的錢，都拿給你，你快點走吧，快點離開吧！」女人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然後把那幾張褶皺的錢迅速塞進樓寞汐的衣服口袋中，又迅速的把手拿開，像是樓寞汐身上有瘟疫一般。

樓寞汐閉著眼，只是臉色比剛才來的時候變的更加的蒼白，她的唇已經沒有一滴的血色。此刻身上的痛被一種寒冷緊緊的包圍著。她幾乎要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賤人，誰允許你把錢給這個賠錢貨的！」男人作勢要去打她。

「夠了，別以為我稀罕你們這點破錢！」左堯騰出一隻手來，把那幾張褶皺的錢丟在了地上，然後夾著樓寞汐從被他踢裂的門走了出去。

「有本事永遠別回來，看誰被餓死在外面！」

已經走了很遠，那漲昏暗的燈以及昏暗的房中，還傳出這聲咆哮。

可能是因為外面的空氣變好了，剛才堵在胸口的那股陰鬱之氣一下就消散了一樣。身上的傷口彷彿也不是那麼疼了，原來任何事情都可以變成習慣，然後接受。

「左堯，放我下來吧！」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左堯低頭看著她，然後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地上。他邪魅的眼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左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跟你爸爸不會走到這步吧！」

「他不配當我爸爸，他只不過是一隻畜生而已！」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詭異，那股從進家門開始就有的陰氣更加囂張的瀰漫在空氣中。

「坐吧！」樓寞汐怕拍身邊的草地，自己先坐了下去。她冷艷的眼慢慢的灌滿了笑意。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可悲的人，從小父不詳，而愛她的媽媽在她眼前自殺，四濺的鮮血那時候點點濺到她白色的小裙上，而阿姨為了那筆不多的保險金把她從孤兒院接了出來，也勉強算是照顧了她那麼多年，雖然那幾年的記憶一直是晦澀的，然後阿姨嫁給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曾經趁著阿姨的面想猥褻她，被自己的兒子當場發現，暴打了一頓。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她的過去經歷說的清清楚楚，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悲哀的人，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左堯比她還悲慘。

因為他稱自己的父親是只畜生，而他是那隻畜生生的孩子。

「左堯，你真的是一個很可悲的人！」她忽然含著笑意說了出來。她是高興的吧，至少還有人比她更悲慘，更需要接受世人憐憫的眼光。

「樓寞汐，別忘了，你跟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左堯望著遠處那個他們剛剛離開的暗舊的房子。

「我們不一樣，我有川，我有川呢。」想到歐星川，她冷艷的笑容突然燦爛了起來。那個帶給他太陽般溫暖的的男人，幾乎把她的世界照的耀眼璀璨。

「樓寞汐，不要那麼幼稚了，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他的笑容越來越陰冷，唇角詭異而邪惡的笑容卻越來越誇張。

「左堯，我一定會擺脫曾經或者現在的噩夢的，它將永遠只是夢而已！」她倔強的說著，眼中閃著點點光芒，似乎對未來真的充滿了期待。

「樓寞汐，我現在就可以擺脫過去的噩夢，你看著吧！」左堯嚯的站了起來，朝著剛才出來那昏暗的房子走去，他邪魅的眼此刻變的瘋狂起來，陰寒的氣息開始慢慢滲透著一股殺氣。

樓寞汐驚恐的發現他周身的陰寒殺氣團團的圍繞著他。那麼冷，那麼冷。冷到坐在旁邊的她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她放聲的驚叫，聲音大的刺破了她的喉嚨，刺痛的感覺一下讓她拔尖的聲音突兀的變成沙啞一片。

「左堯，不要！」」……不要回去…」

「不要……」喊到最後，她感覺她的喉嚨已經冒出了血，因為一股血腥味竄入她的嗅覺，但是她卻知道，其實沒有血，哪都沒有血。

左堯終於停止了腳步，回頭看著樓寞汐。

「你不恨他們？」

「不恨！」她不願意恨，因為那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恨一個人，跟愛有什麼區別，你都太累了。

