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聞之噩耗
返回的途中,顏卿寒更是加倍小心的照顧著杜若笙。
奔波數日,才總算到了萬朝。
時隔一年,重新回到這裡時,杜若笙和顏卿寒心中都是感慨萬千。
「看來萬朝被你皇兄治理的很好,你也可以放心了。」杜若笙溫聲道。
「是啊,皇兄本就應是一代明君,只可惜經歷了太多,好在最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待確認了你皇兄無恙,我們也去過屬於我們的生活,可好?」杜若笙看向顏卿寒,水眸中含著深情。
顏卿寒淺笑點頭應下,兜兜轉轉了這麼久,終是眼前之人才是自己一生所求。
入了城后,杜若笙決定不與顏卿寒一同入宮,顏卿寒將她送到了江府,便獨自一人前去了皇宮。
江府的人並不識得杜若笙,將她攔在了門外,「何人?」
「勞煩你通傳一聲你家少夫人,說是東川的故人,她就知曉了。」杜若笙和聲道。
不過片刻,通傳的守衛帶著杜芊之一同出現在了門前。
杜芊之見到杜若笙的那一刻,已經是熱淚盈眶。
將杜若笙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你還知道來看阿姐,你再不來,阿姐就要啟程到東川去看你了!」
「那阿姐未免太慢了些,都等我到了還不見啟程。」
從杜若笙離開后,杜芊之就一直憂心著她,寄去東川的信也是去得多回來的少,如今見到她安然無恙還有心思同自己玩笑,也算是放心了。
「阿姐,在江府生活的可好?」杜若笙關切道。
「放心吧,爹娘待我很好,凌洲對我也是十分疼愛,倒是你,和顏卿寒如何了?還有顧楓哥怎麼樣了,父王母后可安好?」
提及顧楓時,杜芊之注意到了杜若笙神色的變化,「顧楓哥,不太好?」杜芊之又試探著問道。
「阿姐,顧楓哥...顧楓哥已經故去了。」杜若笙努力壓制著內心悲傷的情緒,聲色顫抖的回道。
「什麼!?怎...怎麼會...」杜芊之只覺得一陣頭眩,顯然這個消息對她而言太過衝擊。
不過看到杜若笙哀傷的神色,杜芊之便沒再問下去。
「阿姐,是我害了顧楓哥,是我害了他.....」
杜芊之將杜若笙環住,輕聲安慰著,「這不怪你...」
良久,兩人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而此時,從府外歸來的江夫人聽聞了杜若笙來訪,便立刻聞訊趕來了,杜若笙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江凌洲的母親,江夫人。
雖然江夫人只是商賈之妻,不過這周身的不凡之氣,倒是讓杜若笙刮目相看,比起尋常人家的貴夫人,江夫人更多的當家主母的風姿。
「你就是芊之的妹妹,果然也是個不同凡響的,生的如此標誌,不愧是我萬朝當年的皇后。」江夫人對杜若笙可是讚不絕口。
「江伯母,我剛臨萬朝,思姐心切,如此登門造訪,還希望沒擾了你們才是。」杜若笙禮聲道。
江夫人隨之暢然笑道:「哪裡話,你遠道而來,到訪江府,我還怕招待不周,東川王和王后問責我呢!」
「江伯母是阿姐的婆母,父王母后又怎會呢。」
杜若笙陪笑道。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芊之,若笙這一路肯定也是舟車勞頓了,你不如先帶她下去休整澤沐。」江夫人接著囑咐道。
「娘說的是,倒是我一見到她,高興忘了。」
說罷,杜若笙和江夫人告了安,便跟著杜芊之去了別苑。
才入了別苑,就見奶娘抱著個不過一歲的娃娃走了過來。
「少夫人,小小姐吵著鬧著要找您,老奴也沒發兒,只能抱著她過來了。」
杜芊之將女童結果,杜若笙眉眼含笑,溫聲問道:「阿姐,這是小冉?」
杜若笙早就在信中得知,杜芊之半年前誕下一女,起名江小冉,江家對這個小傢伙可是無微不至,百般呵護,如今一見,確無虛言。
「嗯,再過兩月就是她的滿歲宴了,到時候你可不能缺席啊!」杜芊之哄著懷中的小冉,正聲說道。
杜若笙頷首,又道:「阿姐,其實我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何事?」杜芊之頓時生起了幾分好奇。
「我有了阿寒的骨肉,已經一月有餘了。」杜若笙說著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
「那這可是一等一的喜事!父王和母後知道嗎?顏卿寒知道了嗎?」杜芊之抑制不住的欣喜,連聲問道。
「父王和母后尚且不知,不過阿寒早就知道了。」杜若笙淡聲道。
「即使如此,你也是快要做娘的人了,要更為穩重才是,可不能在魯莽行事,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了嗎?」
杜芊之不放心的叮囑道。
杜若笙的性子她最了解,每一刻是能閑的住的,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在不好好收斂收斂,還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來。
「我知道了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杜若笙嬌笑道。
