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心疼自責
自從杜若笙住進將軍府後,每日都會在顧楓身邊照顧,這些也都被一旁的顏卿寒看在眼中。
他心中的醋意也是越來越大。
雖然和一個已經命不久矣的人去吃這個醋,聽起來顯得自己有些小氣,可是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一個深愛著杜若笙的男人,他實在大度不起來。
不過即便是看在眼中心難受,他還是寸步不離杜若笙。
「顏卿寒,你是不是每日除了跟著我,沒有別的事情做?你讓朱副將辦的事情你關心過沒有?」見他每日都跟在自己身後,杜若笙也是有些不自在。
「這些事情朱副將自會操辦好的,再說我一個外朝人,東川的事情我也不便過多插手啊。」顏卿寒倒是振振有詞,讓杜若笙竟有些無言以對。
顧楓看著兩人這樣鬥嘴,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若笙,顏兄說的倒是沒錯呢。」杜若笙微微蹙了眉看向顧楓,什麼時候顧楓哥都幫他說起話來了。
「顧楓哥,你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祛毒的葯也不要忘了按時喝。」這些話,杜若笙幾乎每日都要說上幾遍。
「你天天盡心儘力的,只怕顧將軍相忘都難。」還沒等顧楓說話,一旁的顏卿寒倒先替他開了口。
杜若笙隨即瞪向了顏卿寒一眼,眼神提醒著他,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顏卿寒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賭氣的走出去了,眼不見為凈,自己也不在這兒找不痛快了。
杜若笙也不理會他,隨他去了。
這顏卿寒走後,顧楓才又緩聲開了口:「二公主,打算和顏兄這樣到什麼時候?他如今做到這個份兒上還不能以表他的誠心?」
聽到顧楓這樣問,杜若笙也不禁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到底是怎樣打算的,被東川突如其來的這些事情擾的心裡已是一片亂麻。
「若笙?」顧楓見她良久未應,輕聲喚了她的名字,杜若笙才抬眼看向了顧楓。
「顧楓哥,現在東川的事情才最要緊,我和他之間來日方長,不用急於這一時,倒是你,要快些好起來才是。」杜若笙淺淺一笑,顧楓明白他不想讓自己替她操心。
「若笙,你我都清楚,我已經沒有以後了,你又何必為我如此呢?」顧楓的眸中劃過悲涼,未來如何,大家心中都已瞭然不是嗎?
顧楓的話深深的刺中了杜若笙的內心,即便她清楚結果,可是她不想面對,她寧願一直欺騙自己顧楓還會好起來的,還會如從前一樣,每每這樣想著,她心中也才能少些自責,或許這就是自欺欺人吧。
杜若笙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來,顧楓知道自己失言了,隨即轉了笑顏道:「好了,快去看看顏兄吧,這男人的醋罈子一翻可一點也不亞於女子呢。」
「顧楓哥....」杜若笙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當她看向顧楓時,她就知道,顧楓累了,便也不忍再打擾了。
起了身,放下了手中的葯碗,淡聲道:「我去看看他,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顧楓微微點了點頭,杜若笙才離去。
看著杜若笙離開的背影,顧楓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持,心中感到一絲落寞。
杜若笙追出去時,才看到顏卿寒根本沒有走遠,正背立站在院內。
聽到了杜若笙的腳步聲,他立刻轉過了身,故作嚴肅的看著杜若笙。
「我還以為顏大皇子跑了呢,原來是在這兒生悶氣呢!」杜若笙調侃道他。
顏卿寒不語,大步邁向杜若笙,與杜若笙只剩下咫尺的距離。
「你靠這麼近幹嘛!」杜若笙有些警惕的退後了一步。
不過,她才剛邁了步子,就被顏卿寒一把摟入了懷中,顏卿寒的手掌緊緊地箍住了她的細腰,讓她根本沒有抗拒的機會。
「顏卿寒,你快點放開我!」他們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就這樣立在院中,過往的奴僕侍衛看到,讓杜若笙極為羞澀。
看著杜若笙一副慌亂嬌羞的樣子,顏卿寒心中更是一喜,一種莫名的慾望油然而生,不過,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時候。
顏卿寒低下了頭,離杜若笙極近,悠聲道:「這就害羞了?」