「既是那個男人曾經想強暴你，那個自稱你阿姨的人為了保護自己那可笑的家而放任她的男人如此對待你，你也不恨？」

「不恨，一點都不恨！」她的聲音已經開始變的顫抖，剛才那種血腥的感覺又在她周圍瀰漫。這次是口腔，鼻腔，喉嚨都被那個血腥味所包圍。

「樓寞汐，原來你也這麼的虛偽！如果我真的殺了他們，你的心裡一定會很興奮吧，會跟我一樣興奮吧。」

「你錯了，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恨他們，因為恨他們要浪費我太多的心力，而我寧願用恨他們的精力來好好愛歐星川。還有，你殺了他們，我一點都不會感到興奮，因為如果他們死了，你要也死，那麼世界上，就再沒有人比我更悲慘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樓寞汐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下，那雙大眼似乎染上了左堯的邪魅，笑容帶著諷刺，然後看著獃滯著的左堯悄然的離開。

天暮將近，一身黑衣的左堯與天地連為一體。

傍晚出來散步的人們，都繞著他走，任誰也不願靠近這個全身上下滿是陰氣的男孩。

因為身上那劇烈的疼痛，她的意識一直徘徊在清醒與迷糊當中，任由左堯豪不溫柔的把她夾在他的腋下，就像是夾著一個要扔棄的垃圾袋那般夾著。這樣的姿勢著實一點都不好受，她的腦袋還有雙腿不停的晃動，像是要震動一般。全身翻江倒海的痛楚侵襲著她。但是她卻咬著牙，一聲不吭。一頭蓬鬆的烏黑長發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她一直閉著眼，只是如同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不時的眨著。

砰，一聲巨響，門被踢裂的聲音。

午後慵懶的陽光照進了那個煙霧瀰漫的客堂。

裡面麻將嘩嘩的聲音立即靜止下來，圍在桌上抽煙的四個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其中三人驚慌失措的站了起來。

白色的，嗆鼻的煙味隨著打開的房門突突的往外吹散。

隨即一聲怒吼，還有一聲女人被嚇到的驚呼。

「你這個逆子，你回來幹什麼，看我不打死你！」一個面色暗黃的男人丟下了煙頭，凶神惡煞的朝著門口的少年嚷到。

「滾！」邪魅的眼神此刻滿是陰鬱的看著那三個人，嘴中說出這個簡短的字如同帶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撲向地面。

那三人逃也似的一下跑到了門口，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問你回來做什麼？」男人張著他滿嘴的黃牙。

「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她受傷了？去給她把房間收拾好。」左堯的聲音充滿了不屑。

「我說我不回家的！」掛在他腰間的樓寞汐惱恨的講著，似乎回家比傷口的疼痛還讓她難以忍受。

「寞汐？」一旁獃滯的女人因為這個熟悉的聲音才確定掛在左堯腰間的長發垂直的女孩是她的外孫女。只是表情一下複雜了起來。

「你帶她回來做什麼？不是說死也要死在外面嗎？現在還有臉回來！」男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也認出了樓寞汐。

「寞汐，這是阿姨剛才打麻將贏的錢，都拿給你，你快點走吧，快點離開吧！」女人驚恐的看著那個男人，然後把那幾張褶皺的錢迅速塞進樓寞汐的衣服口袋中，又迅速的把手拿開，像是樓寞汐身上有瘟疫一般。

樓寞汐閉著眼，只是臉色比剛才來的時候變的更加的蒼白，她的唇已經沒有一滴的血色。此刻身上的痛被一種寒冷緊緊的包圍著。她幾乎要止不住的瑟瑟發抖。

「賤人，誰允許你把錢給這個賠錢貨的！」男人作勢要去打她。

「夠了，別以為我稀罕你們這點破錢！」左堯騰出一隻手來，把那幾張褶皺的錢丟在了地上，然後夾著樓寞汐從被他踢裂的門走了出去。

「有本事永遠別回來，看誰被餓死在外面！」

已經走了很遠，那漲昏暗的燈以及昏暗的房中，還傳出這聲咆哮。

可能是因為外面的空氣變好了，剛才堵在胸口的那股陰鬱之氣一下就消散了一樣。身上的傷口彷彿也不是那麼疼了，原來任何事情都可以變成習慣，然後接受。

「左堯，放我下來吧！」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

左堯低頭看著她，然後輕輕的把她放在了地上。他邪魅的眼上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左堯，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跟你爸爸不會走到這步吧！」

