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與母（d）
「你這孩子，你要嚇死媽媽呀？」秀秀抱著小垣嗚嗚的哽咽，到了現在她還驚魂未定，小垣真要出了什麼事情，她不得後悔死？好在小垣沒有什麼事情，除了凍的發燒感冒以外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
小垣躺在秀秀懷裡，一句話也不說，眼淚巴拉巴拉往下落。
他看著老太小聲說道，外婆，我餓！
老太看著外孫可憐巴巴的模樣，含淚答應下來，「外婆這就給你做飯，燉雞蛋，做你愛吃的炸醬麵！」
小傢伙閉上眼睛昏昏欲睡，老爺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她看了看自己的女子，厲聲問道，「秀秀現在你應該給我說說這是為什麼吧？」
老爺子把外孫抱在懷裡百般呵護，看著秀秀的眼神多少有點不善。
「爸，看你說的什麼話！小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心疼還來不及呢？」她儘可能和氣和老人說話，唯恐再度惹怒了老爺子。
「你看看小垣身上的傷疤，你再看看他現在餓成什麼樣子，你哪有半點做母親的覺悟？」老爺子的話句句戳到她心窩裡，讓她感覺到委屈。
秀秀想要張嘴說點什麼，可到了最後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老太端著一碗面出來給外孫，看著秀秀多多少少也有點不滿意，「秀秀不是媽說你，趁著年輕你在找一個吧，也好過你這樣的？」
「嗚嗚，媽我不找，我不找，我求求你們了，別再逼我了！」秀秀哭的傷心，讓兩位老人再也不能多說什麼了，只能搖著頭嘆氣，「我這是做的什麼孽啊？」
大哥脾氣不大好，他說，早晚有一天，這個家被你敗光！
寧垣抱著海碗嗚哇嗚哇吃了一大碗麵條，他擦了擦嘴巴躺在外婆懷裡睡去。
老太已經不放心她了，她神情恍惚的哪有什麼精力照顧孩子呢？
「你回去吧，好好想想，這兩天我接小垣上下學！」老爺子安排好，就讓秀秀哥把秀秀送回去。
秀秀戀戀不捨的看著小垣，滿目的眷戀，彷彿這一別就是經久，「小垣，等媽媽來接你回去啊？小垣你一定等媽媽呀？」
小垣已經八歲了多少懂點事，媽媽說的話，他自然感受的到，只是他自己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甚至還有一絲恨意，她恨媽媽和爸爸離婚，恨媽媽不要哥哥了？這樣想著，他又哇哇的大哭起來。
這一幕嚇壞了疼他的外婆，我的娃娃喲，你別哭，你哭著讓外婆也跟著難受，老爺子也是皺著眉頭看著小垣，心如刀絞，他可憐這個娃娃。
原本應該是一個讓人羨慕的家庭，卻很突然的出現了變故，即便到了現在所有人還稀里糊塗，不知道這個家庭出現變故的原因。
這多半年老太一直照顧著小垣，即使秀秀想要見到小垣，小垣也不願意多和她說幾句話。
再加上她的工作剛剛有了起色，也沒有時間去照顧小垣，她儘可能抽出時間在周六周末陪他去動物園、去海洋館。
可小垣總是提不起精神，鬱鬱寡歡也不在似從前那樣無憂無慮。
這讓秀秀憂心忡忡，唯恐出了什麼差錯，好在小垣並不是不理他，一次偶然機會，小垣要參加學校打擊樂比賽。
小垣說，媽媽我想參加學校的打擊樂比賽，可以嗎？
她欣然同意，還特意給他找了一個老師輔導他學習，這讓她和小垣拉遠的距離縮短了那麼一點點。
當小垣捧著獎盃回來的時候，她特意擺了一桌感謝老師，小垣也是端著茶杯給老師敬茶，「老師，謝謝你教我！」
老師暖暖笑著，她很喜歡這個聰明的男孩，並且她覺得小垣在音樂方面有些天賦，「他對於音律很敏感，我覺得可以多在這方面培養一下，將來會有所成就！」
老師喝下小垣敬的茶，笑著和秀秀商量說，「如果你還要繼續學的話，可以繼續讓小垣跟著我學習！當然了，我也不會免費給小垣上課的，多多少少......」她的意思很明顯，教小垣的同時，她也希望能夠得到一點補助。
「老師你說的對，小垣媽媽問你，你願不願跟著老師繼續學習呢？」秀秀側著臉問小垣，只要小垣願意學習，花再多的錢她都願意。
真的，她心甘情願為小垣奉獻自己的一切！
寧垣撇著腦袋想了一會點點頭說，「媽媽，我想跟著夢夢老師學習音樂。」
「好，那咱們就學！」雖然價格不菲，秀秀咬咬牙當即拍板讓小垣繼續學習音樂。
或許因為她對小垣的付出感動了他，他也不像以前那樣排斥她了，時不時還把學校的趣事說給她聽，「媽媽，你知道今天小明往老師杯子里放西瓜蟲，老師還喝了一口水。」
「小垣，你沒有參與這個事情吧？」秀秀皺著眉頭問小垣。
「我沒有，我還提醒老師說裡面有蟲子，老師還不信，後來老師發現了蟲子......」
「你這次成績考的不錯，再接再厲！」
「媽媽，我覺得這道題我能做對的，下次我不會再錯了！」小垣在學習上很刻苦，這讓她稍微輕鬆點。
不過每次看到小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來寧文，她也曾嘗試過聯繫他們父子兩人，可自從那以後兩個人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
好在陶文垣並不是真的杳無音訊，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從他的朋友那兒得知了他們的消息。
她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他們的聯繫方式，她顫著手撥通了陶文垣的單位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找誰？」
「陶文垣！」
「你是陶主編什麼人？」電話那頭問道。
「我是他，我是他同學！」
「好的，稍等，我給你聯繫一下陶主編！」
過了好一陣電話那頭才傳過來聲音，富有磁性，讓人著迷，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她的眼睛瞬間濕潤。
「你好，我是陶文垣！」
她靜靜聽著強忍著眼淚，哪怕他一遍又一遍的詢問，她只是哽咽不敢說一句話。
就這樣，她掛了電話，回到家，她趴在床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顧不上形象嚎啕大哭。
小垣回到家看到媽媽趴在床上哭，推開門喊她，「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沒事！」她抹去眼淚，趕緊忙著給小垣做飯。
吃完飯，她筋疲力盡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明明很疲憊，卻忍不住精神上自己折磨自己。
甚至突發奇想去見他們，去看看自己的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