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許她白首,放她自由 第十一章 茲焉會是梓和衍嗎?

卷一 許她白首,放她自由 第十一章 茲焉會是梓和衍嗎?

「是不是只有她不再從事這一行,就能抑制住病情?」賀衍晟沉默的分析著。

「什麼?」陳覃還處在賀先生髮呆的驚訝中尚未回神。

「我是說是不是只要她不再做這些工作,就不會這樣難受,就會好。」

「賀先生,首先您太太從事這一行已經很久,在從事這一行期間她的硬性工作環境沒有達到,導致她身體的損害十分嚴重。我之前一直奇怪她的病例報告,試圖尋常產生病因的緣由。」

「說重點。陳醫生或者我應該同你說直接點,在我這不需要繞彎子。」賀衍晟冷冷的打斷陳覃的場面話。

「停止工作並不能抑制病情,但繼續工作絕對會加重病情。」

「我明白了。」

右掌心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震動聲,賀衍晟拿起看了一眼。

〖茲焉華府一切準備妥當,隨時即可入住!〗

賀衍晟轉過身來面對陳覃,鄭重其事的說道「陳醫生,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後面的一個月里請你隨時去茲焉華府照料我太太,私人原因你老闆不方便前往也請你不要在我太太面前提及到我和你老闆!」

「好的,賀先生我一會回去準備一下,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好。」

「陳覃。」

陳覃轉身離開的腳步一頓,轉過身他看見那男子眼底的請求和希冀,沒有言語但陳覃全然明白他的意思。

「賀先生,請放心!我會用我畢生所學照顧好賀太太。」

「辛苦。」賀衍晟微微頷首道謝。

「先生,您叫我?」

「孫姨明天是周五,明天早上九點之後所有人開始帶薪休假,歸期待定。」

孫姨心中一片疑問,平日里水色雅苑周末休息都要到下午四點之後,怎麼這一次反倒提前。

孫姨擔憂的看了一眼樓上,樓上還有一位重病在床需要照顧的女病人,先生如此安排樓上那位該怎麼辦呢?

賀衍晟一向不是個喜歡多做解釋的人,事關鍾梓汐難得賀衍晟開口多說了一句,語氣間也不似剛剛吩咐工作時那般嚴肅。

「不用擔心,我會帶夫人去別處修養,所以暫時給你們休假。」

夫人,原來那位是先生的夫人,難怪如此特殊。「好的先生,我立馬去安排。」

今晚水色雅苑徹夜燈火通明,水色的燈光極其好看,色彩銜接斑駁閃耀。

萬縷燈光輝煌閃耀如利劍一般將依山環水的雲城照的如同白晝,燈光映射去一望無際的遠方,地上錯落有致的景象五光十色瀲灧大方。

睡夢中的鐘梓汐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包含了過往二十多年的人生。

有她依戀的人,有她想見卻只能用來懷戀的人,有她恨到極致的人,還有她日夜思念的人。

每一種都足夠將她拉扯的天翻地覆,有多久自己的夢境中沒有出現過那個男人的影子。虛幻和現實之間讓鍾梓汐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太過真實的觸感,似有若無的氣息和獨屬他才會有的乾淨懷抱,清冽的說話聲,還有他摟她入懷時他一聲聲的「梓梓」。

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人會叫她「梓梓」,就連母親這樣親近的存在也只喚她「小汐」。

那是賀衍晟第一次抱她,那一晚微風不燥時光正好,他清淺的嗓音在她耳邊不停地打轉。

那是獨屬於情人之間的親昵,彼時的她早已過了少女的年紀,心口處卻揚起少女般的情話。

春心萌動,風起帆,心已遠,情微萌,暖意送。看啊,一切都像極了愛情剛剛好的樣子!

他說「木質就規矩,在梓匠輪輿;人之能為人,由腹有詩書。」他從後面獨攬著她的姿勢綿柔隨意,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出來的氣息正好吐在她的耳垂處。

細軟,醉人。

「你看古人是不是很有先見之明,知道我的梓梓如此聰慧又有內涵。」

說完還饒有其意的點了點頭,她揚起腦袋就看見他眼底的溫柔。愛情的產生只需要一瞬間這句話是有道理的,這一刻鐘梓汐無比苟同。

因為,她聽見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鍾梓汐笑著回應「賀先生,你說韓愈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拿他的《符讀書城南》用來談戀愛,他會不會氣的吹鬍子瞪眼?」

賀衍晟笑的暢意,還真是一個極有意思的小姑娘。

「我的梓梓,還真是可愛。」

「你是在笑我傻嗎?」鍾梓汐疑惑不解的看著賀衍晟,她自問沒有什麼地方說錯?