「他不配當我爸爸，他只不過是一隻畜生而已！」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的詭異，那股從進家門開始就有的陰氣更加囂張的瀰漫在空氣中。

「坐吧！」樓寞汐怕拍身邊的草地，自己先坐了下去。她冷艷的眼慢慢的灌滿了笑意。她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可悲的人，從小父不詳，而愛她的媽媽在她眼前自殺，四濺的鮮血那時候點點濺到她白色的小裙上，而阿姨為了那筆不多的保險金把她從孤兒院接了出來，也勉強算是照顧了她那麼多年，雖然那幾年的記憶一直是晦澀的，然後阿姨嫁給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曾經趁著阿姨的面想猥褻她，被自己的兒子當場發現，暴打了一頓。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她的過去經歷說的清清楚楚，她曾經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個悲哀的人，可是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左堯比她還悲慘。

因為他稱自己的父親是只畜生，而他是那隻畜生生的孩子。

「左堯，你真的是一個很可悲的人！」她忽然含著笑意說了出來。她是高興的吧，至少還有人比她更悲慘，更需要接受世人憐憫的眼光。

「樓寞汐，別忘了，你跟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左堯望著遠處那個他們剛剛離開的暗舊的房子。

「我們不一樣，我有川，我有川呢。」想到歐星川，她冷艷的笑容突然燦爛了起來。那個帶給他太陽般溫暖的的男人，幾乎把她的世界照的耀眼璀璨。

「樓寞汐，不要那麼幼稚了，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他的笑容越來越陰冷，唇角詭異而邪惡的笑容卻越來越誇張。

「左堯，我一定會擺脫曾經或者現在的噩夢的，它將永遠只是夢而已！」她倔強的說著，眼中閃著點點光芒，似乎對未來真的充滿了期待。

「樓寞汐，我現在就可以擺脫過去的噩夢，你看著吧！」左堯嚯的站了起來，朝著剛才出來那昏暗的房子走去，他邪魅的眼此刻變的瘋狂起來，陰寒的氣息開始慢慢滲透著一股殺氣。

樓寞汐驚恐的發現他周身的陰寒殺氣團團的圍繞著他。那麼冷，那麼冷。冷到坐在旁邊的她都開始變得不受控制的發抖起來。她放聲的驚叫，聲音大的刺破了她的喉嚨，刺痛的感覺一下讓她拔尖的聲音突兀的變成沙啞一片。

「左堯，不要！」」……不要回去…」

「不要……」喊到最後，她感覺她的喉嚨已經冒出了血，因為一股血腥味竄入她的嗅覺，但是她卻知道，其實沒有血，哪都沒有血。

左堯終於停止了腳步，回頭看著樓寞汐。

「你不恨他們？」

「不恨！」她不願意恨，因為那要花費太多的心思去恨一個人，跟愛有什麼區別，你都太累了。

「既是那個男人曾經想強暴你，那個自稱你阿姨的人為了保護自己那可笑的家而放任她的男人如此對待你，你也不恨？」

「不恨，一點都不恨！」她的聲音已經開始變的顫抖，剛才那種血腥的感覺又在她周圍瀰漫。這次是口腔，鼻腔，喉嚨都被那個血腥味所包圍。

「樓寞汐，原來你也這麼的虛偽！如果我真的殺了他們，你的心裡一定會很興奮吧，會跟我一樣興奮吧。」

「你錯了，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恨他們，因為恨他們要浪費我太多的心力，而我寧願用恨他們的精力來好好愛歐星川。還有，你殺了他們，我一點都不會感到興奮，因為如果他們死了，你要也死，那麼世界上，就再沒有人比我更悲慘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樓寞汐蝴蝶般閃動的睫毛下，那雙大眼似乎染上了左堯的邪魅，笑容帶著諷刺，然後看著獃滯著的左堯悄然的離開。

天暮將近，一身黑衣的左堯與天地連為一體。

傍晚出來散步的人們，都繞著他走，任誰也不願靠近這個全身上下滿是陰氣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