杜若笙水眸怒瞪,眼神中帶著警告,不過顏卿寒卻不以為然,絲毫沒有打算放開她的意思。
直到一陣輕咳聲,顏卿寒才鬆開了手。
等顏卿寒轉過身時,才看到朱方傑站在了身後。
杜若笙忙整理了褶皺的衣衫,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朱副將,可是有什麼新的進展?」杜若笙開口問道。
「二公主,顏公子,我們還是到屋內說吧。」朱方傑淡聲開口道,然後,向著廳堂方向走去。
杜若笙和顏卿寒也轉身跟上,顏卿寒轉身之際,在杜若笙耳邊輕聲道:「我們晚點再繼續。」
他這話一出口,杜若笙本來如常的臉色瞬間升起一片紅暈,顏卿寒見此,忍不住笑道,讓杜若笙更惱了。
三人進了屋,朱方傑才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二公主,這些日子,太尉和司農兩位大人似乎有所舉動。」
「朱副將不必擔心,我想應該是父王引的魚已經上鉤了。」杜若笙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朱方傑便已瞭然。
「看來東川王早就料到了?」顏卿寒也在一旁開了口道。
杜若笙微微頷首。
「不知王上有何打算?」朱方傑隨之問道。
說到這,杜若笙倒是搖了搖頭,才道:「父王具體要做什麼我也不知,不過,他們兩個有所行動,必定是已經得到了什麼風聲,朱副將,繼續盯著他們,不過,不要打草驚蛇。」
「二公主放心,末將絕不會鬆懈。」
對於朱方傑,杜若笙雖然了解不多,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了顧楓哥為何能如此信任他,只可惜,早些時候,他沒能一直與顧楓出生入死。
「那將軍就有勞二公主了,末將還要再去做些交待,不打擾二位了。」
朱方傑臨走前說的這句不打擾,可真是讓杜若笙瞬間抓狂,顯然剛才他和顏卿寒發生的,他一定全部看到聽到了。
不過等她再回過神來時,朱方傑早已經沒了蹤影。
倒是顏卿寒又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是在將軍府,你不要胡鬧!」杜若笙抬頭看向顏卿寒,又一次警告道。言情
「我沒有胡鬧。」顏卿寒對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杜若笙無奈,隨即起了身向外走去。
這一次,顏卿寒倒是沒有再跟上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向顏卿寒時,總覺得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打算著什麼,不過這個時候這些她已經不在意了。
眼下東川和顧楓的事情,才是她最在乎的。
入夜。
杜若笙給顧楓送了葯后,才回到別院。
顏卿寒與她住在一個院內,他倆的房間相對,杜若笙回來時,見顏卿寒的房間已經滅了燈,便以為他已經睡下了,也沒多想,就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后,杜若笙才卸下了一天的疲憊。
就在她準備好好的舒展一下筋骨,泡個熱水澡然後休息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將她摟進了懷中,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的唇。
杜若笙還完全沒有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下一刻,就已經被顏卿寒壓在了身下。
顏卿寒緊摟著她的腰,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杜若笙可以從顏卿寒的眸中看到濃烈的慾火,心感不妙,可是還沒來得及思考,顏卿寒的吻便在次落下。
不過這次,顏卿寒沒有得逞,杜若笙狠狠的咬了他的唇,痛得他抬起了頭。
有些詫異的看著杜若笙。
「你是不是瘋了?」杜若笙詫然問道。
可顏卿寒絲毫沒有準備停止的意思,他俯到杜若笙的耳畔,聲音有一絲沙啞,頗有磁性的嗓音開口道:「若笙,我太想你了。」
這話一出口,杜若笙又紅了臉,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她總是小瞧的顏卿寒。
「你快點起來,這是在將軍府,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杜若笙試圖和這個理性接近奔潰邊緣的男人商量著。
「我知道,可是我怕再一次失去你,我每天都覺得虛無縹緲的,你好像離我越來越遠。」顏卿寒的語氣里似乎帶著一絲委屈。