隨後,二人帶著小冉走進了屋內。
進了屋,杜芊之似乎想起了什麼,才又開口問道:「你此番回萬朝是為何事?你和顏卿寒一起回來的,怎麼不見他?」
杜若笙頓了頓,道:「我們回來是為了皇上的事,在東川的時候,阿寒便聽聞皇上身子抱恙,處理了東川和顧楓哥的事情之後,阿寒一直放心不下,我才與他同來的,不知道阿姐,可知道皇上患病一事?」
杜芊之緩緩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阿凌並未與我提及我此事,不過這幾日阿凌和齊將軍確實去宮裡的日子比從前要頻繁了許多。」
聽到杜芊之這麼說,杜若笙心裡也隱隱有了些不安,直覺告訴他,顏瑾瑜的事情只怕比想象中的複雜。
……
顏卿寒歸來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皇宮,這一下他本來想低調的初衷算是付諸東流了。
顏瑾瑜得知了他回宮的消息,立刻遣了人帶他來了未央宮。
到了未央宮,顏卿寒才知道,江凌洲和齊光也在這裡。
他們兩個見到顏卿寒時,臉上皆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悅,不過此時此刻絕對不是慶賀久別重逢的時刻,這份喜悅二人很快就壓制回了心中。
顏卿寒見到顏瑾瑜的那一刻,心底一沉。
猶記得他離開時,顏瑾瑜比現在看起來要意氣風發得多,如今臉上倒是多了許多滄桑和疲憊。
「皇兄,卿寒來遲了。」顏卿寒的語氣中帶著自責和愧疚。
「好端端的你怎麼從東川跑回來了,怎麼,讓若笙趕回來了不成?」顏瑾瑜打趣道,試圖讓凝重的氣氛得到些緩解。
「我聽聞皇兄身子抱恙,一直未好,放心不下,便回來了。」
顏瑾瑜越是表現得輕鬆愜然,顏卿寒的心裡就越是不安。
「阿凌,齊光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顏卿寒看向二人,開口問道。
二人相視而望,半晌沒說處一句話來,顏卿寒眉間一蹙,更覺不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說!」顏卿寒微微有些慍意。
齊光又看向顏瑾瑜,搖了搖頭,依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反倒是江凌洲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直言道:「皇上,你不如直接告訴他好了。」
顏瑾瑜輕嘆了聲氣,又看向顏卿寒那一臉肅穆的表情,才沉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御醫說我有些疲勞之症,好好休養便是,不必緊張。」
「皇上,事到如今,依臣看,您還是如實告訴阿寒吧。」江凌洲絲毫不給顏瑾瑜逃避的機會。
「皇兄,到底怎麼了?」顏卿寒肅聲問道。
最後,還是齊光長嘆了一聲,說出了口:「御醫說皇上身染惡疾,若是再不好好精心調養,恐會傷及根本。」
聽到齊光的話,顏卿寒眸光一寒,冷聲問道:「多久的事情了?」
「約莫一年了。」
齊光低聲道。
一年,想來,早在顏卿寒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染病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接了這個重位。
頓時,顏卿寒的內心被自責和內疚充斥,原來,顏瑾瑜承受的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看到顏卿寒這個樣子,顏瑾瑜心中固然也好受不了,他本來就不想告訴他,奈何有些事情還是瞞不住。
「阿寒,無礙的,御醫說了,只要不太過操勞,不會傷及性命。」顏瑾瑜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些話來,卻像一把利劍深深地插入了顏卿寒的心臟。
「可坐在這個位置上,又怎會不操勞,皇兄,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如果我知道,我絕不會!」
「就是因為你會有顧慮,我才瞞著你的,如果你錯過了杜若笙,這一輩子你都會痛苦,都不會快樂,我不希望看到你變成那個樣子。」
「阿寒,今日我就當你從未來過,放心,你交給兄長的重任,兄長自然能撐得起來,你只要還是原來的那個你,兄長便了無遺憾了。」
顏瑾瑜決絕道。
「此事我自有定奪,該我面對的,我不會在逃避了。」
說罷,顏卿寒就離開了未央宮。
江凌洲和齊光本想將其攔下,卻都未果。
顏瑾瑜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也拂袖而去了。
齊光和江凌洲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片刻間,還是想著顏卿寒的方向追去了。
這世間的規則向來如此,該是你的你躲都躲不掉,不是你的就算強求也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