「沒有,就是覺得我的梓梓是真的可愛,我很喜歡,希望你能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他想世界上最合適的感情就是他有成熟和滄桑,她有純真和懵懂。他說的每一句話她不需要完全懂,卻剛好合拍。

鍾梓汐,於賀衍晟而言恰好就是這樣的存在。

男人有時候還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鍾梓汐如此純良的表情於賀衍晟來說是一劑放鬆的良藥。

是誰說「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

若時空有對話,那個時候的賀衍晟一定沒想過只是短短一年,他就能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子變得滿目瘡痍。

如此深刻的印象,甚是纏綿的叫法,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男人——賀衍晟!

鍾梓汐悠然轉醒,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竟讓鍾梓汐產生瞬間幻覺。她輕輕的拉了拉床上的被子,一抹不易察覺的香氣讓她大腦產生了各種各樣的信息。

是鳶尾花的味道,很淺,很淡,鍾梓汐拚命地去嗅去感受,越是想要確定些什麼就越有種抓不住的感覺!好像又只是她的錯覺!

鍾梓汐環視了房間一圈很簡單的裝潢方式,整體用淺灰色的色澤作為打底,灰白相間的建築風格是設計中一種很講究的方式,代表了一個男人的典雅與內涵。

灰白是顏色系中的淺色系,偏偏又很挑人,選用不好就會顯得死氣沉沉沒有一絲鮮活氣。

顯然這個男人是懂搭配的,靠床只有一牆之隔的距離有一處休閑區,一灰一黑的抱枕整潔有序的放在休閑區的沙發上,沙發上方有一塊簡約掛畫。

畫的是一個簡筆畫的麋鹿,有人說「白馬非馬不算境界,白馬是鹿才是境界!」

鍾梓汐低頭淺笑,這個房子的主人該有何等倨傲。

那這個男人呢?是想告訴別人他辯術無雙,還是想宣誓他的地位無雙呢?

鍾梓汐原就不是一個喜歡過度揣測別人心事的人,興許是學設計的緣故,看到這間房間她總忍不住想要探尋這個房子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站在室內,一門之隔之外又是一番天地,木質的長型高腳桌上擺放著各色各樣的酒,鍾梓汐對於酒沒有研究只覺得有這樣品味的主人,桌上的那些酒一定不是俗物。

正中間放置的那套茶具她倒是知曉的,那是『瓷器三才蓋碗』。

這種瓷器茶具外壁施有玻璃質釉,潤澤如玉。用瓷器沖泡茶葉,便於觀察茶葉的形狀。

出湯方便,茶水不會流滯。「果然是個修養身心的行家,如此懂得生活!」鍾梓汐輕聲感嘆道。

鍾梓汐的茶藝襲自鍾毓,基本上鍾梓汐在很小的時候就是在茶香的餘韻中凈化長大,從前母親就告訴她。

她說:「宋應星在《天工開物·陶埏》里指出『陶成雅器,有素肌玉骨之象焉。』釉瓷不僅有色澤之美,還獨具一種蘊藏豐富質感的內在美,給人以無窮韻味。」

鍾梓汐懂得那是一個母親對於孩子最真誠的告誡和警示,母親在她的人生領路上從沒有逼她做過選擇,相反一直都只是引路人的角色。

曾經就算最難的時候,鍾梓汐依舊沒有忘記這一點,只可惜她沒有這樣好的機會和環境。她的設計做的再用心,色和釉上的再美觀,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隔絕掉鉛與鎘。

「白如玉、明如鏡、聲如馨、薄如紙。」真的不是說一說而已,骨瓷光澤柔和溫潤如玉;聲音優美如磬扣人心弦花面與釉面做到融為一體,可以做到綠色環保!

鍾梓汐在這間房子里越久就越能感受到寧靜,幾乎只是一眼,她就喜歡上這個房間。

「喜歡。」生出這股情緒時,她自己大概都被嚇的一驚,有多久沒有生出對什麼敢說是「喜歡」了。

雲城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城市,窗外的微風透過窗戶用力的擠進來,絲絲觸感很真實又帶有一些不易。

她想所謂習慣,大抵就是這世界上所有匆匆前行卻依舊執手人的縮影。

經歷過書中說的那樣大起大落,嘗遍所謂的悲歡離合,心底卻始終堅信,有情人會終成眷屬。

就像是當初的因果緣由不得已拆散背道而行,以為至此經年再無交集,走過一些地方遇過一些人,莞爾一天他們會再度相遇以何種形式?何種姿態?何種方式?

狀似無意的說一句「好久不見」。

也許這一次的「好久不見」,是她的不經意間,又或者是他的蓄謀已久。命運告訴他們,她們終究會相遇,只是時間它在故作調皮。

一陣沒來由的心慌讓鍾梓汐握不緊,抓不住。

突然只想逃離這間房間,莫名充斥著太多的回憶讓人目眩神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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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先生的鐘情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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