杜若笙有些愕然,這個男人現在是在跟自己訴苦抱怨嗎,她竟然覺得他有一絲可愛,本想責怪的話語一時間卻說不出口了。
「你先起來,你這樣我很不舒服。」聽到杜若笙這樣說,顏卿寒才不捨得從她身上離開。
兩個人坐在床邊,這一刻讓杜若笙竟然有些無措。
「我知道,從你拋下一切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我一直都沒有給你一個回答,對不起。可是東川和顧楓哥的事情,真的讓我有些分身乏術,有些痛苦。」杜若笙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顏卿寒的心緊緊地一縮,隨即,再一次將她擁入了懷中。
她一直那麼辛苦,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在逼著她給自己一個答案,顏卿寒的心中滿滿的自責。
「若笙,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顏卿寒語氣中滿是歉意。
杜若笙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還該在說些什麼。
良久,顏卿寒才鬆開了她,淡聲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說罷,顏卿寒起身準備離去,杜若笙卻突然從背後緊緊環住了他。
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道:「阿寒,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
聽到這句話,顏卿寒本來平復的內心再一次奔涌了起來。
隨即,他轉過了身,緊緊地擁住了杜若笙,慢慢的吻上了她的額頭,鼻尖,直至唇間。
這一次,杜若笙沒有再拒絕。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人已經躺在了床上,杜若笙閉著雙眸,任憑顏卿寒解開她的衣帶,他的動作很輕,很柔。
可杜若笙依舊能感受到他壓抑已久的情緒,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都筋疲力盡的躺在了床上,杜若笙半露玉背趴在了一旁,已經睡去。
顏卿寒卻仍無絲毫倦意,替她輕輕蓋上了錦被,靜靜地看著她。
這一刻,顏卿寒覺得一切是那麼的真實,美好。
杜若笙睡得不深,很快就醒了,她醒時,轉頭看向顏卿寒,發現顏卿寒一直在注視著她的時候,她有一絲措然。
「若笙,我愛你,我永遠都不會在離開你的。」顏卿寒低沉的聲音響起,聽得杜若笙卻心間痒痒的。
「嗯。」杜若笙輕聲應到。
片刻,杜若笙才又緩緩開了口:「阿寒,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我覺得我應該讓你知曉的。」
顏卿寒有一絲詫然,說出這話時,杜若笙的表情有些哀傷,顏卿寒已經猜到一定是令她憂神的事情。
「何事?若是讓你傷懷的,你可以不必說的。」顏卿寒不忍看她憂傷。
杜若笙側了身靠近,環住了他的腰間,頭抵進了他的懷裡,身形微微顫抖著,顏卿寒見此,心有些慌了,什麼事情,會讓她如此憂傷,顏卿寒也緊緊的環住了她,試圖安撫著她。
「阿寒,其實我們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可惜因為我,沒有留住他。」
杜若笙感受到了顏卿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震,她知道,他心裡一定狠狠的抽痛了。
「何時的事情?」顏卿寒的聲音聽起來卻異常冷靜。
「支援東川時,我和方郅的人爭鬥時,直到他離去,我才直到他的存在,對不起。」
杜若笙以為顏卿寒會氣她,會責備她,可是顏卿寒早就捨不得再讓她受一點傷害,聽到這些,出了對她無盡的心疼,再無別的情感。
顏卿寒將她摟得跟緊了,溫聲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要一個人承受那麼久,你不想傷懷,他一定是還沒準備好見你,我相信很快,很快他就會回到你身邊的。」
說罷,在杜若笙的額間輕輕吻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杜若笙才沉沉的睡去,直至睡著,顏卿寒才看清她未乾的淚痕,顏卿寒抬了手,輕柔地替她拭去。
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究竟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若笙,這一次不要再讓自己那麼痛苦了。」顏卿寒輕聲道。